他早有打算，那段历史不该被遗忘，三千域付出全部重塑地府福泽后世，理应被铭记。
李宣说的很慢，从三千域崩塌，到天下杂糅，在到万年前无数先辈前仆后继，直至通心塔倒悬地府重塑。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说出来让人心中沉重，却又不可置信。
就像是有人在与你认真去讲神话故事一般。
众多师娘听着都充满了疑惑与质疑，但李羡仙却始终没有说话。
他去过很多次地府，隐约从中窥探到了一些东西，却找不到源头无法将线索连在一起。
如今听李宣诉说起，他心头沉重。
不止是对上古先烈的敬佩，还有对张潇这人的警觉。
一个从万年前活到现在的人，如今更是不知身在何方。她有什么打算，又在图谋什么，或许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我去过地府很多次，听了很多关于她的传闻，没想到地府的乱象她才是罪魁祸首。”李羡仙摇头，这个真相让他感慨颇多。
“听说师父曾杀入过噬天殿，可碰到过张潇？”李宣好奇询问。
“没有，当时只有左右护法在，并未看到教主。”
李羡仙摇头，而后陷入沉思之中，似乎是在消化李宣刚才所说的事情。
见李羡仙没有讲话，李宣自顾自又说起了其他。
他将这些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完全没有隐瞒的打算。
关于真龙残魂，天子，还有段念等人的身份也说了出来。
只不过在说到段念时，李宣特意去看了师父的面色，他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像是也不知道妙仙人的身份。
“六年时间你竟成长到这般地步，果然如我所料一般，却也出乎意料。”李羡仙感叹一声。
“师父这话什么意思？”李宣眨了眨眼很是不解。
自己的修炼速度的确快的惊人，说给别人听怕都会惊掉下巴，可师父的反应太反常了。
“你可知晓我为何收你为徒？”
李羡仙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李宣的问题，而是看着李宣反问。
听闻这话李宣心头一跳，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一直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师父看自己天资聪颖。
毕竟在修炼一道上，自己的确如此，只能说师父的眼光很刁钻。
可现在听李羡仙这么一问，李宣就知道定然有隐情，而这个隐情怕是会超出自己的想象。
“徒儿不知。”李宣恭敬回应。
虽然从实力来说李宣远超李羡仙，但道门传承便是如此，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是礼节。
“因为，我知晓你不是这片天下的人。”
李羡仙缓声开口。
简单一句话像是炮仗一般在李宣脑海中炸开。
他身子一僵，紧接着浑身汗毛竖起。
这是他藏在心底的秘密，从未与外人言说过，更不可能去说。
先前傅青天有猜测过，可惜他想歪了。
但此时师父这句话有着明显指向，他知道自己的来历，这怎么可能。
话音不大，此时崆峒观内在关注二人谈话的众人都是一愣。
他们不明白什么叫做不是这片天下的人，难不成李宣来自海外？
可海外之人有明显的特征，就如艾思一般，瞳孔异色皮肤雪白，一眼就能认出来。
在崆峒观的另一侧，真龙残魂与天子并肩站在一起。
他们若有所思，隐约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师父，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李宣稳住心神强装镇定，他看着李羡仙面露茫然。
李羡仙轻笑一声，他看着李宣半晌，而后缓缓开口。
“当年我从大秦回来后，就在崆峒观隐居下来。”
“世人只知我在大秦搅动风云，与那位皇后有染。实则，我还与几位妃子...咳咳。”
“说跑题了。”
李羡仙轻咳一声来掩饰尴尬。
李宣听得眼皮狂跳，这么不正经的师父，世间只此一人了吧。
“之所以我与那位皇后有染，大秦皇帝并未因此而追杀我，是因为我去了另一处地方。”
“那里被称作真仙之地。”
李宣眼睛瞪大一些，师父竟然真的去过真仙之地。
心中有些许震撼，但李宣并没有打断他的言语。
“真仙之地的确玄妙，有大鸟载人御空，有鲲鹏在海上遨游。弥虹闪烁，高楼林立，百姓安居，天下大吉，可谓真仙之地。”
李羡仙继续说着，众人听在耳中似乎幻想出一个画面。
遮天蔽日的大鹏翱翔天际，海上有巨物鲲鹏发出嘶鸣。
有仙人手持拂尘御空而行，仙音缭绕，万物盎然。
就连远处的真龙残魂与天子也心生向往，这样一方世界，与想象中的仙界大差不差了。
然而此时的李羡仙并没有在乎外人怎么想，他始终看着李宣，那双不算浑浊的眸子中有精光射出。
李宣呆呆的坐在原地，他整个人都傻了，眸子都有些涣散。
外人听不懂，他怎么会不明白。
大鸟载人御空，那是飞机。鲲鹏在海上遨游，可能是航母之类。
甚至于那句弥红闪烁，一瞬间就将李宣的所有思绪给拉了回去。
李羡仙所说，不正是自己的家乡，那颗湛蓝色的星球。
“真仙之地，真仙之地竟然是蓝星，这怎么可能。”
“如果真仙之地是那里，道祖等人亿万年的谋划，究竟算什么？”
“他们所追求的乐土，其实根本不是想象中那般。所有人都错了，都错了。”
李宣喃喃自语，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癫狂。
他失神低语，说的很多话让外人根本听不懂。
“看样子你明白我在说什么，你本就是真仙之地的人。”
“你有着仙人的血脉，所以修道一途异于常人。我才说意料之中，却也是预料之外。没想到，你修炼的如此迅捷。”李羡仙再次开口。
李宣依旧没能回过神来，他思绪已经飘到了蓝星之上。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脑子更是一团乱麻，许多的事情都缠在了一起。
而真龙残魂与天子听闻这话都是大惊，他们面露骇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