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那日在崆峒观的两位宗师，趾高气昂的样子，可不像是讲理的人。”段念摇头。
“哦？九曲天华的人还去过崆峒观吗？”岳不能好奇。
“前不久去过，被元天罡吓跑了。”段念随意解释一句。
岳不能轻笑着摇头，不说其他，元天罡在崆峒观，天下势力有几人敢直面。
“师父，一路而来都不见那人踪影，他该不会去了别处吧？”宁静突然开口。
李宣知道她说的是谁，宁静救人心切他又何尝不是。
招魂幡的材料都准备好了，可偏偏一块芙蓉布东躲西藏的。
“应该不会。”李宣摇头。
九曲天华内城之中，宽阔的街道上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走动。
这么庞大的建筑群，足以容纳数十万人，可整个九曲天华的门人弟子，却不足五千人。
相比于一流门派动辄万人，甚至还有数万人，九曲天华作为南域第一门派倒显得格格不入。
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声音，过往的弟子大多结伴而行， 有的是出城而去，又有入城而来，却很少有在街道上停留的。
安静的气氛之中，一位像是乞丐般的身影，在街道上爬过。
他的衣衫沾满了污渍，有些地方甚至黑的反光。
蓬头垢面之下，很难看清他的容貌。
然而过往九曲天华的弟子见到他，都会止步恭敬的行礼。
面对他们的礼遇，乞丐置若罔闻，只是一个劲的向前爬，不知目的地在哪里。
当他爬过一处小院时，小院大门敞开，他动作顿了一下，看向里面。
“怎么会有个乞丐？”李宣愕然，透过敞开大门像是与乞丐对视。
“他还没死呢！”
岳不能也是诧异，不过他想到什么，侧头看向一旁无所事事的段念。
“你可知他的身份？”
段念闻言抬眸看去，当看到乞丐的身影眼中闪过迷茫，思索片刻后缓缓回应。
“如果九曲天华内只有他一个异类的话，那他应该就是上任天主了。”
“你果然学识过人。”岳不能惊叹一声。
段念昂着头，一副难不倒哥的神色。
只是他突然心有所感，看向李宣。
见对方正在看自己，段念顿时明白过来。
这是李宣要问自己了，一路跟着李宣出来，段念逐渐养成了习惯。
这李道长就好像个盲流子，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知道。
“九曲天华的掌门被称作天主，上任掌门似乎练功出了岔子，从此变得神志不清。”
“如今的天主正是他的弟弟，原本实力略逊他一筹。”
“据说毕华青巅峰之时，也有着半步归墟的实力。他年轻时与元天罡有过交锋，那一战后不久，他就疯了。”
“外界有小道消息称，他与元天罡的交锋中输了，被刺激到了。”
“他的确是被刺激到了。”
段念刚说完，坐在不远处的宁静走了过来。
她看着门外的毕华青，眸中闪过惋惜之色。
“看来你最近有了些进步。”
李宣看了眼宁静，说完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他在毕青华的体内察觉到了灵力波动，很微弱。
与当初的洪道荣相同，想必对方也突破了归墟。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突破归墟后发现一身功力尽失，知道了武者尽头的秘密，一时难以接受吧。
“你们....你们是谁？”
就在院内几人打量毕华青时，对方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膝盖处的衣衫被磨破，膝盖却是完好无损。
毕青华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李宣几人，蓬头垢面之下黑漆漆的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他怎么了？”段念被对方看的心里发毛，同时头皮也有些发麻，这是危险的预警。
岳不能同样好奇的看着毕华青，不知道对方为何突然发病了。
“贫道崆峒观李宣。”
李宣没有行礼的动作，只是盯着对方淡淡回应。
“没听过，没听过。你们怎么会和我一样，你们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气。”
毕华青站在门外，整个人看着有些癫狂。
李宣与宁静都知晓他说的是什么，所谓的气，指的是灵力。
大家同修灵力，对于灵力的感知极为敏锐。
李宣摇了摇头，算是确定下来，对方就是因为突破归墟受了刺激，才变成这样的。
“我是南域第一人，我才是南域第一人，你们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
还没等李宣回话，毕华青面色变得狰狞起来。
紧接着他突然捂住脑袋，整个人蜷缩在地上。
他猛地用头撞向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令李宣诧异的是，这么大力气下，他的头竟然没有任何损伤。
要知道宁静徐周民同样修灵力，按照境界来算比毕华青高出不知多少。
可他们在这种相对的力量下，绝对会受伤。
尤其是徐周民，他修灵力同等于初入宗师的水准了，还能被一剑封喉，便说明肉身防御并没有得到多少改变。
毕华青还在一次次的撞击脑袋，同时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吼叫，让周遭路过的就去天华弟子下意识远离。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人上前搀扶，或者是出手制止。
“哎，如果是我，我怕是也会受到不小的打击。”宁静小声嘀咕一句。
“哦？你们似乎知道些什么。”岳不能狐疑。
宁静扫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以你的天赋，应该不会体验到那种感觉了。对天下武者来说，也不知是好是坏。”
听着宁静的话，岳不能更加狐疑，一时间云里雾里的。
“既然他是上任天主，为何这些人不上去帮忙，九曲天华的人不好生照料，还放他出来?”李宣不解。
“其中可能涉及到权利交替吧，这点就不为人知了。”段念回应。
李宣叹息一声，说到底还是人性在作祟。
院外的动静持续了很久，石灰砖都被毕华青磕的龟裂，而他则躺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
远处有脚步声响起，毕杨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内。
他走到毕华青身旁想要将他搀扶起来，可刚有一半动作就就止住，随即无奈叹息一声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