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找个活物试试。”
赵毅突然开口，他取下裂穹弓，指尖灵力涌动，一道无形箭瞬间射向空中。
不过片刻，远处传来一声尖啸，一只翼展足有丈余的炽炎蝙蝠被箭羽钉在石壁上，蝙蝠周身燃烧着暗红色的火焰，獠牙上还滴着涎水——那是妖王级别的妖兽，在秘境里也算少见。
雷鸿上前一把抓住蝙蝠的翅膀，双锤镇岳压在它的背上，“正好用它试试禁制的厉害。”
我们提着炽炎蝙蝠来到传功阁顶楼门前，那扇朱漆大门早已斑驳，却在青光的笼罩下完好无损。
雷鸿手臂发力，将蝙蝠扔进阁楼，只听“滋啦”一声脆响，阁楼内瞬间腾起一股白烟，伴随着刺鼻的焦臭味。
我们凑到门缝前查看，只见那只妖王级别的炽炎蝙蝠，竟在短短片刻间化作一滩脓水，连骨头都没剩下，脓水接触到地面的青石，又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在石面上留下一个个小坑。
“这禁制……”
柳风行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握紧快剑逐风，指尖有些发白，
“连妖王都撑不住，我们要是硬闯，恐怕下场和它一样。”
清儿也收起了玉剑金瑶，声音带着一丝担忧：“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没必要拿性命冒险。”
众人都沉默下来，目光落在我和章昊云身上——每次遇到难决的事，大家总习惯听我的主意。
我看向章昊云，他正盯着阁楼门上的禁制符文，眉头紧锁，指尖在阵盘上快速推演着什么。
过了半晌，他抬头看向我：“这禁制是上古杀阵，靠吸收妖兽精血维系，刚才那只炽炎蝙蝠正好成了‘祭品’，现在阵力恐怕更强了。”
他顿了顿，又道：“但杀阵也有破绽，我刚才推演时发现，阵眼应该在顶楼中央的玉台下方，若是我们十人齐心协力，说不定能暂时压制阵力，进去看一看。”
我沉吟片刻，目光扫过众人：“这样，我们十人一同闯关，进去后先探查情况，若是发现事不可为，直接扭头离开，绝不恋战。”
章昊云点头附和：“对，我们只探不闯，若是连靠近玉台都做不到，立刻撤退。”
“我同意！”
雷鸿第一个举手，双锤在掌心转了个圈，“就算拿不到秘籍，至少也得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清儿也点了点头：“有大家一起，我不怕。”
燕红烛、苏朝宇等人也纷纷表示赞同，赵毅更是重新搭起了裂穹弓：“我来殿后，若是有变故，我先射破窗户，大家从那里撤退。”
商议已定，我们十人呈扇形排开，章昊云站在最前，双手结印，腰间的阵盘发出耀眼的蓝光；
凌青鸾的丝带摇丰在空中展开，形成一道淡青色的屏障，将众人护在其中；
我和清儿、燕红烛、柳风行、苏朝宇五人手持兵器，分别守住五个方向；
赵毅站在最后，裂穹弓对准阁楼的窗户；刘凯麒则放出几只玄铁甲虫，让它们先潜入阁楼探查。
“走！”
章昊云低喝一声，阵盘猛地向前推出，一道蓝光撞在阁楼门上，那扇朱漆大门发出“嘎吱”的声响，缓缓向内打开。
我们紧随其后，踏入阁楼的瞬间，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脚下的木板发出“吱呀”的呻吟，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底下的书都成灰了。”
清儿的声音带着一丝惋惜，她用玉剑金瑶拨开面前的一堆尘土，尘土散开后，露出几页残破的纸页，那些纸页一碰就碎，连上面的字迹都辨认不清。
苏朝宇用长枪寒锋挑起一块木板，木板下方也是堆积如山的尘土，
“看来当年宗门陨落时，这里遭过火灾，底下几层的典籍都没能保住。”
我们沿着楼梯向上走，每一层的景象都大同小异——残破的书架、散落的玉简、化为尘土的典籍。
柳风行在三楼发现了一个完整的玉盒，打开后却只有几粒早已失去灵力的丹药，他失望地将玉盒扔在地上，玉盒与石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顶楼到了。”
章昊云的声音突然变得凝重，他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前面就是禁制范围，大家小心。”
我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顶楼的入口处笼罩着一层淡青色的光幕，光幕内的书架整齐排列，上面摆满了玉简和典籍，那些书籍竟完好无损，连封皮上的字迹都清晰可见。
“这就是刚才那只蝙蝠进去的地方。”
雷鸿指了指光幕边缘的一滩脓水，脓水还在冒着白烟，
“我们怎么进去？”
章昊云从储物袋里取出十枚阵符，分给众人：“将灵力注入符中，我来引动阵符，暂时压制光幕。”
我们依言将灵力注入阵符，阵符瞬间亮起，十道不同颜色的灵光汇聚到章昊云手中，形成一道光柱。
章昊云将光柱推向光幕，光幕剧烈震颤起来，表面泛起涟漪，却始终没有破裂。
“再加把劲！”
他额头渗出冷汗，声音有些沙哑，“阵眼在玉台下方，只要压制住光幕，我们就能靠近玉台！”
我握紧问墨剑，将体内的灵力尽数注入阵符，剑身上的云纹突然亮起，一道黑色的灵光融入光柱。
清儿、燕红烛等人也纷纷催动灵力，玉剑金瑶的鎏金光芒、软剑流霜的冷光、长枪寒锋的银辉……十道灵光交织在一起，光柱变得愈发粗壮，终于将光幕压出一道缝隙。
“快进去！”
章昊云大喊一声，率先冲进缝隙。
我们紧随其后，刚踏入光幕范围，就感觉到一股强横的灵力扑面而来，那灵力带着灼热的气息，像是要将我们的经脉都烧断。
清儿的玉剑金瑶再次亮起，淡金色的屏障将她护在其中，却也被灵力压得微微变形。
“那些典籍！”
燕红烛指向书架，只见书架上的玉简泛着淡淡的灵光，显然还保存着里面的内容。
苏朝宇刚要伸手去拿，却被一道青光弹开，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手臂上留下一道灼烧的痕迹，“这光幕有反噬！”
我们尝试了各种方法——用兵器劈砍、用灵力冲击、用阵符破解，甚至连刘凯麒的玄铁甲虫都派了上去，可那光幕却纹丝不动，反而每次受到攻击，都会散发出更强的灵力，灼烧着我们的皮肤。
阁楼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光幕的青光也愈发耀眼，我们的灵力消耗越来越大，清儿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玉剑金瑶的光芒也黯淡了许多。
“算了，撤吧。”
我看着众人疲惫的模样，又想起那只炽炎蝙蝠的下场，终于下定决心，
“这禁制不是我们能破开的，强行硬闯只会白白送命。”
章昊云也点了点头，他的阵盘已经布满裂纹，“再撑下去，我们的灵力就耗尽了，到时候连撤退都难。”
众人虽然有些不甘，但也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
柳风行收起快剑，赵毅放下裂穹弓，刘凯麒召回玄铁甲虫。
我们按照来时的顺序，缓缓退出光幕范围，刚踏出阁楼大门，身后的光幕就发出“嗡”的一声，青光瞬间暴涨，将整个顶楼都笼罩其中，仿佛在警告我们不要再靠近。
夕阳的余晖洒在传功阁的飞檐上，将阁楼染成一片金红色。
我们站在阁楼下，看着那道耀眼的青光，心中虽有遗憾，却也松了口气。
雷鸿挠了挠头，笑道：“虽然没拿到秘籍，但至少见识了上古杀阵，也不算白来。”
清儿靠在我身旁，轻声道：“没关系，以后肯定还会遇到更好的秘境。”
我握紧她的手，又看了眼身旁的众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只要大家都在，就算这次空手而归，也没什么可惜的。
章昊云收起破碎的阵盘，笑道：“既然传功阁探不了，我们就按原计划离开浮云宗，去下一个秘境看看，说不定那里有更大的收获。”
众人纷纷点头，转身向浮云宗外走去。
夕阳将我们的身影拉得很长，传功阁的青光在身后渐渐淡去，只留下这座矗立了五千年的楼阁，继续守护着它的秘密，等待着下一批探寻者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