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
他指着镇界卫拓片的位置，“他们的骸骨分布呈北斗七星状，正好对应七星圣地的阵法。”
又指向祭坛的拓片，“这里有七处凹槽，应该是放置祭品的地方。”
灵星儿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需要七样东西才能启动封印？”
“或者说，阻止召唤。”
云清玄点头，“七星对应七神，或许可以试试七大圣地的信物是否能暂时压制祭坛。
毕竟我们圣地的前身可是专门为，斩妖除魔而生的，我相信是有一定的克制作用！”
道衍突然掐指推算，指节噼啪作响。“子时是阴气最盛的时候，也是祭坛力量最弱的时刻。”
他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还有三个时辰，今明两日恐怕不行，路程太过遥远。
这样，明日午时出发，三日后的子时毁掉祭坛！我们必须在那之前找到破解之法。”
我听闻后，便已经开始调配人手：“玄机阁弟子去加固镇妖关的防御阵；
天女派擅长净化，去处理那些被感染的士兵；幽冥教……”他瞥了邪冥子一眼，“你们的毒术或许能克制妖族符文。”
“有意思。”
邪冥子笑着起身，黑袍扫过案几，带起一阵冷风，“本尊就去会会这些小虫子。”
雷震天和上官洪领命去安排防务，议事厅里只剩下核心的十位主事。
烛火越来越暗，烛芯积起长长的灯花，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奇形怪状，像极了拓片上那些扭曲的符文。
孔夫子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卷泛黄的帛书：“这是国子监秘藏的《镇界卫志》，上面说他们献祭时，每个人都留下了一句遗言，刻在自己的骸骨上。”
他展开帛书，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以我残躯，封彼万载；以我精血，饲此黑河’——原来镇界卫是用自己的血肉滋养封印，难怪曾经黑河的水带着血气。”
道衍突然指着镇界卫拓片的后脑位置：“这里有行小字！”他用天衍镜凑近了看，“‘七星聚，妖门闭；七星散，万魔出’。”
灵星儿脸色骤变：“七大圣地若有一个不在，封印就会失效？”
她看向云清玄，“轩辕圣地的信物，也就是圣物物是传轩辕圣剑，应该也是与我一样带来的都是仿品吧！我们七星圣地有七星圣剑，其他几位……”
云清玄点了点头。
“天女派的镇派圣物天女无情——是一颗灵珠，同样只有仿品，原品早已不知多少年无人掌握。”燕倾城接口道。
“无极圣地圣物是无极盾，我也只有仿品，原品现今无人能够驾驭。”剑衍抚着腰间的剑柄。
“凌云圣地圣物是凌云之志——是一块石碑，可是我只能随身携带拓印之物，原物早已多年无人领悟。”风崖子拍了拍袖中的布袋。
“幽冥教有……”邪冥子笑了笑，“无可奉告，但本尊自有办法。”
“玄机阁圣物是神机百变——是一团玄气，无人知道是何来历，我玄机阁只有每人阁主才能获得，这团玄气的赐福，所以说每人阁主便是圣物本物。
幽冥教我没猜错圣物乃是幽冥异火，邪冥子圣主早已有异火傍身，恐怕与我形式差不多。”
邪冥子冷哼一声，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孔夫子和道衍对视一眼，前者取出一枚刻着“礼”字的玉印，后者拿出一面绘着星图的铜镜：“国子监与钦天监虽非圣地，却也有镇国重器。”
云清玄最后发言，他从储物袋取出圣剑：“轩辕圣地的圣物在此。现在只差找到放置信物的凹槽位置，还有……”
他看向我的方向说道，“如何阻止那些正在靠近的妖族。”
我将拳头在案上轻轻一叩，牛油烛的光晕在拓片上晃出涟漪：“诸位圣主皆是九境强者，破阵开路自不在话下。”
我的目光扫过孔夫子手中的玉印与道衍怀里的铜镜，“只是这镇国信物，与破解的符文所记载圣物气息，终究差了三分，难当阵眼之责。”
雷震天猛地将手中无极棍拍向桌面：“我与上官节度带十位八境强者打头阵！
黑河底若有妖物，正好用我的雷法炼炼！”上官洪颔首应诺，甲叶碰撞声里透着决绝。
“孔夫子与道衍先生坐镇后方，以国运灵力护持七位圣主下水。”
我指尖点过拓片上七个凹槽，“找到卡槽嵌实圣物，阵法自会绞碎妖族祭坛。”
转向关署外沉沉夜色，“护关大阵启动后，凭镇妖关的几十万军民，撑个十天半月绝非虚言。”
烛火突然齐明，映得众人眼底皆起锋芒。
孔夫子将狼毫一折：“就依此计！”百余道目光撞在一处，竟比烛火更烈。
亥时三刻，镇妖关的夜雾已经漫到了关署门前。
议事厅里的烛火突然同时变暗，拓片上的符文发出幽幽的绿光，像无数只眼睛在黑暗中眨动。
沈玄机突然跳起来，将所有祭坛拓片拼成一个圆形。“看！”他指着圆心处的缺口，“这里少了一块！”
众人连忙翻找剩下的拓片，却一无所获。
雷宗主突然想起什么：“从黑河底打捞时，祭坛中心有块黑石，被妖族的粘液腐蚀得厉害，当时以为没用就扔了……”
“快去找！”云清玄急道，“那一定是关键！”
雷震天立刻带人冲出议事厅，外面传来士兵的喝问和铠甲的碰撞声。
烛火再次摇曳，道衍的罗盘突然疯狂转动，指针直指北方——那里是镇界卫骸骨最密集的地方。
“他们在躁动。”
孔夫子看着拓片上渐渐清晰的符文，突然明白了什么，“镇界卫不是被献祭的，他们是自愿留下的！”
雷震天的脚步声撞碎了镇妖关的暮色。
这位震天宗宗主双手捧着块被污染的拓印残片——在关署外十米处找到的。
此刻残片上的符文在夜明珠照耀下泛着淡金，与议事厅墙上的拓片严丝合缝。
“找到了！”雷震天将残片重重按在案中央，牛油烛的光晕突然收敛，所有拓片上的符文同时亮起，在白壁上投射出流动的光河。
沈玄机扑过去时带翻了砚台，墨汁在宣纸上漫延，却被符文的金光逼成了规整的方块。
“是名录！”
玄机阁阁主的指尖抚过残片边缘的齿痕，那些细密的刻痕里还残留着黑河的淤泥。
最顶端的“七圣物”三字骤然放大，在白壁上化作七道虚影：轩辕圣剑、神机百变、七星圣剑、天女无情、幽冥异火、凌云之志、无极盾，每件器物都缠着云雾，隐约能看见器物底座刻着与七大圣地徽章相同的纹路。
“这些圣物……”轩辕圣地圣主云清玄猛地站起，腰间的储物袋，里面的仿品突然发烫。
白壁上的轩辕圣剑虚影正缓缓旋转，圣剑的浩然之气与他宗门秘藏的镇派之宝分毫不差，“是轩辕圣剑的仿品！不，是原型！”
七星圣地圣主灵星儿早已取出仿品——七星圣地，七星圣剑的光晕竟与白壁上的七星圣剑虚影共振，发出细碎的银铃声。
“看这里。”她指着圣剑边缘的刻度，“与残片符文的间距完全一致。上古七星圣地，果然是我宗源头。”
议事厅里此起彼伏响起抽气声。
燕倾城手中的天女无情仿品，与虚影的缺口严丝合缝；
剑衍抚过腰间储物袋，圣物仿品无极盾展现而出，仿品的道纹与无极盾的虚影连成完整的龙纹；
风崖子袖中的石碑仿品嗡嗡震颤，竟与凌云之志的虚影产生了共鸣。
“原来如此。”邪冥子把玩着指间的异火，异火的虚影在他掌心投下蝙蝠状的阴影，“咱们手里的圣物，竟是上古传下的钥匙。”
孔夫子突然咳嗽着笑起来，枯指敲了敲《大荒异志》：“老夫早该想到。七大圣地传承万年，哪能没点渊源？只是没想到，竟是从上古战场延续至今的香火。”
拓印的纸张突然剧烈震颤，变成金光聚成一道光柱直冲屋顶。
众人仰头时，竟看见光柱里浮着无数人影，皆是身着古袍的老者，手持与七大圣地相似的法器，正围着祭坛诵经。
“这是……镇界卫的来历？”
道衍的罗盘突然竖直，铜针指向光柱中的为首老者——那人手中的玉印，竟与孔夫子怀里的镇国玉玺有七分相似。
光柱里的人影渐渐清晰。
七十位中年人士结成北斗阵，另外三十八人化作阵眼，他们的衣袍上绣着七大圣地的古徽，诵经声穿透光影传来，虽不成句，却带着撼人心魄的决绝。
当祭坛中心的黑雾翻涌时，为首老者突然将玉印按在胸口，整个人化作一道金光撞入阵眼。
其余人纷纷效仿，一百零八道金光如流星坠地，将黑雾死死钉在祭坛之下。
“是以自身为锁。”燕倾城的声音带着哽咽，透骨镜里映出老者们最后的笑容，“他们不是被献祭，是主动殉道。”
沈玄机突然解读出镇界卫符文的新含义，狼毫在宣纸上疾走：“‘吾等七圣地长老，愿化镇界之卫，以魂魄为界，以血肉为碑，阻妖族于黑河之底，护人间万年安宁’——这是他们的誓言！”
雷震天一拳砸在案上，震得残片跳起半尺：“难怪镇界卫的骸骨能压制祭坛！他们本就是七大圣地的先祖！”
月光与那道金光互相照耀，那些原本扭曲的符文突然舒展，化作两段截然不同的文字。
左侧的祭坛符文泛着黑气，右侧的镇界卫符文透着金光，在白壁上形成鲜明的对峙。
“祭坛符文在夸耀妖族的力量。”
灵星儿指尖划过黑气缭绕的文字，“说上古时有妖族妖神，一口能吞日月，一爪可裂山河。
人族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圈养的牲畜。”她突然停在“血祭”二字上，脸色发白，“他们想以黑河为引，用人间生灵的精血唤醒被镇压的其他妖神。”
风崖子猛地扯断腰间的玉佩，玉碎声里，金光符文突然暴涨：“镇界卫的符文在说应对之法！”
他指着“七星归位，百八共鸣”八字，“只要我们七大圣地的圣物归位，就能引动镇界卫的残魂，重启封印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