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星九)用陨铁匕首削着新编的竹耙时,刀刃的北斗纹路已被岁月磨成淡淡的银痕。春丫蹲在灶前熬药,素色头绳换成了晒干的野葡萄藤,发间别着朵刚摘的野罂粟——这是她今天在南山坳发现的新颜色。
“夫君,尝尝这个。”她递来半碗粟米汤,汤里浮着磷粉结晶,“我把松针烧成灰拌进去了,能治腰伤。”我接过碗时,她指尖的薄茧擦过我的手背,带着松木的清香。
小玉抱着双胞胎从木屋里出来,襁褓上的北斗胎记已褪成浅金色。她的碧玉簪换成了兽骨雕刻的发饰,簪头缠着晒干的艾草:“磷粉拌过的菜籽发芽了。”她的裙摆沾着新挖的蕨根,在晨雾里泛着珍珠光泽,“虎子和妮子的襁褓该换了,我用桦树皮鞣了新布。”
我们在梯田里补种冬麦时,小马俊已能独自拉犁。黑马驹的蹄子踏碎冻土,额心的白斑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春丫将陶罐里的磷粉撒向垄沟,蓝焰在土块缝隙里一闪而过,惊飞了树梢的山雀。
“妮子别碰!”小玉突然用竹簪轻轻敲开女儿的小手,妮子正好奇地抓向磷粉结晶。虎子的胎记突然亮起微光,与陶罐里的磷粉共鸣,在晨雾中划出若隐若现的北斗轨迹。
午后,我带着春丫进山打猎。她的弓箭已换成藤条与兽筋制成,箭镞缠着浸过磷粉的布条。“东边的陷阱要加固。”我提醒她,“昨天落了头野猪,把李大户的地契拱出来了。”
春丫突然指向松林深处,两只野鹿正在啃食带磷粉的灌木。她的箭几乎同时射出,箭镞在半空炸开蓝焰,惊得鹿群往陷阱方向逃窜。我们合力将鹿拖回木屋时,追风正用蹄铁刨着门阶,那里埋着我们销毁的所有兵器残片。
暮色漫过梯田时,小玉端来新煮的粟米粥。米汤里浮着磷粉结晶,在火塘光里荧荧发亮:“磷粉能让米更香。”春丫突然笑起来,她的牙齿沾着磷粉,像含着碎星,“我倒觉得,咱们能看见更远的星星了。”
双胞胎在火塘边玩耍,妮子把磷粉撒向空中,虎子的胎记亮起微光,将飞舞的结晶映成流动的银河。小马俊在屋檐下打盹,黑马驹的尾巴扫过新立的木牌,上面刻着“星家坳”三个大字——这是我们为新家取的名字。
我摸着怀里的虎符,符身的液珠已渗进地契裂缝,露出“磷火安民”四个朱砂小字。春丫突然将最后一点磷粉撒进火塘,蓝焰腾起的瞬间,我仿佛看见曾经的血路、粮仓、铁锁都化作星火,融入跳动的火焰。
“睡吧。”小玉将虎子抱进襁褓,“明天还要给粟米除草。”春丫吹灭藤灯,月光从木格窗漏进来,照在她后颈的青铜甲片上——如今那甲片已与皮肤完全融合,泛着温润的光泽,像块护佑家园的美玉。
我躺在草席上,听着山风掠过梯田,粟苗在磷粉的滋养下发出细微的爆裂声。追风在屋檐下喷着白气,小马俊偶尔发出幼嫩的嘶鸣。双胞胎的胎记在月光里忽明忽暗,妮子的手突然抓住我的手指,小脸上绽开无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