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发难，群情汹涌
众人齐刷刷循声望去，目光瞬间聚焦于观礼席最前方。
只见一位身着深紫色长老袍服、面容瘦削、眼神阴鸷的老者长身而起，周身散发着不容小觑的灵压，正是宗内掌管刑律、权势不小的五长老！
“是五长老！他竟然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有认得他的宾客压低声音，语气中充满了意外与看好戏的兴奋。
几乎就在五长老话音落下的同时，他身旁另一位身着灰色朴拙袍服、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眼神锐利的老者也踏步上前，声若洪钟，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正是宗内资历更老、门生故旧遍布的三长老！
“老夫也反对！”三长老须发皆张，显得情绪激动，“宗主！吴天此子确实天赋异禀，机缘深厚，这一点老夫承认！但他终究太过年轻，入门时日尚浅！老夫在赤霄宗兢兢业业、呕心沥血超过一百五十载，自问为宗门立下汗马功劳，处理宗务无数，至今也只是一介长老，恪尽职守！”
“他吴天入门满打满算不到一年光景，凭何能凌驾于我等为宗门奉献一生的老臣之上，一步登天，执掌副宗主大位，享无上权柄？老夫不服！宗内诸多同仁，亦心有戚戚！”
宗主见状，脸上瞬间布满寒霜，眼中怒意勃发，周身灵力不受控制地澎湃而出，形成一股无形的沉重威压，笼罩全场：“住口！”
他声如雷霆，蕴含着化神期的磅礴力量，“吴天乃天赐我宗之瑰宝，其功其能，其潜力之巨，岂是尔等可以妄加质疑、以资历浅薄来衡量的？放眼天下修真界，年轻一辈谁能出其右？丹道、战力、心性，皆是上上之选！”
“唯有吴天，方能带领赤霄宗走向更辉煌、更强大的未来！他是副宗主的不二人选，此事已由本宗主与太上长老会共同决议，不容更改，无需再多言！”
阴险挑唆，逼上擂台
就在这时，宾客席中，一个声音阴恻恻地，如同毒蛇吐信般插话道：“呵呵，赤霄宗主此言，未免有些强词夺理了。副宗主之位，关乎一宗之兴衰，自古便是能者居之，德才兼备者方可服众。宗主既然口口声声说吴天少侠能力超群，足以担当大任，那么……”
那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意，“莫非贵宗这两位德高望重、修为深厚的长老联手，还敌不过一个年仅弱冠的弟子吗？若真是如此，那我等自然无话可说，心服口服。”
这话看似公允，站在宗门选拔人才的角度，实则包藏祸心，瞬间将吴天推到了必须证明自身实力的风口浪尖，避无可避。
三长老立刻顺杆而上，目光如两道冷电，锐利地看向台下静立的吴天，声音带着逼迫：“不错！既然宗主如此推崇备至，认为吴天贤侄有能力、有实力胜任副宗主之位，那么其实力必然远超我等老朽。”
“他若能在此，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正面击败我与五长老的联手，证明其确有凌驾众人之能，那我等便心服口服，从此再无异议，并尊其号令！吴天，众目睽睽，天下同道皆为见证，你可敢应战？！”
“对！说得在理！”
“吴天若能战胜两位长老的联手，我等便无条件支持他担任副宗主！”
“我也赞成这个提议！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光靠宗主一张嘴说，难以服众啊！”
“没错，副宗主，能者居之！让我们也开开眼，见识一下何为绝世天骄！”
一时间，不仅是赤霄宗内部许多原本就持观望态度、或对吴天火箭般蹿升心存嫉妒的弟子长老出声附和。
就连众多前来观礼、唯恐天下不乱的宾客也纷纷起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所有人都想亲眼看看，这位被宗主捧上天的少年，究竟有多少斤两，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神乎其神。
从容应战，锈剑惊众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挑战与全场聚焦、或期待、或质疑、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吴天神色依旧淡然，仿佛置身事外。
他先是侧过头，轻轻拍了拍身旁杨丽莎那因紧张而微微绷紧的香肩，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随即，青衫一拂，身形如一片毫无重量的落叶般飘然而起，姿态潇洒飘逸，轻巧地落在广场中央那早已备好、刻画着坚固阵法的巨大擂台之上，衣袂飘飘，宛如谪仙临世，不沾半点烟火气。
“废话少说，”他目光平静如水，扫过脸色难看、眼神阴沉的三长老与五长老，语气淡漠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自信，“节省时间。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三长老闻言，气得胡子一抖，脸色涨红，冷笑一声：“狂妄小辈！不知天高地厚！”
五长老则阴恻恻地接口，眼中闪过一丝计划得逞的寒光与杀意：“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众目睽睽，拳脚无眼，刀剑无情！待会儿若有什么闪失，筋骨断裂，修为受损，可别怪我们以大欺小，不留情面！”
说罢，两人相视一眼，嘴角皆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狞笑与狠厉，随即同时纵身一跃，如两只蓄势待发的苍鹰般落在擂台之上，一左一右，成犄角之势，瞬间将吴天围在中心，气机死死锁定。
“锃锃”两声清脆震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寒光闪闪、灵气逼人的上品灵器宝剑已然出鞘，剑尖吞吐着凌厉的剑芒，直指吴天周身要害大穴。
吴天面对两位长老的合围与兵刃相向，依旧从容不迫，仿佛面对的只是两根木桩。
他缓缓抬手，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随着“锵”的一声略显沉闷的轻鸣，那柄斜插在他背后、看似锈迹斑斑、如同凡铁废料般毫不起眼的“天剑”应声出鞘，被他随意握在手中，迎风而立，姿态写意闲适，仿佛面对的并非生死搏杀，而是春日里于庭前信手赏花。
“上次在玄冰禁地给你们的教训，看来还是不够深刻，没能让你们长记性。”他语气平淡。
话语内容却带着刺骨的锋芒与毫不掩饰的轻蔑，“出招吧，别再浪费诸位道友宝贵的时间了。”
他这姿态，这言语，顿时引得台下议论再起，哗然一片：
“无耻！简直无耻之尤！两个修炼了几百年、经验丰富的老怪物，联手欺负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这算什么本事？”
“话也不能这么说，这吴天也确实妖孽！你看他那气度，面对两位资深长老的威压，竟然面不改色，还敢主动挑衅！不到二十岁，竟敢真的与两位老牌强者同台对决，光是这份胆魄，就远超同辈了！”
“你们说，吴天与两位长老，究竟谁强谁弱？”
“一对二啊！而且三长老和五长老都不是易与之辈，据说都接近元婴后期了！吴天再强，真的能强到这种地步，以一敌二？”
“光说不练假把式，不如我们赌一场？我出一百块中品灵石，押两位长老赢！经验摆在那里！”
“我出一把下品灵器‘寒铁匕’，赌吴天赢！我看好这小伙子，总觉得他能创造奇迹！”
“我出二十枚玄阶中品‘回元丹’，也押两位长老赢！姜还是老的辣！”
“等等……你们看吴天手里拿的什么？一把破剑？”
“我去！我没看错吧？那剑身上的……是锈迹？我的天，一把生锈的破铁剑，也想赢两位长老手中那寒光闪闪的神兵利器？他是不是疯了？”
“那两位长老手中宝剑我可是认得，乃是采集北海寒铁精英锻造的上品灵器‘冰魄剑’与‘赤炎剑’，威力非凡！”
“我收回！我收回刚才的赌约！我不押吴天了！重新下注，我加注两百中品灵石，押两位长老赢！这吴天也太托大了！”
“我也改！我押长老赢！”
就在众人因吴天那柄“不堪入目”的锈剑而掀起新一轮更加狂热的下注热潮，几乎九成九的人都看好两位长老时，擂台上的战斗，已然在电光火石间爆发！
风起云涌，初试锋芒
三长老与五长老显然被吴天的态度彻底激怒，也不愿再给他任何准备时间。
几乎在吴天“出招吧”三字落下的瞬间，两人身形同时晃动，快如疾风，化作两道模糊的残影，灵力爆发，一左一右，手中宝剑如两条择人而噬的毒蛇出洞，带着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剑招狠辣刁钻，直刺吴天周身灵力运转的关窍与致命要害！
“好快的速度！”台下有眼力高明的元婴修士不禁瞳孔一缩，失声惊呼，“两位长老的身法，已然快得超出寻常金丹修士肉眼捕捉的极限，犹如化作两道无形的狂风，气息完美隐匿于风中，这般出其不意、默契十足的合击之术，让人如何防备？看来他们是打算速战速决，一击建功！”
然而，他们快，吴天却仿佛更快！
身法快如疾风的两人，在已然领悟了“四阳呼风”真意、对风之大道感悟更上一层楼、甚至触摸到一丝风之法则边缘的吴天眼中，他们的速度，最多只能算作是拂面而过的微风，轨迹清晰可见，破绽亦是不少。
“足下生风波！”
只见吴天足下步伐玄妙一变，宛如踏波而行，步步生莲。
又似御风而动，身形顿时化作一道道难以捉摸、虚实变幻的青色残影，于方寸之间腾挪转移，姿态优美而从容，轻松地将二人这迅疾无论、配合默契的合击之术尽数避开。
那凌厉的剑锋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未曾碰到，仿佛他早已预判了对方所有的攻击路线。
绝学现世，邪异初显
一击落空，三长老与五长老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但攻势毫不停歇，立刻再变！
“冲破云霄！”
五长老率先变招，沉腰立马，持剑猛劈而下！
刹那间，一道狂暴无比、宛如实质的如虹剑气奔腾而出。
那剑气凝练如匹练，周遭更是裹挟着翻涌不休的白色云雾，云雾之中隐有风雷之声，散发出撕裂一切、直上九霄的锋锐气息，从右侧朝着吴天轰然袭去！
剑气所过之处，擂台地面被逸散的剑压犁开一道浅浅的沟壑！
几乎不分先后，另一边也传来三长老的怒喝：“冲破云霄！”
三长老亦同时发力，宝剑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挥斩，斩出的却并非纯净的白色剑虹，而是一团色泽诡异、暗红如血、不断扭曲膨胀的云状剑气！
那红云翻滚不休，边缘处隐隐呈现出张牙舞爪、如同怨魂哀嚎般的扭曲之态，更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血气，仿佛能侵蚀神魂，从左前方朝着吴天扑杀而来！
这血色剑气一出，连周遭的光线都似乎黯淡了几分。
“嘶——这是赤霄宗的镇派绝学之一，天阶下品武技——冲破云霄！”
有识货的宾客立刻认出了这招，失声叫道，脸上满是震惊，“没想到，这两位长老竟然都将这门高深莫测的武技修炼到如此境界，已然登堂入室！”
“奇怪……明明是同一门堂堂正正、气象万千的武技，为何五长老施展出来是正常的云雾剑气，浩然磅礴，而三长老的，却带着一股如此邪异、污秽的血红色？这绝非赤霄宗正统功法应有的气象！”
“确实诡异！这股血气……令人心神不宁！他们两个的武技，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像是走了邪路？”一些感知敏锐的老辈修士皱起了眉头，心中升起疑虑。
秋风扫叶，绝对碾压
就在众人因那诡异的血色剑气而议论纷纷、心生疑虑之际，始终采取守势的吴天，终于动了。
面对左右夹击、气势汹汹、一正一邪两大杀招，他依旧只是平静地抬起手中那柄锈迹斑斑、备受嘲笑的“天剑”，看似随意地、轻飘飘地向前轻轻一挥。
没有惊天动地的灵力爆发，没有炫目耀眼的光华，只有一种返璞归真的韵味。
“冲破云霄亦低头，秋风扫落叶。”
随着他淡漠而清晰的声音响起，擂台上骤然狂风大作！
却不是杂乱无章的风，而是两道凝练无比、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的青色龙卷风凭空而生！
龙卷风旋转不休，边缘锋利如刀，带着一股扫清寰宇、涤荡尘埃、令万物凋零俯首的无上意志与道韵，分别精准地迎向那气势恢宏的白色剑虹与那邪异污秽的血色红云。
在台下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那威力惊人、足以开山裂石的“冲破云霄”剑气，无论是浩然正大的白色剑虹，还是诡异血腥的红云，在撞上那看似不起眼的青色龙卷风后，竟真的如同深秋寒风中的枯叶一般，连一丝像样的抵抗都未能做出。
更别提激起半点涟漪，便被那蕴含着风之法则碎片的龙卷风轻而易举地撕扯、搅碎、湮灭！
最终化为漫天飘零的光点与溃散的血色能量，彻底消散于无形，仿佛从未存在过！
“嘶——！”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之声，许多人都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
“吴天……他竟然这么轻松，如此轻描淡写地就化解了两位长老的倾力一击？那可是天阶武技啊！”
“不是吧？两位长老苦心修炼数十上百年的镇宗绝学，在吴天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是他们太弱了？还是我们对于‘强’和‘弱’的定义有什么误解？”
“放屁！不是两位长老弱，能修炼成天阶武技的怎么可能是弱者？是这吴天……太强了！强得离谱！强得根本不合常理！他那是什么剑法？不对，那根本不能称之为剑法，那仿佛是……言出法随？引动了天地之风的力量？”
众人震惊得目瞪口呆，许多下了重注押长老赢的人，脸色已经开始发白，额头渗出冷汗，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擂台之上，三长老与五长老更是面色剧变，瞳孔骤缩，眼中首次露出了难以置信与一丝深入骨髓的惊惧。
他们比台下观众更清楚地感受到，吴天那随手一挥中蕴含的，是何等精纯而恐怖的风系法则之力！那完全不是他们这个层次能够理解和抗衡的力量！
三长老猛地对五长老使了一个极其隐晦、却带着决绝与疯狂的眼色，仿佛在说“不能再留手了！”
他咬牙喝道，声音因为惊怒而有些变形：“吴天小儿，果然有点邪门本事！看来，不动用压箱底的真格手段，是拿不下你这狂妄之徒了！”
话音未落，两人身上的气息陡然变得更加危险和诡异起来。
尤其是三长老，那血色的能量再次开始在他周身凝聚，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令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