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日这种情况我们都还能活下去,我送你一张弓,保准你能轻松拉满弦然后杀死敌人。”
罗靖岳看了他一眼,“就凭你手上这小孩耍的玩意?”
丁承平笑笑:“就凭这小孩耍的玩意,不要看他不起眼,这张弓就算是六七岁的小孩也能轻易拉满弦然后击倒一个成年人。”
说完,又是一箭射出,又射杀了一名快速移动的敌人。
此时天空中的雨也下的愈发猛烈,豆大的雨点砸在了人身上。
丁承平的视线也逐渐被雨水模糊,当冰冷的手在身后的箭袋中摸索却摸不出任何东西后,他发现耳朵也似乎听不见声音。
“箭,还有没有箭!”他大声吼道,但在大雨中他自己都听不见自己喊出的声音。
他回过身,想继续寻找箭矢,只见身后走来了一些人,在瓢泼大雨中哪怕仅仅三五米的距离他也看不清来者的模样。
在朦朦胧胧之中只见身旁一位白衣男子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想要跟对方说些什么。
突然一股热流覆盖住自己的半边脸,原本视线里的灰雾色变成了红色。
然后他被一人按住了后颈,对方使劲往下摁,自己的双腿此时坚持不住,跪了下来。
跪下来后,那人继续在手上使力,他想抗争,但力气不够,终于躺到了地上。
雨水从他头顶上滑落,滴在身旁泥泞的黄泥巴中。
在泥中躺了一会,似乎这点歇息时间让他恢复了些力气,于是又想挣扎,想用双手撑着地面,试图抬起头来,可那只手如铁箍一般,让他动弹不得。
再次被摁回到地上,全身陷入泥中,冰冷的泥水浸透了自己的后背,他能感觉到身旁又来了人,因为来人走动的靴子踩在地上溅起的泥水溅到他的脸上嘴里全都是。
自己的双手被对人用绳索捆住了,很紧,很疼,但还来不及抱怨,突然自己的头不知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他失去了知觉。
自从失去知觉之后,丁承平似乎就没有清醒过。
有时候恢复了些意识但只觉得头疼难忍,有时又如在冰窖之中,冻的要命,时而又如在火堆里烤的难受。
他有时感觉自己像是飘在空中,似乎正俯视着整个大地。
有时又能听到很多人声,似乎自己是农贸市集的猪羊在被人买卖。
自己似乎去了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有时是在帐篷里,有时又是在大牢,有时又感觉是在猪棚里。
其实猪棚的感觉最舒服,因为只有在这里才感觉不这么冷。
但这种臭烘烘的感觉让他难受,还不如睡觉。
嗯,果然睡觉才是最舒服的。
丁承平做了个梦。
梦到自己在一座立交桥上,桥底下不断有车辆来回穿梭。
自己小时候似乎玩过这个游戏,他不断的在立交桥上左右跳动,来往的车辆压不住自己投射在高速桥下的身影。
他正玩的愉快。
突然右前方一辆红色的车子飞了起来,直接冲向在立交桥上的他。
梦境突然又换了个画面。
这回是在一个婚礼现场。
场景很华丽很奢侈,一看就知道是大富之家。
新娘很漂亮,气质典雅、风姿绰约,咦,似乎肚子略微隆起,连高腰蓬裙的设计都不能完全遮掩她的肚子。
这明显是先上车后补票嘛。
新郎呢?他将视线转移到新娘的身边,一身西装倒是挺帅,但这小子个头还没有新娘高,又是大饼脸,居然是个小胖子。
呸,恶心,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两人在台上还直接秀起了男女合唱。
什么玩意,这歌真难听,这小胖子的声音真难听,虽然不知道唱的是什么。
但这位女子好温柔,唱歌的声音好好听,丁承平都感觉自己被陶醉了。
陶醉之后发现又换了个场景。
这是来到了一个监狱?
一排排带锁的房间,安静肃穆的氛围让他很不喜欢。
他想从这里走出去。
但在空中没飘多远,随意的一瞥,他见到一个单独的房间里有一位美到极致的女人。
比刚才婚礼上的那位女人还要漂亮。
但婚礼上的女人笑的那么温柔,那么阳光,让人充满了温暖;而她是在哭泣,哭的那么悲凉,那么无奈,让人感觉到阴霾与压抑。
她还在口中喃喃的说些什么,右手轻抚着自己的肚子。
丁承平不懂唇语,但似乎能听到女人的心声:宝宝,别怨妈妈残忍,更加不要记恨爸爸,是妈妈配不上爸爸,是你没有福气成为爸爸的孩子,你是我唐婉琪的孩子,你姓唐,妈妈不会说话,妈妈冲动易怒才会犯下如此不可饶恕的罪过,希望孩子你下辈子投胎要找个好人家,要记得谨言慎行。
然后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丁承平想要伸手阻止,但还没等他往前冲去,女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丁承平飘到了那间监牢中,从空中往下看去。
这女子是真的美,美艳不可方物,但脸蛋太过于苍白,如今倒在血泊之中又似乎过于猩红。
倒在血泊中的女子似乎能看见浮在半空中的丁承平。
她着急的呼喊着,双手在地上抓着,似乎急切的想要说些什么。
丁承平犹豫了一会,选择往下方飞去,最终停在了她的身边。
虽然女子说不出话来,但丁承平却能感受到她的心声。
神仙,救孩子,救救我的孩子,让他重新投一个好胎,让他一辈子无忧无虑。
哈哈,她叫我神仙,真有趣。
丁承平正想告诉她:你死不了,你的孩子也不会死,我是在做梦,梦里的一切都是相反的。
但话还没说出口,却见到那女子脸上浮现了一个笑容,她在心里说了一句:谢谢神仙,谢谢。
然后就闭上眼睛,躺在血泊中嘴唇依旧在喃喃的念道:
暮近望君影,
感念君已至,
风扬花随起,
苦为流香痴。
真情已远逝,
再见亦徒然,
贱妾不由己,
也请勿挂念。
什么鬼,我还没答应你呢,这是干嘛,而且这诗是啥意思?虽然你长得漂亮,但我的妻妾也都是大美女。
对,我有妻子,凌君,凌君也怀了我的孩子,我也有孩子,不知我的孩子是男是女,还有欣怡,我的欣怡在哪里。
欣怡!
丁承平突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