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部门里弥漫着午后的倦意。何粥粥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表格发呆，思绪还缠绕在早晨茶水间的对话和人事部门口的那一幕。
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打破了办公区的宁静。坐在离何粥粥三个工位远的部门主管刘经理接起电话，原本慵懒的坐姿逐渐绷直。
“是，是的...明白...好的，马上处理。”刘经理的声音带着不寻常的紧张。
挂断电话后，他若有所思地朝何粥粥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起身快步走向打印机。几分钟后，一封正式的公司信函被打印出来，刘经理亲自拿着它，神色复杂地走向何粥粥的工位。
这一不寻常的举动立刻引起了办公室里其他人的注意。几道好奇的目光从电脑屏幕后探出来，就连一向淡定的副总监也推了推眼镜，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何粥粥，”刘经理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平时高了几分，显然是有意让周围人都听到，“这是总裁办刚下达的调令。”
“调令”二字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骚动。何粥粥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停了一拍，她僵硬地接过那张薄薄的纸，指尖冰凉。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人事调动通知】
经总裁办公室研究决定，市场部助理何粥粥，即日起调任总裁办公室，担任新项目临时秘书，直接向总裁周浅汇报工作。该员工需于今日下午三点前至总裁办报到。
通知末尾盖着公司鲜红的人事章和周浅的私章。
何粥粥反复读了三遍，仍无法理解这几行字的含义。这不是解雇通知，不是警告信，而是一纸调令——将她从市场部助理直接调往公司最高权力中心。
“这...是不是搞错了？”她茫然地抬头看向刘经理。
刘经理苦笑一声：“总裁办直接下达的，赵明远亲自打的电话，怎么可能搞错。”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随后被窃窃私语打破。所有人都傻眼了，这根本不是预想中的开除或惩罚，反而是某种意义上的...升迁？
“临时项目秘书？”坐在何粥粥对面的王薇最先忍不住惊呼，“直接向周总汇报？这位置之前不都是总监级暂代吗？”
“新项目？什么新项目需要从我们部门调人？”另一个同事疑惑道。
何粥粥手中的调令仿佛一个烫手山芋，她完全猜不透那位冰山总裁的意图。这是某种新型的惩罚方式吗？先把她调到眼皮子底下，再慢慢折磨？
“粥粥，恭喜啊！”李莉不知何时已站在她工位旁，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眼中却毫无笑意，“这简直是因祸得福了。不过话说回来，周总怎么会突然点名调你去总裁办呢？”
这话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一道道目光聚焦在何粥粥脸上，试图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我不知道，”何粥粥诚实地说，她确实一无所知，“我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李莉的笑容僵硬了几分：“看来周总很‘欣赏’你呢。”她特意加重了“欣赏”二字，引得周围几人交换了意味深长的眼神。
何粥粥没有错过那些眼神中的猜测和怀疑。是啊，一个昨天刚把红酒泼在总裁身上的小助理，今天就被调去总裁办公室，任谁都会觉得蹊跷。
刘经理看了看表，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已经两点二十了，何粥粥，你收拾一下，准备去报到吧。总裁办不喜欢迟到。”
这句话提醒了何粥粥时间的紧迫。她手忙脚乱地开始整理个人物品，大脑却一片混乱。
“需要我帮你搬东西吗？”李莉突然热情地提议，不等何粥粥回答就已拿起她桌上的笔筒，“正好我也想去看看总裁办的环境呢。”
何粥粥还未来得及拒绝，刘经理已经开口：“李莉，总裁办不是随便进出的地方。何粥粥自己去报到就行，你回去工作。”
李莉脸色瞬间难看，但碍于刘经理的职位，只得悻悻放下笔筒。
何粥粥感激地看了刘经理一眼，后者只是轻轻点头，低声道：“周总做事向来有他的理由，你好自为之。”
抱着装满个人物品的纸箱，何粥粥在全体同事注目礼中走出市场部办公区。她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好奇、羡慕、嫉妒，还有毫不掩饰的猜测。
电梯缓缓上升，数字不断跳动。何粥粥盯着那变化的红色数字，心中充满不安。周浅到底想做什么？这位让人捉摸不透的总裁，为何对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助理如此大动干戈？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顶层。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象——更加宽敞的空间，更加安静的空气，甚至连光线都似乎更加明亮而克制。
前台后，赵明远已经等在那里，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何小姐，欢迎来到总裁办。周总正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