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路口的空气瞬间凝固，托雷斯特与冬兵几乎同时闪身。
前者从通风管下方一跃而出，黑西装红领带在昏暗里划出刺眼弧线，左手红色蒸汽机械护臂死死攥着五六十公分长的红色四棱锏，刚才的“笃笃”声正是这铁家伙轻敲墙壁的动静。
后者则从立柱后窜出，金属臂绷成直线，眼神冷得像冰，毫无半分人类该有的情绪。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托雷斯特咧嘴大笑，满心以为这突然亮相能吓对方一怔，趁机锁喉拿下。
可他的笑声刚出口，就被刺耳的枪声掐断。
冬兵眼皮都没眨一下，右手冲锋枪瞬间抬平，枪口对准托雷斯特的肚子，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哒的……”
一梭子子弹破空而出，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
托雷斯特脸上的笑容僵住，瞳孔骤然收缩，只觉得腹部传来一阵毁灭性的剧痛，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捅穿。
他低头看去，黑西装的腹部瞬间被打成筛子，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喷涌而出，濡湿了红领带，滴落在满是污水的地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托雷斯特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剧痛让他浑身抽搐，嘴角溢出鲜血，原本嚣张的眼神里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错愕和翻涌的痛苦。
“你……不讲武德！”他想说话，却只能喷出一口血沫，腹部的伤口还在不断涌血，温热的肠子顺着破洞滑出来，挂在裤腿上，沾满污泥。
冬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里的冲锋枪依旧对准他的胸口，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半分怜悯。
在他眼里，托雷斯特只是个需要清除的目标，和之前所有被他抹杀的人没两样。
一梭子弹打空，冬兵脸上没有任何多余表情，动作快得只剩残影。
他左手金属臂精准托住冲锋枪弹匣底部，右手食指顶出空弹匣，“咔哒”一声弹落在地，同时从腰间弹匣套抽出新弹匣，手腕翻转间就完成装填，整个过程不足两秒，行云流水得仿佛刻进了骨髓。
紧接着，他拇指猛地拉动枪栓，保险“啪”地扣开，枪口毫无停滞地从托雷斯特血肉模糊的腹部上移，稳稳对准他的胸腔。
那里是心脏所在，是致命要害。整套动作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半分迟疑，就像演练了千万遍的本能，每一个细节都精准到极致，透着杀手独有的冷酷与高效。
托雷斯特还陷在腹部被打烂的剧痛里，肠子挂在体外，鲜血顺着裤腿淌成小溪。
他想抬动红色蒸汽机械护臂格挡，可只抬起半寸就无力下垂，白气嘶嘶外泄，如同他正在快速流逝的生机。
“不……”
他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呻吟，血沫不断涌出，视线因剧痛和失血开始模糊，只能看到冬兵冰冷的眼神和黑洞洞的枪口。
那眼神里没有杀意，没有情绪，只有纯粹的任务执行感，比下水道的污水还要冰冷。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又是一梭子弹破空而出，精准扫射在托雷斯特的胸腔。
黑西装瞬间被撕裂，鲜血喷涌得更猛，胸骨被打得碎裂，心脏直接被击穿，温热的血溅在冬兵的作战服上，他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托雷斯特浑身剧烈抽搐，靠着墙壁的身体猛地绷紧，又重重瘫软下去。
红色机械护臂彻底失去光泽，四棱锏在脚边滚动，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看着冬兵依旧对准自己的枪口，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一歪头一伸舌头，嘎了。
冬兵保持射击姿势停顿两秒，确认托雷斯特彻底没了呼吸，才缓缓放下冲锋枪。
他蹲下身，用金属臂翻了翻托雷斯特的身体，检查是否有活口或可疑物品，动作冷静得像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略略略略略略……”
托雷斯特突然睁眼，眼球瞪得溜圆，舌尖灵活地吐出来又缩回去，脸上还挂着血沫，那副死而复生的模样，饶是莫得感情的冬日战士，也下意识往后踉跄半步，金属臂微微绷紧，眼神里第一次闪过一丝错愕。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托雷斯特咧嘴笑，露出沾血的牙齿，语气戏谑，“我这演技，能不能拿座小金人？刚才那肠子流出来的戏份，可是酝酿了好久！”
话音未落，他左手红色蒸汽机械护臂猛地发力，如同铁钳般死死攥住冬兵的金属腕子，齿轮转动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冬兵刚想抽手，托雷斯特手腕一拧，借着蛮力将他往自己怀里狠狠一拉，同时右手攥成铁拳，带着破空声砸向冬兵的鼻梁！
“砰！”
拳头结结实实砸中，冬兵鼻腔瞬间淌出血来，他没有丝毫迟疑，左手猛地松开冲锋枪，右手闪电般抽出腰间的振金匕首，正手攥住，毫不犹豫地朝着托雷斯特的胸口捅去。
“噗嗤”一声，匕首穿透还在流血的伤口，直没刀柄，带出一串混合着碎肉的鲜血。
“哈！够劲！”
托雷斯特非但没疼得退缩，反而癫笑起来，笑声在下水道里回荡，格外刺耳。
他不顾胸口的匕首，右手又是一拳砸在冬兵的颧骨上，打得冬兵脑袋偏向一侧，牙齿都松动了几分。
冬兵眼神一凛，拔出匕首，反手又是一刀捅进托雷斯特的小腹，之前被打烂的伤口再次被撕裂，鲜血喷涌。
可托雷斯特像是感觉不到疼，左手机械臂死死锁着冬兵的金属腕，右手拳头如同狂风暴雨般砸向他的脸、胸口、肋骨，每一拳都带着千钧之力，砸得冬兵连连闷哼。
“啧，刚才假死是不是骗得你团团转？”托雷斯特边打边癫笑，嘴角的血沫飞溅，“其实我这演技有点蹩脚，早该把呼吸再憋得像点的，不过没关系，你信了就行！”
他胸口和小腹的伤口正在肉眼可见地愈合，流淌的鲜血渐渐减缓，滑出的内脏顺着伤口往回缩，破损的皮肤下肉芽疯狂滋生。
冬兵一刀捅进他的肩膀，他反手一拳砸断冬兵的肋骨；冬兵匕首划开他的脖颈，他脑袋一偏，咬向冬兵的耳朵，同时拳头砸在他的太阳穴上。
“再来啊！你这没感情的杀手，捅得再重点！”
托雷斯特笑得愈发癫狂，浑身是血却越战越勇，再生能力让他根本不惧刀伤。
“我这身体可是越打恢复越快，你呢？还能扛几拳？”
冬兵的脸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肋骨断了两根，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淌，但他依旧面无表情，匕首一次次精准地捅向托雷斯特的要害，可每次都只能造成短暂伤害，转眼就被再生能力修复。
托雷斯特则是挨一刀还一拳，疯笑着吐槽自己的演技，机械臂的力量越来越大，几乎要把冬兵的金属腕拧断。
下水道的污水混着鲜血，在两人脚下汇成小溪。
托雷斯特胸口的匕首还插着，却毫不在意，一拳砸在冬兵的下巴上，打得对方仰头后退，他趁机往前一扑，机械臂锁住冬兵的喉咙，癫狂的笑声震得管道嗡嗡作响：“小金人我预定了！”
“噗嗤——”
冬兵最后一刀无力地捅在托雷斯特的腰侧，刀刃只刺入半寸就再也进不去。
改造过的身体早已超出极限，肋骨断了三根，脸肿得像发酵的面团，鼻青脸肿的脑袋一歪，两眼一黑，身子软软地瘫倒在污水里，彻底昏死过去，手里的匕首“哐当”落地，溅起一串血花。
托雷斯特喘了口气，胸口和小腹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只剩几道浅浅的疤痕，沾着的血痂在再生能力作用下慢慢脱落。
他抬脚踢了踢冬兵的腰，对方毫无反应，又俯身拍了拍他肿成猪头的脸，依旧没醒，这才满意地咧嘴笑：“比之前抗揍多了……嘿嘿嘿嘿……桀桀桀桀……”
他施施然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红色蒸汽机械护臂擦出火星，“啪”地点燃香烟，叼在嘴里深吸一口。
烟雾混着下水道的血腥味，竟奇异地让他觉得舒坦。
他蹲下身，开始慢条斯理地缴冬日战士巴基的械。
匕首、备用弹匣、腰间的飞刀、小腿上的微型炸弹、甚至连冬兵金属臂上隐藏的毒针都没放过，一股脑塞进自己的西装内袋，动作麻利又随意，像在收拾一堆不值钱的玩具。
“啧，装备挺全，可惜遇上了我。”
托雷斯特吐了个烟圈，把烟蒂摁灭在污水里，站起身抓住冬兵的后领，像扛麻袋似的把人往肩膀上一扛。
冬兵一米八几的个子，在他肩上竟显得轻飘飘的，脑袋耷拉着，脸上的血水滴落在托雷斯特的黑西装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扛得更稳，左手红色蒸汽机械护臂托着冬兵的大腿，防止滑落。
然后迈开步子，顺着下水道的通道往水泊梁山酒店的方向走去，嘴里还哼起了不成调的快乐小调：“打……打……打了个杀手，扛……扛……扛个宝贝回，纽……纽……纽约的夜……夜……夜晚……真呀……真呀……真呀真有趣……”
下水道的污水漫过他的脚踝，脚步声“哒哒”作响，和小调的节奏混在一起，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
托雷斯特心情大好，时不时拍一下肩上的冬兵，嘴里碎碎念：“醒醒啊，别睡了，带你去见我的老伙计们……”
通道尽头的光线越来越亮，那是通往水泊梁山酒店地下仓库的秘密出口。
托雷斯特扛着昏死的冬兵，脚步轻快，红色机械护臂泛着淡淡的红光，像提着一件珍贵的战利品，丝毫没把这浑身是伤的冬日战士放在眼里。
“老冰棍，你爱人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