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反派的自我救赎
天台的风卷着纸钱碎屑掠过脚踝，苏锦汐攥着半截断裂的红绳，绳结处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 是原主去年把初一新生推下楼梯时，对方挣扎着拽断的手链。
“林薇薇，你果然在这里。” 沈知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衬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手里拎着的牛皮纸袋渗出油墨味，“编程大赛的奖金到账了，顺便给你带了本《算法导论》。”
苏锦汐没回头，指尖摩挲着红绳粗糙的纹路。原主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被继母锁在阳台罚站的雨夜，在巷口被小混混围堵时的无助，还有每次霸凌后短暂却汹涌的愧疚…… 这些碎片拼凑出的，是个从未被爱过的灵魂。
【原主残留情绪波动剧烈！自我救赎进度 60%！】007 的电子音带着电流声，【检测到刘梅正在德育处污蔑宿主偷换比赛代码！】
苏锦汐猛地转身，红绳从掌心滑落。沈知珩眼疾手快地接住，指尖触到那片血迹时，眉峰几不可查地蹙了下。
“她还没死心？” 苏锦汐的声音发紧。刘梅自从上周被警方以故意伤害罪取保候审后，就像疯狗般四处咬人造谣，说林薇薇用不正当手段赢得编程大赛，甚至暗示她和沈知珩关系不正常。
“需要我处理吗？” 沈知珩将红绳塞进她掌心，纸袋递过来的瞬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爸实验室找到白梦瑶的日记，她记录了系统猎人的能量转换公式。”
苏锦汐的指尖一颤。牛皮纸袋里除了崭新的教材，还夹着张便签，上面用铅笔勾勒着朵残缺的莲花 —— 和陆瑾珩半块玉佩的纹路完美契合。
“不用。” 她将红绳塞进校服口袋，“有些事，该自己了断。”
德育处的玻璃窗映出刘梅撒泼打滚的身影，珍珠项链歪在油腻的脖颈上，假指甲飞出去时还不忘尖叫：“你们必须取消她的资格！那丫头从小就偷鸡摸狗，肯定是剽窃了别人的代码！”
教导主任的地中海发型浸在冷汗里，看见苏锦汐进来，像是见了救星：“林薇薇你来得正好！刘女士说你……”
“我没有。” 苏锦汐将牛皮纸袋拍在桌上，倒出里面的 U 盘，“这里有比赛全程的屏幕录像，包括沈知珩帮我调试环境的片段。另外 ——” 她点开手机录音，刘梅昨天在电话里威胁 “不把奖金分我一半就毁了你” 的声音清晰刺耳。
刘梅的脸瞬间惨白如纸，扑过来想抢手机，却被沈知珩拦住。少年看似纤细的胳膊纹丝不动，眼神冷得像淬了冰：“诽谤他人涉嫌犯罪，需要我帮你联系警方吗？”
“你…… 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刘梅瘫坐在地，突然开始捶打自己的胸口，“我好命苦啊！丈夫早死女儿叛逆，现在连继女都要骑到我头上……”
这出闹剧引来了不少围观的学生，有人对着苏锦汐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过来。
“原来她就是那个霸凌别人的林薇薇啊？”
“看着挺乖的，没想到这么恶毒。”
“听说她还把白梦瑶弄进医院了呢……”
苏锦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主的记忆里，每次被人议论时，她都会用更凶狠的姿态反击，仿佛这样就能堵住那些鄙夷的目光。但此刻，她突然想起编程大赛颁奖礼上，那个被原主抢过画笔的美术生怯生生递来的加油纸条。
“刘女士。” 苏锦汐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惊人，“如果你需要钱，可以去找份工作，学校食堂正在招保洁。但如果你继续造谣，我会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围观的人群：“还有，关于白梦瑶的事，我承认曾经对她动过手，在这里向她道歉。至于其他被我欺负过的同学……” 她深吸一口气，弯腰鞠躬，“对不起。”
整个走廊鸦雀无声。谁也没想到，这个出了名的疯婆子会当众道歉，更没人料到她的眼神里没有嘲讽，只有真诚的愧疚。
刘梅张着嘴说不出话，最后被保安 “请” 出了学校。沈知珩看着苏锦汐泛红的耳根，突然觉得喉结发紧 —— 她总是这样，明明心里比谁都在意，却偏要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原主自我救赎进度 80%！获得校园声望值 + 500！】007 欢呼，【宿主太帅了！刚才鞠躬的瞬间被拍下来，校园论坛都炸了！】
苏锦汐点开论坛，热帖《论反派的洗白方式》里，有人 po 出了她鞠躬的照片，下面的评论从最初的嘲讽渐渐变成了讨论：
“突然觉得她好像也没那么坏？”
“上周我看见她帮流浪猫找领养了。”
“编程大赛的代码我看过，确实是原创，思路超厉害！”
沈知珩凑过来看屏幕，指尖在 “有人说她偷了白梦瑶的参赛作品” 那条评论上敲了敲：“需要我帮你澄清？”
“不用。” 苏锦汐退出论坛，“白梦瑶的代码昨天已经公开了，明眼人都能看出区别。” 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她的日记里有没有提到能量转换的具体方法？”
沈知珩的眼神暗了暗：“提到需要 ‘宿主的悔恨情绪’ 作为催化剂，但具体公式被撕掉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证物袋，里面装着片烧焦的纸页，“这是在白梦瑶的储物柜里找到的，残留的字迹和我爸研究的 ‘噬能者’ 项目高度吻合。”
苏锦汐的心跳漏了一拍。纸上 “血祭” 两个字被烧得只剩轮廓，让她想起娱乐圈世界里，系统猎人试图用白若曦献祭的阴谋。
“刘梅突然闹这么一出，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她追问。
“我让 001 查过她的通话记录。” 沈知珩的声音压得更低，“她昨晚和一个境外号码联系过，对方提到 ‘最后的献祭’。”
风突然变大，卷起走廊尽头的公告栏，露出后面贴着的泛黄海报 —— 是去年校园艺术节的合影，角落里的原主穿着不合身的礼服，眼神倔强地盯着镜头，而白梦瑶站在人群中央，手里捧着奖杯笑得灿烂。
苏锦汐的指尖抚过照片里原主的脸，突然明白了什么：“我知道白梦瑶的日记在哪里了。”
放学后的图书馆弥漫着旧书的霉味。苏锦汐在少儿读物区的《格林童话》里翻出个硬壳笔记本，封面画着朵滴血的莲花，正是白梦瑶的日记本。
“你怎么知道藏在这里？” 沈知珩看着她熟练地抽出笔记本，眼里满是诧异。
“原主的记忆里，白梦瑶总喜欢在午休时来这里看童话书。” 苏锦汐翻开日记，最新一页的字迹潦草得几乎辨认不出：“能量收集即将完成，只要拿到林薇薇的悔恨泪，就能开启空间通道……”
后面的内容被墨水浸透，隐约能看见 “沈知珩”“实验体”“莲花印记” 等字眼。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能量波动！】007 的尖叫刺破脑海，【系统猎人正在靠近图书馆！】
窗外突然掠过道黑影，苏锦汐下意识将日记本塞进沈知珩怀里，自己则抓起桌上的美工刀：“你先走，我断后！”
“胡闹！” 沈知珩按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从背包里抽出把改装过的激光笔 —— 是他用编程大赛奖金买的防身武器，“要走一起走。”
书架突然剧烈晃动，顶层的百科全书砸落下来。苏锦汐拉着沈知珩躲到阅览桌下，透过桌腿的缝隙，看见个穿着黑袍的人站在少儿读物区，手里拿着个莲花形状的仪器，正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明明感应到能量源在这里……”
是系统猎人！
沈知珩突然捂住苏锦汐的嘴，指腹压在她的唇上。黑袍人转过脸的瞬间，苏锦汐看见他脖子上挂着的吊坠 —— 和陆瑾珩那半块玉佩一模一样！
“找到了。” 黑袍人突然朝阅览桌走来，仪器发出刺耳的蜂鸣，“两个能量源，真是意外之喜。”
沈知珩将激光笔调至最大功率，低声道：“我数到三就跑。”
“一 ——”
“等等！” 苏锦汐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那截红绳，“这个或许有用！”
红绳接触到激光的瞬间，突然迸发出刺眼的白光。黑袍人惨叫着后退，黑袍被白光灼烧出个大洞，露出里面穿着的校服 —— 是失踪多日的白梦瑶！
“不可能……” 白梦瑶的脸扭曲变形，皮肤下仿佛有虫子在蠕动，“普通的怨念怎么可能伤到我？”
“这不是普通的怨念。” 苏锦汐握紧红绳，绳子上的血迹在白光中渐渐消散，“这是原主从未说出口的歉意。”
白梦瑶尖叫着扑过来，却在接触到白光的瞬间化为灰烬。莲花仪器掉在地上，发出最后一声蜂鸣后裂开，里面滚出半块玉佩，正好和沈知珩口袋里的那块拼合成完整的一朵。
图书馆的警报突然响起，红蓝灯光在书架间跳跃。沈知珩拉着苏锦汐从后门跑出，两人的校服都沾着灰尘，却笑得像个傻子。
“所以，系统猎人其实是被能量反噬的白梦瑶？” 苏锦汐靠在墙上喘气。
“不止。” 沈知珩将拼合的玉佩揣进怀里，“她应该是被更高阶的猎人附身了。” 他顿了顿，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刚才为什么把日记塞给我？想当英雄？”
“不然呢？” 苏锦汐挑眉，“总不能让我们的大才子有事吧？”
沈知珩的耳尖突然红了，松开手转身就走：“下周六的毕业典礼，穿我给你准备的裙子。”
“喂！” 苏锦汐看着他的背影笑，“你还没告诉我，裙子是什么颜色的呢！”
“黑色。” 远处传来他闷闷的声音，“适合你这个曾经的反派。”
【原主自我救赎进度 100%！获得技能点 20，解锁成就 “反派的新生”！】007 欢快地播报，【宿主，你现在在校园论坛的好感度已经超过沈知珩啦！】
苏锦汐点开手机，热帖已经变成了《林薇薇手撕系统猎人（误）全过程》，下面的评论清一色的 “姐姐好飒”“我以前错怪你了”。最热门的回复是张偷拍照：她和沈知珩在图书馆狼狈逃窜时，他下意识将她护在怀里的瞬间。
毕业典礼那天，苏锦汐穿着沈知珩准备的黑色连衣裙，裙摆处绣着朵银色莲花。当校长念出 “林薇薇同学以全市理科第一的成绩被清华大学录取” 时，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她在台上看见角落里的夏明宇，穿着新学校的校服，手里举着 “姐姐最棒” 的牌子，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编程社的社员们举着 “代码女神” 的横幅，连曾经被原主欺负过的同学，都笑着朝她挥手。
沈知珩作为学生代表发言时，目光全程落在她身上。当他说出 “感谢那个让我看清编程之外世界的人” 时，台下响起善意的哄笑。
典礼结束后，苏锦汐在天台收到个匿名包裹，里面是本相册。第一页贴着张泛黄的照片：年幼的林薇薇把糖果塞给比她还小的男孩，背后用铅笔写着 “给需要温暖的人”。
后面的照片记录着原主笨拙的善意：偷偷给流浪猫搭的窝，帮清洁工阿姨扫的落叶，甚至还有在白梦瑶课本上画的小太阳 —— 只是这些温柔，都被愤怒和自卑掩盖了。
【检测到世界任务完成度 100%！即将脱离世界！】007 的声音带着不舍，【宿主，这个世界的沈知珩…… 好像真的动心了。】
苏锦汐合上相册，转身看见沈知珩站在天台门口，手里拿着个礼盒。风掀起他的衬衫，露出腰间挂着的完整莲花玉佩。
“毕业礼物。” 他把礼盒递给她，转身就走，“到了北京记得给我发消息。”
礼盒里是支钢笔，笔帽上刻着朵莲花。苏锦汐握紧钢笔，突然想起在侯府、在娱乐圈、在每个世界里，他总能找到各种理由留在她身边。
【即将脱离世界…… 3…2…1…】
意识抽离的最后一刻，苏锦汐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陆瑾珩，我们还会再见的，对吗？”
天台的风卷着蒲公英掠过，少年没有回头，却轻轻 “嗯” 了一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