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天的手还停在半空，指尖那缕鸿蒙元气缓缓收回。灵池中的白雾已经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裂痕从未出现。但他的心没有松下来。
这不对劲。
灵池是体内最稳固的空间，连法则反噬都能扛住，怎么可能凭空生出空间裂痕？而且还是那种吞噬能量的类型。他想起苏清漪腹中胎儿的能量环也曾投影地图，那时就有类似的波动。
这不是巧合。
他站起身，动作干脆利落。小金立刻从角落爬起来，抖了抖毛，跟在他脚边。一人一猴快步走出修炼室，走廊里的巡逻队看到他，纷纷低头行礼，没人敢多问一句。
他直奔星际港口主控中心。
路上，他调动鸿蒙源珠感知地脉灵乳的流向。这股连接地球与九洲的能量流本该平稳如常，可现在却出现了断层式的波动——每隔七秒，就有一段完全中断，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切断。
时间点和灵池裂痕出现的瞬间完全吻合。
他脚步更快了。
主控中心的大门自动滑开，三块悬浮光屏正显示着不同角度的画面。中间那块是跨维度航道的实时监控，此刻画面剧烈晃动，背景是一片漆黑虚空，一艘货船残骸漂浮其中，护盾碎片呈放射状炸裂，船体扭曲变形。
“怎么回事？”他开口，声音不高，但整个控制室瞬间安静。
一名操作员回头，脸色发白：“楚先生，十分钟前，地球—九洲主航道中段突发空间风暴。我们还没来得及预警，护盾就碎了。”
“风暴还在持续？”
“没有完全消散。特别行动队刚传回第二批数据。”操作员调出新画面，风暴核心呈现出螺旋状漩涡，内部缠绕着灰黑色丝线般的物质。
楚凌天盯着那丝线，识海中的鸿蒙源珠轻轻震动。这不是普通空间乱流，而是掺杂了某种外来源能的东西。
“比对数据库了吗？”
“比对了。”操作员手指快速点击，“这类能量形态……只在魔域记录里出现过。名称叫‘虚无能量’，特性是吞噬灵能，破坏空间结构。”
楚凌天眼神一沉。
魔域。
锁龙草出自魔域，斩龙符背后也有魔域影子。现在连空间风暴都带着这种能量，说明对方不是随便动手，是在一步步切断他们的资源通道。
他走到主控台前，伸手接入系统。一道光束扫过掌心，权限验证通过。他直接调取引灵柱的运行日志。
引灵柱是维持跨维度航道稳定的核心装置，顶端水晶负责锚定空间坐标。此刻数据显示，水晶能量输出极不稳定，忽高忽低，警报声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启动应急协议。”他说。
“已经启用了，但效果不大。”技术主管擦了把汗，“虚无能量正在干扰水晶频率，我们试过屏蔽、切换备用源、人工校准，都不行。再这样下去，整个港口的能量网会崩溃。”
楚凌天没说话，闭上眼，将神识沉入自身灵池。
灵池十里，白雾流转，已入聚灵境巅峰。他对法则之力有了初步掌控，虽然不能直接修复外部装置，但可以做个中转。
他运转《升龙诀》，引导鸿蒙元气涌向丹田，再通过经脉缓慢释放。一股温和却稳定的灵流从他体内扩散开来，顺着地板下的导能纹路流入港口能源网络。
主控台上，水晶光芒剧烈闪了几下，然后开始趋于平稳。
“稳住了！”操作员惊呼，“能量流恢复正常！”
“只是暂时。”楚凌天睁开眼，“我只能当个缓冲器，真正的问题在航道中段。”
他看向监控画面。风暴范围正在缩小，但并未消失。特别行动队标记出几个重点区域，其中一处的能量读数异常偏高，像是风暴的源头。
“派无人机过去，靠近扫描。”
“不行。”技术主管摇头，“风暴边缘还有残留乱流，普通设备撑不过三秒就会被撕碎。”
楚凌天沉默片刻，转身走向出口。
“我去看看。”
“您不能亲自去！”技术主管急了，“那边太危险，万一……”
“那就准备一艘能抗住乱流的船。”他头也不回，“我要亲眼确认那是什么东西。”
小金紧紧跟在他身后，耳朵一直贴着脑袋，显然对刚才那股能量很不舒服。
回到地面层，港口停机坪上几艘战舰正在待命。他选了一艘加固型侦查舰，机身覆盖特殊合金，能在极端环境下短时间飞行。
登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了望塔的方向。那里有苏清漪，她还在休养。如果运输线断了，接下来几天物资会紧张，尤其是灵米和玄铁这类基础资源。
他握紧扳指，上了船。
引擎启动，战舰缓缓升空。穿过大气层后，速度提升，直奔航道中段。
半小时后，前方虚空出现异样。漆黑背景中，一团灰黑色漩涡静静悬浮，周围空间微微扭曲，像水面泛起涟漪。
“就是那里。”驾驶员放慢速度，保持安全距离。
楚凌天站起身，走到观测窗前。他调动鸿蒙源珠，感知那团风暴内部的能量结构。果然，虚无能量密集分布，而且排列方式不自然，像是被人刻意布置过的。
“不是自然现象。”他说，“有人在用某种装置制造风暴。”
“要不要靠近一点？”
“不用。”他摇头，“已经够了。”
正准备返航，突然，监控屏上闪过一道信号。
是引灵柱。
明明他们已经稳定了能量流，可水晶又开始闪烁，频率比之前更急。
“怎么回事？”他皱眉。
“不清楚，但……”驾驶员声音发紧，“港口刚刚传来消息，地球方向的运输彻底中断了。所有货船都被迫返航，没人敢进航道。”
楚凌天盯着屏幕，手指慢慢收紧。
这一招够狠。既切断资源，又制造恐慌。市场上那些靠灵米、玄铁吃饭的小势力，今天就得乱套。
这不是袭击，是封锁。
对方要让他们陷入被动。
他转身下令：“返航。回去之后，封锁所有进出记录，查最近三天所有出入港口的人员名单。另外，通知影，我要知道魔域最近三个月有没有大规模采集虚无能量的记录。”
“是。”
战舰调头，加速返回。
落地后，他直奔指挥中枢。一路上，通讯器不断响起，都是各地负责人打来的。有人问什么时候恢复运输，有人抱怨库存告急，还有人暗示是不是管理出了问题。
他一律回复：等通知。
走进主控室，大屏幕上已经更新了最新数据。灵米价格在六小时内涨了三倍，玄铁紧随其后。黑市交易量激增，有几个地下势力已经开始抢货。
他站在星图前，目光落在魔域方位。
这一次，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先有斩龙符针对他个人，现在又用空间风暴封锁通道，下一步会是什么？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必须找到对方的破绽。
他拿起通讯器，拨通一个号码。
“把最近所有异常事件整理一份报告给我，特别是和空间有关的。我要知道，除了这次风暴，还有没有类似情况发生。”
挂断后，他转向操作员：“继续监控风暴残留区，有任何变化立即上报。另外，加强港口防御，所有战舰进入二级戒备状态。”
“明白。”
他站在原地没动，视线仍停留在星图上。
小金趴在他脚边，抬头看了看他，又悄悄把脑袋低下。
就在这时，监控台突然发出一声短促警报。
所有人抬头。
画面上，风暴残留区的能量读数再次上升，虽然幅度不大，但趋势明确。
楚凌天走过去，盯着数据变化。
七秒一次。
和刚才地脉灵乳中断的频率一样。
他伸手摸向屏幕，指尖触到冰冷的玻璃。
同一时刻，了望塔内，苏清漪忽然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