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约仪式后的酒会，灯光柔和，香槟流淌，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方才那场闹剧的硝烟味。李默被几位闻风而来的投资人和企业家围在中间，他们不再仅仅因为那辆布加迪或苏晚的另眼相看而对他产生兴趣，更多是因为他刚才应对危机时展现出的冷静与掌控力。
“李总年轻有为，处变不惊，佩服。”
“默资本刚成立就瞄准硬科技，眼光独到啊。”
“下次有机会，希望能和李总深入聊聊。”
李默应对得体，言辞简洁，既不过分热络，也不显得倨傲。他能感觉到，经过刚才那一遭，这些人看他的眼神里，少了几分对“暴发户”的审视，多了几分对“潜在合作者”的重视。
苏晚端着酒杯走过来，巧妙地将李默从人群中带开几步，低声道：“刚才那两个人，查过了，身份都是假的。那个‘记者’是个群演，‘创业者’是个欠了一屁股债的混子。”她顿了顿，红唇微勾，“手法很糙，像是急了，狗急跳墙。”
李默晃了晃杯中的气泡水，目光扫过会场角落——张涛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个仓惶离去的背影。“跳梁小丑，不用理会。”他语气平淡。
“不过，你还是要小心点，”苏晚提醒，“张涛这人，能力不大，心眼极小。这次没得逞，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李默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但他更清楚，随着系统任务的推进，他和张涛早已不在一个层级。对方的骚扰，如同蚊蝇嗡鸣，烦人，却已构不成实质威胁。
[系统提示：新任务发布——鹰击长空]
[任务要求：在三十个自然日内，利用‘行业洞察’（初级）功能，于二级市场寻找并执行至少一次成功的做空操作，最低获利目标：五千万人民币。]
[任务奖励：根据最终收益率，解锁‘信息过滤器’（初级）或‘危机预警’（被动）功能。]
[失败惩罚：无。（系统资金链将进入为期三个月的保守模式）]
做空？李默眼神微凝。这不再是简单的投资，而是主动出击，从市场的下跌中获利，风险与收益都更高。而且，系统开始提供选项奖励了，“信息过滤器”和“危机预警”，听起来都非常实用。
他需要信息，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猎物。
“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李默对苏晚示意。
苏晚了然：“需要什么资料，随时找我。”
离开会议中心，李默直接让司机开往他在北外滩的公寓。他需要安静的环境，来消化系统新解锁的“行业洞察”功能。
书房里，巨大的曲面屏上同时打开了几十个窗口——全球宏观经济数据、各行业研报、上市公司财报、实时新闻舆情……信息流庞大而杂乱。
李默闭上眼，集中精神。
【启动‘行业洞察’（初级）。】
【检索范围：A股及港股市场。】
【筛选条件：估值泡沫化严重、财务数据存疑、商业模式脆弱、近期有利空潜在因素……】
一股清凉的气流仿佛涌入他的视神经，屏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文字开始发生变化。大部分信息变得模糊、淡化，如同背景噪音。而少数几个板块和公司的名字，却被无形的手加粗、高亮，甚至旁边浮现出简短的、闪烁的标签：
【‘康华医疗’：关联交易占比过高，应收账款增速异常，存在业绩造假嫌疑。】
【‘恒太地产’：现金流紧绷，表外负债风险巨大，政策收紧下违约概率高。】
【‘炫彩科技’：概念炒作过度，核心技术空心化，大股东近期持续减持。】
这些标签并非确凿的证据，而更像是一种基于海量信息交叉验证后得出的“高概率风险提示”。它们为李默指明了需要重点调查的方向。
李默的目光，最终锁定在“炫彩科技”上。这是一家打着“元宇宙”、“虚拟现实”旗号的公司，股价在过去半年里翻了五倍，市盈率高得离谱。系统提示的“概念炒作过度”和“大股东减持”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开始手动深入挖掘炫彩科技的公开资料：财报、招股书、券商研报、董秘互动平台的问答……结合“行业洞察”提供的方向，他很快发现了更多蛛丝马迹。
研发投入资本化比例畸高，实际产生的专利却寥寥无几；主要营收来自于几家成立不久、关联关系不明的代理商；几位核心高管和早期投资人在股价高位频频发布减持公告，套现数额巨大。
最重要的是，他在一份不起眼的行业论坛爆料帖中，发现有人匿名指控炫彩科技的核心演示产品——“幻境”头盔，存在严重的技术缺陷和数据造假，并附上了一些看似专业的分析截图。这条信息在浩如烟海的网络信息中本该石沉大海，但在“行业洞察”的辅助下，却被李默精准地捕捉并标记为【潜在引爆点】。
就是它了。
李默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做空，需要时机，需要一根导火索。这条爆料，或许就是。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陈律师的电话：“陈律，帮我联系几家可靠的券商，开通港股和A股的融券权限，额度尽可能大。另外，找一家背景干净、信誉良好的私家调查机构，要最顶级的，目标：炫彩科技，重点查他们的产品‘幻境’头盔的真实性能和那份爆料帖的来源。”
“明白，李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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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李默的生活节奏极快。白天，他通过新开通的账户，开始分批、隐蔽地建立对炫彩科技的融券头寸（即借入股票卖出，等待股价下跌后买回平仓）。他动作很小心，避免引起市场注意。晚上，他则深入研究“行业洞察”功能，熟悉它筛选信息的逻辑和边界，并等待着调查机构的反馈。
与此同时，张涛的日子却不好过。
签约仪式上的闹剧，虽然没直接证据指向他，但在圈内明眼人心里，这锅他已经背上了。几个原本谈得不错的项目，对方突然变得态度暧昧。董事长找他谈了一次话，语气虽然还算平和，但内容无非是“专注本职工作”、“注意影响”。他感觉自己正在被边缘化。
这种压抑和挫败感，在他看到李默成立的“默资本”正式完成对灵犀传感一亿投资的新闻通稿时，达到了顶峰。
“混蛋！”办公室里，张涛一拳砸在办公桌上，震得笔筒乱跳。他双眼赤红，胸口剧烈起伏。
凭什么？！凭什么李默能轻而易举地拿出一个亿，而他却要在这里看人脸色，连个项目都推进不下去？！他不服！他一定要让李默付出代价！
一个更疯狂、更不计后果的念头在他脑中滋生。硬的不行，阴的也没成功，那就……从根子上毁了他！
他再次拨通了那个“彪哥”的电话，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彪哥，上次的事没成。这次，玩把大的！我给你双倍……不，三倍的价钱！你给我找几个绝对可靠的人，想办法……让那个李默消失几天！制造点‘意外’！我要他手里的项目黄掉，资金链断掉！”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风险和收益。“张总，这活儿……风险太高了。”
“钱不是问题！”张涛低吼道，“只要做得干净！”
“……行，我安排。但需要时间，而且要预付一半。”
“没问题！”
挂了电话，张涛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脸上是一种混合着恐惧和疯狂的潮红。他知道自己在玩火，但他已经顾不上了。李默的存在，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脏上，不拔掉，他寝食难安。
而此刻，李默刚刚收到调查机构发来的加密邮件附件。里面是关于“炫彩科技”和“幻境”头盔的更详细资料，包括一些内部测试数据的截图，以及那个爆料帖发布者的模糊Ip轨迹，最终指向了炫彩科技前核心研发团队的一名成员。
证据链正在闭合。
李默走到窗边，俯瞰着脚下灯火璀璨的魔都。金融市场暗流涌动，而张涛那条毒蛇，似乎也按捺不住，要亮出更致命的毒牙了。
他轻轻晃动着手中的水杯，眼神平静无波。
来吧。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