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鬼门异动·不朽之威
夜幕下的东离市，霓虹依旧，却仿佛隔了一层无形的薄膜，人们的笑声底下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灵调局东南分局地下指挥中心，弧形主屏幕上代表冥川节点的暗红色光斑，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不规则跃动，像一颗濒临失控的心脏。
“报告！节点外围灵压平均值在过去二十四小时内上升了百分之十五！‘壳层’稳定性指数下降至黄色警戒线！”技术员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紧张。
分局长周震站在指挥台前，身影在屏幕变幻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凝重。参数跳动的曲线，印证了他最坏的预感。那不再是微弱的“深呼吸”，而是近乎痉挛般的躁动。
“城内异常能量事件报告，同比激增百分之三百。”另一名监测员快速汇报，“d级以下鬼物目击和侵袭事件主要集中在老城区、废弃工厂及……人口密集区的边缘地带。 pattern （模式）显示，它们渗透的效率和数量都在提升。”
陈锋快步走到周震身边，低声道：“局长，巡逻队压力很大。常规的‘破灵’武器对付零星鬼物还行，但现在这种频率……队员们疲于奔命，消耗太快。而且，有报告称出现了对普通脉冲弹药抗性明显增强的变种魂体。”
周震沉默着，目光扫过城市地图上不断新冒出的红色标记点。鬼门异常活跃的直接影响，已经开始显现。这座毗邻鬼门的城市，正站在新一轮风暴的边缘。
楚歌推开“隐街”的入口，回到清冷寂静的普通街道。与隐街内光怪陆离、能量混杂的氛围相比，外界的空气本该显得清新。但今晚，一种粘稠的、若有若无的恶意弥漫在夜色里，比隐街那种赤裸裸的交易和争夺更让人不适。
他拐进回家必经的一条短路，路灯年久失修，光线昏暗。突然，他强化后的感知捕捉到前方垃圾桶旁传来细微的啜泣声，夹杂着一种令人牙酸的能量侵蚀声。
凝目望去，一个半透明的、形如瘦长鬼影的E级鬼物“窃魂魔”，正趴在一个昏迷的流浪汉身上，贪婪地汲取着其微弱的生命精气。这种低阶鬼物以往极少敢在离节点如此之远的城区内部活动，更别说如此猖獗。
楚歌眼神一冷。他并非圣母，但也无法漠视这种发生在眼前的吞噬。他脚步未停，右手虚握，S级控制与封印天赋流转，淡金色的符文在掌心瞬间凝聚，化作一道光束射向鬼物。
那“窃魂魔”受惊，发出一声尖啸，竟不似普通低阶鬼物那般本能逃窜，反而扭曲着化作一道黑影，带着一股戾气直扑楚歌面门！速度与凶悍程度，远超档案记录。
楚歌侧身避过，鬼物的利爪擦着他手臂掠过，带起一阵刺骨寒意。他正欲催动更多封印之力将其束缚，体内那沉睡的“不朽神躯”似乎被这股阴邪的侵袭和战斗的意志激活，一股灼热的力量自行从丹田涌出，并非之前部分激活时的暖流，而是更精纯、更内敛，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威严。
这股力量自然而然地附着于他再次拍出的手掌上。这一次，手掌并未绽放耀眼光芒，反而蒙上了一层极淡、近乎无形的能量辉光。
“嗤——！”
一声轻响，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入冰雪。楚歌的手掌竟直接穿透了鬼物虚幻的灵体！那“窃魂魔”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被手掌击中的部位瞬间汽化，整个灵体如同被点燃的纸张，在不到半秒内彻底瓦解湮灭，连一丝残魂都未留下。
楚歌愣住了，收回手掌。掌心残留着一种奇异的触感，并非击碎实体的反震，而是一种直接抹除某种存在痕迹的虚无感。
“这是……”他内视自身，能感觉到“不朽神躯”的力量中，蕴含着一丝凌驾于寻常能量之上的特殊属性。它并非单纯的光明或神圣，而是一种更本源的、对“负面”、“虚体”存在的绝对克制力。他的物理攻击，竟然能直接、高效地作用于灵体！
这与灵调局依靠能量脉冲震荡、符文束缚科技截然不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质层次的碾压。这意味着，在面对鬼物时，他本身就成了最致命的武器。
就在楚歌验证新能力的同时，灵调局指挥中心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周局，节点内部能量读数即将突破临界点！预测三小时内，有极高概率发生c级（中等规模）灵涌！”首席技术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c级灵涌，意味着可能同时涌出数十乃至上百的鬼物，其中很可能夹杂着c级甚至更强的个体。
周震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启动‘铁壁’协议！优先疏散节点周边三公里内所有非必要人员！所有外勤小队，配备最高等级破魔弹药，在第二道防线集结待命！”
“局长！”陈锋急声道，“‘铁壁’协议消耗巨大，而且只能暂时性强化封印力场，治标不治本！根据历史数据，每次强行压制后，节点下一次活跃的反弹会更剧烈！”
“我知道。”周震的声音沙哑而疲惫，他望向屏幕那团躁动的暗红，“但我们没有选择。总部的最新评估报告已经下达……关于冥川节点，结论是：以人类目前科技与能力上限，无法被摧毁。即便倾尽所有资源，所能做到的极致，也仅是临时性的加固与封印。”
这句话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头。无法摧毁，只能封印。这意味着东离市，乃至整个人类，将永远坐在一个不知何时会再次爆发的火山口上。每一次“成功”的镇压，都不过是下一场灾难的延期。
巨大的能量开始从城市各处的隐蔽发射塔汇聚，流向冥川节点方向。一道肉眼不可见、却能被所有觉醒者清晰感知到的强大能量护壁正在节点外围形成，如同一个逐渐收紧的牢笼，试图将喷发的祸患强行堵回去。
这是一种饮鸩止渴的无奈。消耗的是海量的能源和珍贵的符文材料，换来的只是一段短暂的、虚假的和平。
楚歌站在楼顶，远远望着东南方向天空中那异常汇聚的灵能波动，以及城市中悄然响起的疏散广播。他能感觉到那股强大的封印力量正在起作用，但也清晰地感知到，节点深处那股暴戾的能量并未消失，只是在被强行压制，如同被堵住出口的洪水，在封印之下更加汹涌地积蓄着力量。
“无法摧毁……只能封印……”楚歌喃喃自语。他抬起自己的手，回忆着刚才轻易湮灭鬼物的感觉。灵调局举全局之力才能勉强封堵的灾难，而自己体内沉睡的力量，似乎拥有着截然不同的、更本源的解决方式。
SSS级“不朽神躯”……它的真正潜力，或许远不止“不死”那么简单。这无法摧毁的鬼门，对于他而言，是否也意味着一个……不同的未来？
他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那沉寂下来、却仿佛与远方躁动节点隐隐产生某种共鸣的特殊能量。城市的危机，或许正是他彻底认清自身使命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