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掌门疑心】
——“疑心一起，杀机便生；杀机一起，血流千里。”
——“既然掌门疑我，那我便坐实他的疑。”
一、祖峰夜议，灯火如豆
子时，祖峰禁殿。
掌门沈怀秋独坐铜镜前，镜中倒映的却不是自己，而是白日擂台上那道灰袍身影——
李长青。
十连胜、混沌灵根、一剑削法相……
每闪过一帧，沈怀秋指节便白一分。
“师兄，不过一个外门弟子，何至如此？”
暗处，太上长老柳无涯缓步而出，声音沙哑。
沈怀秋未回头，只抬手，将一枚染血玉简推至桌边。
玉简内，只有一行字：
【李长青，青阳子转世，取三钥，开玄界，覆宗门。】
血迹未干，透着森森因果。
柳无涯沉默良久，道：“来源？”
“天机阁，十万灵石，买一命。”
沈怀秋抬眼，眸底杀意凝为实质：
“宁可错杀，不可错放。”
二、暗卫出动，疑云密布
次日清晨，外门弟子名册悄然更迭：
李长青三字，被朱砂圈红，旁标“疑”字。
疑字一出，暗卫四出。
药园、丹房、器阁、藏经洞……
凡李长青踏足之处，皆有灰衣人影尾随，袖中“锁魂丝”微颤，随时可收命。
然而，从早课到暮鼓，李长青未出潜龙渊一步。
渊口，灰雾缭绕，连神识都可吞噬。
暗卫首领“鬼面”在渊外守至亥时，终于不耐，捏碎传音符：
“目标无异动，可需强闯？”
符中回字，只两字：
“等夜。”
三、夜探潜龙渊，鬼面失踪
夜过三更，潜龙渊忽传一声闷响。
响动极轻，却惊起万兽嘶嚎。
守渊弟子急报祖峰：
“暗卫魂灯，灭七盏！”
七盏，正是鬼面小队全员。
沈怀秋亲自驾临，只见渊口雾气翻涌，似一张无声巨口。
柳无涯掐指推算，面色难看：“混沌可遮天，因果已乱。”
沈怀秋冷声下令：“封渊，三日后再开。”
“若李长青不出，便以‘畏罪潜逃’论，格杀勿论。”
命令传遍，宗门气氛骤紧。
外门弟子不明所以，只觉山雨欲来；
内门真传却人人自危——
掌门疑心既起，今日是李长青，明日又是谁？
四、疑局反转，李长青自首
封渊第二日，晨钟未响，一道灰袍人影却自渊底缓步而出。
所过之处，灰雾如臣，分列两侧。
守渊弟子拔剑欲拦，却被雾中伸出的一只只手扼住咽喉，动弹不得。
李长青——
自首了。
他一路行至祖峰脚下，双膝跪地，声音朗朗，传遍群山：
“弟子李长青，自请搜魂，以证清白！”
十万弟子哗然。
搜魂，一旦施行，任何秘密都将暴露，且神魂受损，轻则痴傻，重则身陨。
若非问心无愧，谁敢？
沈怀秋立于高台，眸光深沉。
他原本布好杀局，只待李长青潜逃，便可名正言顺将其斩杀。
如今，猎物却自投罗网。
“既然你求死，本座成全。”
沈怀秋大袖一挥，执法殿轰然开启，一座紫金搜魂台缓缓升起。
五、搜魂台开，记忆断章
搜魂台，高九丈，刻十万锁魂符。
李长青被缚于中央，四肢贯锁，额贴“摄魂金简”。
沈怀秋亲自主持，柳无涯压阵，八大长老分列八方。
阵启，金简光芒大作，一幅画面投射于空——
第一幕：
少年立于地球霓虹下，耳机里放着《星舰》，女孩踮脚替他戴好。
第二幕：
血夜，家族被屠，少年跪地嘶吼，仇人面容模糊，只看清一枚青阳令牌。
第三幕：
少年入宗，外门三年，雷火熬骨，丹阵同修，夜夜梦中执剑。
画面至此，戛然而止。
关于“青阳子转世”“三钥”“玄界”……
全无踪迹。
沈怀秋眉峰紧蹙，逼出一滴魂血，注入金简。
金简光芒再盛，强行深入。
轰——
灰雾忽自李长青七窍涌出，化作一只巨口，将金简吞没。
咔嚓！
九丈搜魂台，自中间裂开一道缝隙，缝隙迅速蔓延，如蛛网。
沈怀秋收手不及，反噬袭来，胸口一闷，竟连退三步。
八大长老同时色变，齐力镇压，才免台塌。
灰雾却已重回李长青体内，化作一道龙形印记，烙在他颈侧。
印记，与青阳子画像颈侧——
分毫不差。
六、众疑难消，杀机再升
“证据确凿，何须再审！”
有长老怒喝。
“仅凭一道印记，何以服众？”
亦有长老反驳。
十万弟子远望，窃窃私语，眸中惊疑不定。
沈怀秋抬手，压下所有声音，目光如刀，落在李长青脸上：
“本座给你两条路——
一，自封修为，囚于镇魔峰，待玄界开启，以血祭钥；
二，接本座三剑，不死，既往不咎。”
镇魔峰，寒狱九层，入者无出。
三剑，掌门含怒出手，元婴之下，谁接谁亡。
选择权，看似给李长青，实则——
逼他必死。
李长青抬头，颈侧龙印幽暗，眸中却澄澈如水。
“弟子，选第二条。”
声音不高，却如惊雷，炸在每一个人心头。
七、三剑之约，杀局成谶
沈怀秋眼底杀意暴涨，不再多言，指间一弹——
第一剑，名为“惊鸿”。
剑光如匹练，横贯长空，瞬息已至李长青眉心。
李长青未动，灰雾自主涌出，化作一面小盾，盾面映出地球霓虹。
铛！
剑光崩散，小盾裂痕遍布，却未碎。
沈怀秋冷哼，并指如剑，斩落第二剑——
“游龙”。
剑化青龙，龙角如枪，龙须如刃，咆哮而下。
李长青抬手，以掌为鞘，硬生生握住龙角。
噗！
龙角贯穿掌心，血洒长空，他却顺势一扭，将青龙整个扯碎。
灰雾狂涌，吞噬龙气，龙印再亮一分。
沈怀秋面色铁青，缓缓抽出随身佩剑“青阳”。
第三剑，亦是最后一剑——
“青阳·天外天”。
剑未出，祖峰先颤。
这一剑，凝聚沈怀秋千年修为，含元婴之怒，誓斩混沌。
李长青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灰雾尽敛，化作一枚灰莲，悬于胸前。
莲开一瓣，露出一道门。
门后，是地球黄昏，少女踮脚，耳机里放着《星舰》。
剑至。
灰莲合拢，门扉关闭。
轰——
祖峰之巅，光芒万丈，所有人失明三息。
光芒散尽，只见李长青仍立于原地，胸口龙印黯淡，灰莲破碎成雨。
而他面前，沈怀秋佩剑断为两截，剑尖插入石阶，剑柄犹在颤鸣。
三剑，接下了。
沈怀秋沉默良久，忽地大笑，笑声震得群山簌簌。
“好，好，好！”
“即日起，李长青晋真传首席，赐座祖峰。”
“本座，倒要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笑声未落，他已转身，袖中手指，却捏得泛白。
疑未消，杀未止。
只是从明，转暗。
八、尾声：疑心成网，夜雨将袭
是夜，祖峰灯火通明。
李长青立于窗前，手抚颈侧龙印，灰雾在指尖缠绕成丝。
窗外，夜雨将至，风满楼。
他知，从今日起——
自己每一步，都将踏在刀尖。
掌门疑心，已化作天罗地网。
而他，要以身为刃，将这网——
一寸寸撕开。
——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