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丹塔眼球
——“塔有眼，丹无心；谁在暗处，替你把命数算尽？”
（一）夜守古炉·差事还是流放
丹脉迎新宴当夜，李长青接到第一份“内门差事”——
守塔顶古炉，自亥时至卯时，一连七日。
古炉名“鉴”，四阶巅峰，百年无人开，炉膛里积着前任长老炼废的“半成婴丹”。
表面是“守护”，实则是沈鹤借塔内禁制压他灰火——鉴炉与丹塔共生，塔压人，人压火，一环扣一环。
李长青抬眼望塔，第七层窗棂无风自开，一只苍白眼球在黑暗里一转，缩回深处。
“塔有眼……”他低笑，“正好，我也想借它看一些东西。”
（二）眼球初现·灰火被窥
子时，塔顶。
鉴炉高丈二，通体青金，炉壁嵌满裂纹，裂纹里渗出暗红微光，像干涸的血脉。
李长青盘膝，灰火覆掌，贴地成网，欲探炉膛。
可火丝刚渗入裂缝，整座丹塔忽地心跳般一震——
啪！
炉顶裂缝睁开，一只竖立眼球，瞳孔赤金，无睑无泪，直勾勾盯向他。
灰火瞬间被倒吸，火丝被瞳孔扯入，化作金纹蔓延眼白。
李长青脑海“嗡”一声，闪过陌生画面——
——沈鹤跪在塔下暗室，双手托着被冻成雾凇的“附骨红”残片，低声咆哮：“丹塔监察，替我定他私炼禁毒之罪！”
——眼球转动，把雾凇影像拓印为一卷暗金竹简，竹简封口：刑脉·立。
画面戛然而止。
眼球收回裂缝，炉壁恢复如初，只多出一圈极细的金纹，像给鉴炉点了眼线。
李长青指尖微动，灰火重新燃起，却带上一条金线——他把眼球“偷”来的拓印，反炼进自己火里。
“你要证据？我给你证据。”
（三）反向标记·毒丸反噬
丑时，塔下暗室。
沈鹤正催动丹塔禁制，准备把竹简送入刑脉，却见炉顶金纹一闪，一股冰寒灰火顺着禁制逆流而下。
啪！
暗室墙壁浮现同样金纹，被冻成雾凇的“附骨红”残片，在沈鹤掌心自燃，火里透出李长青的声音：
“沈师兄，私藏四阶毒丹，违反门规第三条，当废修为，逐出山门。”
灰火卷住残片，化作一只火鸦，扑向沈鹤面门。
沈鹤骇然捏碎护体法器，仍被火鸦啄中左目，血雾蒸腾，发出凄厉惨叫。
火鸦倒飞而起，带着那只被啄下的眼球，重返塔顶。
李长青两指夹住尚带余温的眼球，轻声道：“留只眼，替我看看你自己怎么收场。”
（四）多宝阁结算·灵票风暴第一击
寅时，晨钟未起，多宝阁盘口封注。
沈鹤为保赔率，私自挪借丹脉公款二十万灵石，重仓押柳孤舟“一剑封喉”。
火鸦携眼球飞回塔顶那一刻，灰火里的金纹同步炸开，化作一道投影，投在多宝阁外墙——
正是沈鹤跪在暗室，手捧毒丹、口称“定他之罪”的全息画面。
围观者瞬间哗然。
“丹脉大师兄私藏附骨红？还嫁祸同门？”
“公款下注，赌自己师弟死？”
盘口当场暴乱，押李长青的散户蜂拥兑现，多宝阁资金链瞬间撕裂，只得紧急封盘。
沈鹤刚捂血眼冲出暗室，就被财脉执事拦下：“请沈师兄归还挪借丹脉公款，三日为期，逾期——以命抵债。”
他回头仰望塔顶，只见李长青倚栏而立，手里抛着那枚染血眼球，像抛一枚铜钱。
（五）长老议会·眼球作证
卯时，丹塔七层议事厅，紧急长老会。
刑脉、丹脉、器脉长老齐至，李长青作为“当事人”，被特许列席。
眼球高悬厅心，被灰火炼成一只“记录球”，画面循环播放：
沈鹤献毒、嫁祸、挪借公款、押注同门死——四项罪名，铁证如山。
刑脉长老冷声：“依门规，废修为，逐出山门，就地执行。”
沈鹤扑通跪倒，血流满面，嘶吼：“是李长青设计害我！”
李长青淡淡抬手，又甩出一卷竹简——暗脉凌晨送来的“赠品”，详细记录沈鹤半年内七次暗杀同门、私卖丹方的罪证。
“设计？”
“我只是把你自己做的事，串成故事，讲给该听的人。”
长老会全票通过：
沈鹤，即刻押往“沉河铁锁”，废灵海，封修为，永逐宗门。
（六）塔眼易主·灰火金瞳
午时，阳光透窗，照在鉴炉裂纹。
炉顶眼球被灰火炼化，只剩一枚赤金瞳孔，悬于李长青指尖，像一颗极小的太阳。
小九虚影跃出，尾巴卷住金瞳：“塔眼被反向炼化，现在它是你的‘眼’，可远观百里，可透阵三尺，可录声留影。”
李长青将金瞳按入自己左眼，瞳孔瞬间分裂成两层——
外层灰火，内层赤金，重瞳异象一闪即隐。
他抬眼望向丹塔之外，目光穿透塔墙、穿透山雾、穿透百里坊市，落在正被押往沉河的沈鹤身上。
沈鹤似有所感，抬头，只见夕阳里，丹塔第七层窗棂后，一只冷漠的重瞳正目送自己。
那是他曾想废掉的少年，也是他余生噩梦的开始。
（七）尾声·眼球之后，风暴之前
丹塔恢复寂静，鉴炉古火重新燃起，却带一圈金纹，像给炉身戴上枷锁。
李长青盘膝，灰火在面前展开一行字：
“三日之后，丹塔一层，火室惊魂。”
他合上眼，轻声道：
“第一只眼球，已收入囊中；接下来，该轮到我，去看清整座塔的暗室。”
金瞳在眼底旋转，映出下一轮杀局——
火室惊魂，即将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