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星若没说话，只是用指尖将咖啡杯推远了一点。
然后拿起旁边的平板，开始浏览新闻。
姿态优雅，动作自然。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赵一多感觉自己额头青筋在跳。
“…裴总…”
…咱们…”
…能…”
…聊聊…”
…吗？”
…。”
裴星若眼皮都没抬。
“…说。”
…。”
“…关于…”
…那…”
…六万亿…”
…。”
…您…”
…不觉得…”
…这个…”
…数字…”
…有点…”
…过于…”
…抽象…”
…了吗？”
…。”
…就算…”
…把我…”
…拆了…”
…卖…”
…零件…”
…。”
…也…”
…卖不出…”
…这个价…”
…。”
…咱们…”
…能不能…”
…商量…”
…个…”
…更…”
…现实…”
…点的…”
…还款…”
…方案？”
…。”
裴星若终于抬起眼，看向他。
目光平静，却带着审视。
“…比如？”
…。”
赵一多精神一振，感觉有戏！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真诚可靠。
“…您看…”
…我…”
…现在…”
…也算是…”
…您…”
…的…”
…人…”
…了…”
…。”
…特别…”
…安全…”
…顾问…”
…。”
…能力…”
…您…”
…也…”
…见识…”
…过了…”
…。”
…要不…”
…咱们…”
…按…”
…次…”
…收费？”
…。”
…解决…”
…一次…”
…危机…”
…。”
…抵扣…”
…一定…”
…额度…”
…的…”
…债务？”
…。”
裴星若端起旁边佣人重新送上的水，抿了一口。
“…具体。”
…。”
赵一多伸出五根手指。
“…一次…”
…五十亿！”
…怎么样？”
…。”
裴星若放下水杯。
“…五亿。”
…。”
赵一多脸一垮。
“…裴总！”
…您…”
…这…”
…砍价…”
…也…”
…太狠…”
…了！”
…。”
…五十亿！”
…不能再少了！”
…。”
“…四亿。”
…。”
“…四十五亿！”
…。”
“…三亿。”
…。”
赵一多差点吐血！
“…怎么…”
…还…”
…越…”
…砍…”
…越…”
…少了！”
…！”
裴星若微微后靠，双手交叠。
“…赵…”
…顾…”
…问…”
…。”
…你…”
…似乎…”
…还没…”
…搞清楚…”
…状况。”
…。”
…现在…”
…是…”
…你…”
…欠我…”
…钱。”
…。”
…不是…”
…我…”
…求着…”
…你…”
…打工。”
…。”
…定价权…”
…在…”
…我。”
…。”
…不在…”
…你。”
…。”
赵一多：“……” 行，你狠！
他咬牙：“…那您说！多少！”
裴星若红唇轻启：
“…基础…”
…服务…”
…如…”
…挡箭牌…”
…泡咖啡…”
…。”
…按…”
…日…”
…结算。”
…。”
…每日…”
…抵扣…”
…一百万。”
…。”
…特殊…”
…危机…”
…处理…”
…。”
…视…”
…威胁…”
…等级…”
…而定。”
…。”
…上不…”
…封顶。”
…。”
…下不…”
…保底。”
…。”
赵一多快速心算。
一天一百万…
一年才三亿六千五百万…
还清六万亿需要…
年？！
他差点当场心梗！
“…裴总！”
…这…”
…跟…”
…没减…”
…有…”
…什么…”
…区别！”
…！”
裴星若站起身，睡袍下摆划出优雅的弧度。
“…当然…”
…有。”
…。”
…至少…”
…你…”
…有了…”
…一个…”
…明确…”
…的…”
…还款…”
…方向。”
…。”
…不是…”
…吗？”
…。”
她说完，转身准备上楼换衣服。
走到楼梯口，她像是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赵一多一眼。
“…对了。”
…。”
…今天…”
…的…”
…咖啡…”
…。”
…品质…”
…不合格。”
…。”
…抵扣…”
…额度。”
…取消。”
…。”
赵一多：“！！！”
他看着裴星若消失在楼梯转角的身影，气得差点把手里的磨豆机砸了！
“…资本主义…”
…的…”
…吸血鬼！”
…！”
…万恶…”
…的…”
…剥削…”
…阶级！”
…！”
他暴躁地在厨房里转了两圈，突然，目光落在那个被裴星若推远的、带有他指纹的咖啡杯上。
眼神微微一闪。
玄医传承…
规则级望闻问切…
他是不是…
可以…
利用这个…
做点…
什么？
比如…
通过…
残留的…
唾液样本…
分析一下…
这位…
债主…
大人…
的…
身体健康…
状况？
说不定…
能找到…
什么…
讨价还价…
的…
筹码？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疯长。
他看了一眼楼梯方向，确认裴星若还没下来。
迅速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咖啡杯用纸巾包好，塞进西装内袋。
动作快如闪电，心跳如鼓。
`【薛宝钗（通讯突然接入）：检测到债务人行为异常。警告：未经许可采集裴总生物样本，属于严重违约行为。一旦发现，债务将翻倍。】`
赵一多动作瞬间僵住！
后背瞬间冒出冷汗！
这…
这监控…
也太…
变态了吧？！
他赶紧把咖啡杯又掏出来，若无其事地放回原处。
心里一阵后怕。
差点…
差点就…
十二万亿了！
裴星若…
你身边…
是布满了…
天眼吗？！
`【薛宝钗：警告已记录。念在初犯，本次不予追究。请债务人严格遵守《贴身服务人员行为规范》第38条：禁止任何形式的生物信息采集。】`
赵一多看着那份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行为规范》，感觉自己的“贴身服务”生涯，前途一片黑暗。
这哪是还债…
这分明是…
在刀尖上…
跳舞啊！
裴星若…
算你狠！
赵一多觉得自己发现了裴星若的一个大秘密。
`【观察对象：裴星若】`
`【玄医望气术反馈：肝经郁结，心脉劳损，规则层面长期超负荷运转】`
`【通俗诊断：累出来的，气出来的，操心操的】`
去公司的路上，加长悬浮车里。
赵一多借着整理衣领的动作，偷偷用眼角余光观察旁边的裴星若。
她正在处理文件，指尖在光屏上快速滑动，侧脸线条绷得有些紧。
在规则级望闻问切的“视野”里，她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灰白色的“气”，尤其是在肝脏和心脏对应的区域，那“气”显得尤为滞涩，甚至隐隐透出些许不健康的暗沉。
“…啧啧…”
…难怪…”
…脾气…”
…这么…”
…爆…”
…。”
…原来…”
…是…”
…身体…”
…报警…”
…了…”
…。”
他暗自嘀咕，心里竟然有点莫名的…平衡？
原来裴扒皮也不是铁打的，也会被工作压垮。
`【薛宝钗（通讯接入）：检测到债务人持续注视裴总超过10秒。根据《行为规范》第7条，此行为可能构成骚扰。请立即停止。】`
赵一多：“……” 我看病呢！骚扰个鬼！
他赶紧移开视线，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但心里那个念头又冒了出来——
这或许…是个机会？
一个可以拿来谈判，甚至…减少债务的机会？
毕竟，身体健康是无价的，对吧？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用一种轻松随意的语气开口：
“…裴总…”
…您…”
…最近…”
…是不是…”
…经常…”
…失眠？”
…。”
…半夜…”
…容易…”
…醒？”
…醒了…”
…就…”
…再难…”
…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