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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打扰了！”
他恭敬地对眼前一排浑身漆黑、列队整齐的铁甲兵道了个歉，转身拔腿就跑。
洞穴中的铁甲兵忽然动了，发出生锈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它们缓缓抬腿、挪动手臂，动作由慢转快，逐渐流畅自如，竟如真人般朝他追来。
身后铁甲撞击声越来越响，他一脸痛苦地大喊：“你们为什么追我？？？”
“吼！！！”
铁甲兵发出沙哑嘶吼，如同电影里的恶鬼，紧追不舍。
感到身后逼近的声响，他猛地急刹后仰——一柄古刀擦着脸庞划过。
袖剑自他腕间弹出，时间仿佛凝滞。
他迅速找到铁甲兵的弱点：胳肢窝。
袖剑倏地刺入，只听咔嚓一声，铁甲兵内部似乎有什么碎裂了，动作戛然而止，仍保持着挥砍的姿势。
见它一动不动，他回头望向甬道——其余铁甲兵并未追出。
他仔细检查这副盔甲，制式竟与四姑娘山小花他们曾穿过的那套铁甲十分相似。
卸下铁甲，露出一具枯干的尸骨。
眼窝深陷，皮肤干瘪，仿佛被吸走了所有精气。
白净仔细检查这具干尸。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铁甲的缝隙钻入尸身内部，操纵着它活动。
但要弄清是什么在控制它，就得解剖这具干尸。
此地不宜动手。
他重新给干尸穿好铁甲，扛上肩头，向营地返回。
干尸散发着腐朽的气味，像雨林中遭虫蛀空的烂木。
还带着淡淡的尸臭。
白净倒不惧这味道，早已习惯。
再臭也比不上胖子的屁。
走回营地途中，他察觉到暗处有危险气息，立刻出声：“是我！”
“白爷？”
“嗯。”
白净点头。
手电亮起，胖子和阿咛从暗处走出，缓缓放下举着的枪。
几人看向他肩上的铁甲。
胖子好奇伸手想摸：“这是啥？”
“别碰！”
他厉声制止，“上面有东西，那边还有几十个，先带回来研究。”
胖子赶紧拍手：“还好还好，差点中招！”
回到营地，白净对三人说：“帮我打光，找个东西捂住口鼻。”
阿咛点头，从兜里掏出口罩戴上。
胖子把丝巾围在脸上，罗雀找了布条蒙住口鼻。
三束灯光照在铁甲上。
白净慢慢解开铁甲，一件件整齐摆放。
干枯的躯体显露出来，三人神色凝重。
胖子语气沉重：“这玩意儿还有几十个？”
“嗯，”
白净点头，“速度快，防御高，比密洛陀还难缠。”
“我是找到铁甲缝隙，用袖剑刺进去才解决它的。”
他伸手拉直干尸的手臂，用袖剑沿关节处慢慢剖开。
一股黑色液体从关节处流出，如污水般恶臭扑鼻。
白净几乎呕吐。
他屏息盯着黑液，想起四姑娘山的黑色毛发。
难道是这东西钻入铁甲，控制了铁甲兵？
难道是因为刚才自己从它腋下刺入袖剑，斩断了某种连接，才导致它动作中断？
抱着这个猜测，他走到另一侧，在那手臂上又划开一道口子。
一根黑色细线从伤口中缓缓钻出，微微蠕动。
“ ！”
见到这情景，胖子惊呼：“这他妈是啥玩意儿？”
“不清楚。”
白鳏拿出打火机，凑近点燃从伤口冒出的黑色毛发。
火焰“嗖”
地窜入内部。
几秒之后，干尸所有孔洞——口、鼻、眼、耳——都冒出了黑烟。
白鳏朝其他人挥手示意后退，自己却仍蹲在原地，看着干尸从内向外燃烧。
空气中弥漫的焦味，并非肉类烧灼的气味。
“你看他像不像变态？”
“像！还不是一般的变态！”
胖子和阿咛站在一旁低声议论，被罗雀听见。
他默默挪开两步，用那双死鱼眼紧紧盯着两人。
再说？再说就动手！
感受到罗雀的视线，两人对视一眼，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白鳏站起身，拍了拍手。
脑中浮现四姑娘山的画面——那时的小花与罗雀身披铁甲，全身覆满黑色毛发。
这些黑毛，或许正是为了侵入盔甲而生。
铁甲本可阻挡毛发，为何他们体内仍被菌丝寄生？难道是有意为之？让菌丝寄生体内，再以外甲为防，将这些铁甲兵炼成守卫？
活人气息会吸引被菌丝寄生的铁甲兵，所以刚才自己一靠近，它们就苏醒了？
“罗雀！收拾东西！”
“胖子！阿咛过来～商量下一步路线！”
他走到一旁蹲下，点起烟说道：“这洞里只有我扛铁甲兵出来的那条路可走，另一头是我们进来的方向。”
“但那条甬道后面，还有几十个这样的铁甲兵！是退回去，还是继续走？二选一吧。”
“我觉得该退回去，重新找路。”
阿咛沉吟片刻，“你也说了，前面有几十个铁甲兵，而且它们比密洛陀还强！”
“我们进去就是送死！”
“但是…”
胖子在一旁插嘴，“回头走，我们能出得去吗？怎么走才能和小哥他们会合？前面既然那么危险，肯定有重要的东西，说不定就是古楼的入口！”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两种意见都有道理，一个保守，一个激进。
他转头看向罗雀：“你怎么看？”
“白爷说了算！”
听了罗雀的话，他翻了个白眼，坐在地上，手里的袖剑一下一下敲着地面。
胖子说得没错，要是能冲过铁甲兵，说不定真能找到古楼入口。
如果按阿咛说的退回去，还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找到入口。
沉吟片刻，他猛地将袖剑 土里，斩钉截铁地说：“干！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谢谢，有被冒犯到。”
阿咛撇了撇嘴，检查着手枪弹匣，又调试枪械。
胖子抽出军工铲挥了两下：“干就完事！胖爷我这儿还有三捆，不行就炸他姥姥的！”
“ojk！”
白鳏点头，“休整十分钟，准备出发！我去看看那几个身上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说完，他起身走向一旁。
罗雀看着断掉的短棍，皱了皱眉，轻轻抚摸后收进背包，换出一把。
他挥动几下，熟悉手感。
白鳏搜了几个包，翻出几个弹匣、几把匕首，还有些用不上的杂物。
他把东西放在众人面前：“看看，有用的就拿去用。”
准备完毕，白鳏伸出拳头，看向大家。
几人也握拳抵在一起。
他沉声道：“都注意安全！”
说完，转身走进前方甬道。
众人等了一分钟左右，才陆续跟上。
他们缓缓穿行在甬道中，朝之前的洞穴走去。
刚才没看清洞里情况，就被铁甲兵吓得转身就跑。
那场面确实吓人——一群铁甲兵齐刷刷转头，死死盯着他们。
当时差点吓尿了。
慢慢挪到离洞口还有一段距离时，他听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像是洞里的铁甲兵正在移动。
他望向洞口左右两侧站立的铁甲兵，眉头一紧。
什么情况？
这玩意儿还会站岗放哨？
也太牛了吧。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身体缓缓下伏，脚尖在地面上摩擦，摆出起跑的姿势。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猛然向前冲出。
脚尖扬起一片尘土，他快速向洞口内奔去。
唰地一声，他穿过洞口，朝深处疾冲。
洞口的两名铁甲兵似乎察觉到了动静，挥刀向洞口砍去，但白净已经抢先一步冲了进去。
他一路向里飞奔。
此时，他看清了洞穴内的情形。
只见铁甲兵排成队列，在洞穴中如巡逻般穿行。
说是洞穴，其实更像一片广场。
地面铺着石板，前方还有一座巨大的高台，一级级台阶向上延伸，望不见顶端是什么样子。
白鳏闯入的动静，似乎惊动了这些铁甲兵。
他们纷纷聚拢，朝白鳏围了过来。
面对逐渐逼近的铁甲兵，白鳏吐出一口气，抽出腰间那把从铁甲兵那里得来的刀，迎着他们冲了上去。
一刀挥出，火花四溅……
胖子一行人走出甬道，看见白鳏正挥舞古刀与铁甲兵激斗。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胖子率先迈步，阿咛和罗雀分立在他两侧。
众人随即向铁甲兵发起进攻。
阿咛将多年所学尽数施展，在铁甲兵中灵活穿梭，一手挥动匕首，一手持枪射击，姿态轻盈，犹如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胖子则手持军工铲，口中发出豪迈的吼声，一次次向铁甲兵砸去。
他虽体态臃肿，动作却异常迅捷，躲过铁甲兵的攻击，一铲砸在对方头上——那脑袋就像皮球一样被他从脖子上打落，滚到地上转个不停。
这一幕仿佛为他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他似乎明白了该如何对付这些铁甲兵。
罗雀则像一名毫无感情的刽子手，手持不断刺向铁甲兵的要害，刺入、拔出，重复着这一动作。
白鳏清楚地看到，罗雀身旁的几个铁甲兵身上已经布满窟窿。
接着，罗雀手中火星一闪，上燃起火焰，再次刺向铁甲兵。
火焰骤然升腾，瞬间点燃铁甲兵身上的菌丝，一道道火光接连亮起。
看着三人如同炫技般的操作，白净一时有些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