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站在程氏集团法务部的办公室里，面前的电脑屏幕亮着。
幽幽的光映在她那张美得极具攻击性的脸上。
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文件还带着温热，墨迹未干。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周黎踩着大头皮鞋快步走进来，手里捏着一个牛皮纸袋。
“查到了。”
周黎把纸袋递到沈瑶面前，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那家八卦杂志的幕后金主。”
沈瑶接过纸袋，修长的手指利落地抽出里面的资料。
几张银行流水单据，转账记录清晰得刺眼。
一个熟悉的名字赫然在列——程卫海。
程琳的父亲，程卫东的亲二哥。
“果然。”
沈瑶红唇勾起一抹冷笑，笑意不达眼底，“蠢得连马脚都不知道藏一下。”
周黎推了推眼镜，语气冷静：“沈瑶，你打算怎么处理？直接捅给程董？”
打小报告不是沈瑶的风格。
沈瑶将文件轻轻合上，动作优雅，“不，那太便宜他们了。”
她抬起眼，看向这位程卫东最信任的属下，“周总，能帮我约一下《财经日报》的记者吗？”
周黎挑了挑眉：“你要接受专访？回应八卦？”
“不。”
沈瑶微微一笑，笑容在办公室的灯光下，竟有几分狐狸般的狡黠，“我要给他们一个更大的新闻，一个……
他们没办法拒绝的新闻。”
三天后，清北大学经济学院的公告栏前，人头攒动，挤满了伸长脖子的学生。
最新一期的校报头版，用加粗的黑体字刊登了一篇专访，标题耸动：
《强强联合！清北学霸情侣携手参与国际经济论坛，共探行业未来》。
照片上，沈瑶与程昱并肩而立。
男的俊朗逼人，女的明艳动人，背景是庄重的国际论坛会议厅。
王院士的身影就站在他们旁边，含笑看着这对金童玉女，画面和谐，像一幅精心绘制的宣传画。
“哇！沈瑶学姐也太厉害了吧！”
一个扎着马尾的大一学妹捧着校报，眼睛里全是崇拜的小星星，“那可是国际经济论坛！能跟王院士一起参加，这是什么神仙履历啊！”
“人家男朋友是程氏集团的太子爷呢。”
旁边的男生语气酸溜溜的，又带着无法掩饰的羡慕，“这叫什么？门当户对，强强联合。
我们这种凡人，看看就行了。”
议论声中，沈瑶和程昱正并肩走过长长的教学楼走廊。
程昱听到那些议论，得意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他伸出长臂，一把将沈瑶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声音里满是邀功的笑意：
“怎么样，我这招釜底抽薪，不错吧？
直接把格调拉满，让那些小报的谣言变成笑话。”
沈瑶没好气地拍开他作乱的手，仰头看他，眼里却没有多少笑意：
“别得意，这才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
她的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微信。
周黎发来的：“安排好了，明天《财经日报》头版，一字不差。”
沈瑶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无良小杂志不是喜欢造谣她是捞女，说她纠缠程昱吗？
那她就让全国最顶尖的财经媒体告诉所有人，什么，才是真正的新闻价值！
……
程家老宅。
“啪！”
一本崭新的《财经日报》被狠狠摔在红木八仙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程琳气得浑身发抖，一双精心描画的眼睛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
报纸的头版头条，赫然是沈瑶和程昱的大幅合照。
照片上的沈瑶笑得温婉大气，挽着程昱的手臂，姿态亲昵又得体。
标题更是刺眼：《程氏集团少东家携清北才女，共同助力华夏半导体产业发展》。
“这个贱人！”
程琳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报纸撕个粉碎，“她怎么敢！她居然买通了《财经日报》！”
坐在旁边的大姑捡起报纸，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
“琳琳，这下麻烦了。
《财经日报》的读者群和影响力，跟那个娱乐小报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这篇报道一出，沈瑶的身份……就等于被主流媒体盖章了。”
话音未落，二叔程卫海铁青着一张脸从外面走进来，步子又快又重。
“我刚接到大哥的电话，”
他声音压抑着怒火，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他亲自打来的，说……卫东对这篇报道，很、满、意！”
“什么？！”
程琳尖叫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叔他怎么会……爸！三叔他不是最看重门第的吗？他怎么会满意一个捞女……”
“你给我闭嘴！”
二叔忍无可忍，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叮当作响，“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那个狐狸精，反而借着我们的东风，名正言顺地登堂入室了！”
程琳被吼得一哆嗦，眼圈瞬间就红了，委屈地撇着嘴：
“我……我怎么知道她会来这么一手……她不是应该哭哭啼啼地找程昱告状吗……”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大姑急得在原地打转，“明天就是祭祖大典了，现在怎么办？
老家的那些族老可都等着看新媳妇呢……”
“还能怎么办？”
二叔阴沉着脸，眼里闪过一丝狠戾，“按原计划进行！
在京城，我们动不了她，但在老家那地方……
天高皇帝远，有的是办法收拾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
……
祭祖前一天，沈瑶和程昱坐上了开往程家老家的专车。
程卫东和夫人单独乘坐一辆劳斯莱斯，程家大伯则带着几个族里的重要人物，提前一天就回去了。
车内很安静，气氛却不轻松。
“紧张吗？”
程昱伸过手，将沈瑶微凉的手指握进自己的掌心，用体温温暖着她。
沈瑶的目光一直落在窗外，看着那些飞速倒退的城市景象，直到它们变成大片大片的田野。
“有点。”她说了实话。
无论在心里演练过多少次，做了多少万全的准备，可当真正要踏上一个完全陌生的战场时，没有人能做到百分之百的放松。
程昱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指，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记住，”
他侧过头，目光深邃而专注地看着她，“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
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
阳光透过车窗，恰好洒在程昱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为他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