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如果你说的必胜是这样的话，那我可看错你了。”
拓跋明尊开口道。
陆尘拧着眉头，静静的看着拓跋明尊，不说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
陆尘刚刚说的“关我屁事”，好像在无声中重复了一遍。
“……”拓跋明尊。
“难道你出征一处，便要杀光对方一半的士兵吗？那些可都是烈阳仙国的百姓！”孟小川大声指责道：“你简直就是个屠夫！”
陆尘依旧没有说话。
孟小川却是猛地噎住。
陆尘……好像就是天元屠夫！
他杀魔道天骄的时候，都杀到手软，更何况是凡人？
“现在他们又是百姓，又不能死了？”
陆尘鄙夷道：“你提供食物，训练士兵，让他们去杀他们的爹娘，你就光明正义很伟大了？”
孟小川面红耳赤，无力反驳。
陆尘接着道：“况且，我也没说我要杀一半。”
孟小川、拓跋明尊都看向陆尘。
陆尘缓缓说道：“获胜之后，对方人马都要归我，而我的人马总数也会增加。我不可能把他们都塞免战区里，他们会成为我继续前进的掣肘。我会杀光他们所有人，如此，才能稳步取胜。”
孟小川倒吸一口凉气。
拓跋明尊也是眼皮一跳。
“你不能这么干！”孟小川、拓跋明尊异口同声。
陆尘反倒疑惑的看着两人，“我是在帮烈阳仙国！”
“你这是什么道理？”拓跋明尊问道。
“风云演武，以百姓为棋，从计划开始的那一刻，这些百姓就已经命不由己。他们早就被抛弃了，只不过，他们的性命需要发挥一点价值，来得到某方面的一些参考依据。”
“这话若是传出去，烈阳仙国还如何立足？怎么不得推几个藩王出来背锅？”
“我以最快最短的时间，获得最终胜利，你们想要的参考价值，我可以事后以纸上谈兵的形式来提供。”
“我杀光风云演武所有被你们烈阳仙国舍弃的累赘，清扫你们的负担，还保留了你们的名声，这不是帮是什么？”
“甚至，那些注定要被推出去背锅的几个藩王，还得更加感谢我。”
陆尘说完，看向拓跋明尊。
“？？？”拓跋明尊满头问号，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好像看到自己的头上有一口黑锅砸了下来。
拓跋明尊将陆尘拉走几步，释放神念屏障后说道：“陆尘，你来风云演武参赛，你要打的是那些参赛者，而不是风云演武的举办方……”
“没关系，一起打，这并不冲突。”陆尘开口道。
“……”拓跋明尊。
“所谓战争，不过是这几家的百姓去跟那几家的百姓拼命。”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在为什么拼命。”
“他们背负了一切后果，兄弟反目、亲人成仇，抛头颅洒热血，到头来，不过是几名天骄聚会时，下饭的笑谈。”
“他们甚至到死都不会明白，那些给了他们食物，训练他们让他们变得更强的人，和把他们送上战场，用他们的性命玩游戏的人，为什么是同一个人。”
陆尘说完，拓跋明尊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
他几次张口，想说出“大局为重”，却总是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你不能这么干。”
拓跋明尊又一次这么说，顿了一下，他接着道：“如果你这么干的话，风云演武的其他参赛者，都会直接过来杀了你。这次的参赛者，不只是你这一代的天骄，而是所有命海境九重修士中的佼佼者。”
“让他们来呗？”陆尘嘴角一扬，“我要是怕了，我就不叫陆尘！”
“战争不能死太多人。不管是对仙国还是对任何势力……”
“我知道。”陆尘打断道：“但是风云演武的凡人，不都是遗忘村被抛弃的那些人么？再说了，我就自己一个人，你们死多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违反你们制定的规则。”
“……”拓跋明尊神情僵硬。
他现在只庆幸，他幸亏没走！而是留下来等着看陆尘的“笑话”。
只不过笑话没看成，反倒是让他看到了一个大漏洞。
拓跋明尊仔细一想，这个漏洞，也只有陆尘才会钻。
风云演武的范围，就好比修仙界。参赛者的领地，就好比一个仙国，参赛者本身就相当于一名底蕴强者。
但陆尘，却是一个肆无忌惮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孤家寡人”。
人口这个“潜规则”，对陆尘而言，没有任何的约束。
“风云演武有一千个小领地，你一个人……”
“嗯，只是时间问题。”
“……”拓跋明尊。
拓跋明尊有些发愁，他在想，要不干脆把陆尘给踢出风云演武。
因为他实在想不到，如何破解陆尘的“绝杀”。
正想着，拓跋明尊发现陆尘正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陆尘开口道：“以小推大，风云演武如果是场模拟，看来，即便是我们的敌人，也是束手束脚，不会像我现在一样，无所顾忌。”
拓跋明尊心里一惊，“模拟？我们的敌人？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不知道多少。”陆尘摊了摊手，道：“我只知道，一切都有缘由。我一直在想，烈阳仙国为什么要举办风云演武。而我，为什么会那么重要。”
“你不要太高估你自己了，你没多么重要。”拓跋明尊说道。
“如果我不重要，拓跋绮梦会嫁给我？你会护送我离开鬼市？你会好心提醒我如何选择领地？你们想从我身上获得的价值，很明显。”
陆尘说着，话音一转，“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拓跋明尊问道。
“你们真的确定，敌人会遵守‘规则’吗？你们是如何确定的？”
“……”拓跋明尊心中一紧。
陆尘接着问道：“还有，既然你们确定了，那么未来战争便不该是风云演武。”
“那该是什么？”拓跋明尊不解。
“战争，拼的是底线。谁有底线，谁就输了。你们能够推演出战争的惨烈，并且做好了觉悟，那么……你们应该试着攻击敌人的软肋，当然，这同样是我们的软肋。”
“若是敌强我弱，这软肋，将会成为我方筹码。越有可能获胜的人，软肋便也越致命。”
“敌强我弱，反而，优势在我。”
陆尘的话，令拓跋明尊大受震撼，他从来没想过竟然还有这种角度！
陆尘沉吟一声，继续道：“战争是残酷的，既然软肋是大家一同的，那么我们可以直接放弃软肋。我们只需要知道两个问题，便有可能最终决胜。”
“什么问题？”
“第一，敌人是谁？第二，敌人在哪？”
陆尘盯着拓跋明尊。
拓跋明尊却是神情一黯，摇头道：“我不知道。”
“如果连这都不知道，那这一切都是场笑话。就好像别人过来打你，你用自己的性命威胁对方一样可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没有胜利的可能。一切折损，都是没有任何价值的牺牲。”
拓跋明尊再次一噎，他迟疑很久，才开口道：“我有推测。”
“愿闻其详。”陆尘拱了拱手。
“禁地之外，云上仙国。”
“不是餮灵庭吗？”
“你连餮灵庭都知道？”
“云上仙国也派人来参加风云演武了？”
“很有可能。”拓跋明尊说道。
陆尘摩挲着下巴，他想到了在消失的大陆，云海虚无中闻到的那一丝“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