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林校尉抱拳行礼，目光在沈清脸上快速扫过，
她身材高挑，面容冷峻，是苏云舒的直属部下。
赵副尉则显得圆滑许多，笑着上前：“大人昨夜休息得可好？这北境苦寒之地，比不得帝都，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下官。”
沈清微微颔首，神色如常：“尚可。今日按计划，巡查关内市集与边防工事，了解商贸往来与守军士气。”
“是。”两人齐声应道。
行走在寒铁关略显萧条的街道上，沈清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有关内守军的好奇，有普通民众对于帝都来官的敬畏，也有暗处某些不明势力的窥探。
他心中清明，知道自己如今是各方关注的焦点。
玄凰女帝的棋子，九幽魔教教主的合作伙伴，或许还有商忆梦和未知势力的眼线……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
“大人，这边请。”
林校尉在前引路，“前面便是关内最大的互市，虽近来商队减少，但仍可窥见北境商贸一斑。”
沈清目光扫过市集，只见摊位稀疏，往来行人多是本地民众，偶有商队也是行色匆匆，带着护卫。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压抑感。
“看来北境局势，确实影响不小。”沈清淡淡道。
赵副尉接过话头，压低声音：“谁说不是呢大人。九幽魔教那些妖人神出鬼没，狼族也蠢蠢欲动，商队都不敢轻易走动了。税收锐减，关内用度都紧张了不少。”
她说着，目光不经意地瞟向沈清，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
沈清不动声色，这赵副尉看似抱怨，实则是在试探他对北境困境的态度，或许还想借此打探帝都方面的风声。
“陛下心系北境，此番派本官前来，正是要查明症结，寻解决之道。”沈清四两拨千斤，将话题引回公事。
就在这时，一道略带尖锐的女声自身后响起：
“哟，我当是谁呢，这么大排场。原来是帝都来的沈巡查使。”
沈清转身，只见一名身着华贵裘袍，妆容精致，眉眼间带着几分刻薄与傲气的年轻女子，在一众仆从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她目光挑剔地在沈清身上打量，尤其在看到他那张俊美得过分的脸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她还从未见过长得如此惊人的男子。
林校尉上前一步，低声道：“大人，这位是寒铁关守将石兰将军的妹妹，石莹小姐。”
石莹倨傲地抬着下巴，走到沈清面前，毫不客气地道：“听说沈大人在帝都时，便以魅世仙颜闻名，引得不少贵人青睐。如今到了我们这苦寒边关，可还习惯？莫不是觉得委屈了？”
这话语中的讥讽意味十足，暗指沈清是靠脸上位。林校尉和赵副尉脸色微变，却碍于石莹的身份不敢多言。
沈清神色未变，甚至唇角还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石小姐说笑了。沈某奉皇命巡查，职责所在，何来委屈？倒是石小姐，养尊处优，却甘愿留在边关陪伴令姐，这份姐妹情深实在是令人敬佩。”
石莹被他噎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冷哼一声：“牙尖嘴利！本小姐倒要看看，你这巡查使，能查出个什么名堂！可别到时候被魔教的妖人吓破了胆，哭着回帝都求安慰！”
她说完，狠狠地瞪了沈清一眼，带着仆从扬长而去。
赵副尉擦了擦额角的虚汗，赔笑道：“大人莫怪，石小姐性子直爽，被石将军宠坏了，并无恶意。”
沈清看着石莹离去的背影，目光微深。这石莹看似只是个被宠坏的将门之女，但其出现时机和话语，未必没有更深层的含义。
是石兰的试探？还是其他势力的棋子？
“无妨。”他收回目光，继续前行，“去下一处看看吧。”
……
寒铁关，将军府书房。
守将石兰端坐于案后，一身戎装未卸，面容刚毅，听着下属的汇报。
“将军，沈巡查使今日巡查了市集、部分边防工事以及军械库，问话颇为细致，尤其关注近期商队往来与狼族动向。期间与小姐……偶有口角，但沈使者应对得体，未失风度。”
石兰沉声道：“继续盯着。此人深得陛下看重，又与秦将军关系匪浅，绝非等闲。他在北境的一举一动，都要详细记录，及时报我。”
“是。”
下属退下后，石兰走到窗边，望着北方苍茫的天空，眉头紧锁。
沈清的到来，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让本就复杂的北境局势更加扑朔迷离。
她必须谨慎应对，既要完成陛下的交代，也要确保寒铁关的稳定。
……
是夜，驿馆房间内。
沈清盘膝而坐，正准备调息修炼，祛除昨夜与夜无月纠缠后体内残留的一丝阴戾魔气，脑海中却毫无征兆地响起了梦夭夭那娇憨又带着不满的嗓音。
“清清！你身上有那个坏女人的味道！好难闻！”
沈清心神一凛，内视神魂，只见那粉色光茧光芒闪烁，梦夭夭虚幻的面容气鼓鼓地浮现。
“你醒了？”
“被臭醒的！”梦夭夭语气夸张，“那个紫衣服的坏女人，她碰你了！对不对？！她居然敢碰我的清清！”
沈清：“……”
这醋吃得真是毫无道理。
“只是必要的交涉。”他解释道，“为了获取情报，稳定北境局势。”
“骗人！”梦夭夭根本不信，“交涉需要贴那么近吗？需要留下那么深的印记吗？我都感觉到了！她咬你了！还……还做了更过分的事情！”
她的声音带着委屈和愤怒，粉色光茧都剧烈波动起来：“清清你不干净了！被那个坏女人玷污了！夭夭不高兴了！”
沈清只觉得头痛，安抚道：“只是权宜之计。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合作伙伴。”
“真的吗？”梦夭夭的语气立刻由阴转晴，带着期待，
“那等夭夭出来，清清要陪夭夭做更多更多有趣的事情！要把那个坏女人的味道彻底盖掉！”
“好。”沈清无奈应承。
“这还差不多！”梦夭夭满意了，声音又变得慵懒起来，
“唔……不过清清，那个坏女人虽然讨厌，但她身上的能量好充沛……你下次见她的时候，能不能……偷偷分一点点给夭夭？就一点点！”
沈清眸光微动：“你能吸收她的力量？”
“一点点嘛……”梦夭夭撒娇道，“她是圣境，能量很纯的，对夭夭恢复有帮助。而且……而且她欺负清清，吸她一点能量，就当是给清清报仇了！”
这理由找得冠冕堂皇。
沈清道：“我尽量。但她修为高深，感知敏锐，需寻找合适时机。”
“嗯嗯！清清最好了！”梦夭夭欢呼一声，“那夭夭继续睡觉啦！清清要记得想我哦！”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光茧恢复了平静。
沈清退出内视，揉了揉眉心。
应付完夜无月，还要安抚梦夭夭，这日子真是……精彩纷呈。
他收敛心神，开始运转功法。
通天境中期的灵力在体内奔腾，重铸后的肉身贪婪地汲取着天地灵气，将那丝阴戾魔气缓缓炼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