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毫发无伤！老子的坦克，毫发无伤！”
李云龙几乎五体投地，趴在那块被穿甲弹轰击过的装甲上。
又哭又笑，神情癫狂，仿佛在抚摸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成了！总指挥！我们的盾，成了！”
周平顾问激动地抓住林川的手，这位严谨的学者此刻眼眶泛红，老泪纵横。
林川没有说话。
他平静地爬上坦克，打开车长指挥塔的舱盖，沉声问道：
“孙德胜，检查车内情况！人模受损情况？仪表和设备有没有损坏？”
片刻后。
驾驶员孙德胜那带着极致亢奋的声音，洪亮地从里面传来。
“报告总指挥！报告！车内人模完好无损！所有设备……所有设备一切正常！指针都没多晃一下！”
“好！”
林川的眼中，爆发出炽热的光芒。
扛住了！
“泰山”水压机整体锻压出的特种合金钢装甲，配合大倾角带来的等效厚度。
硬生生地、不讲道理地扛住88毫米钨芯穿甲弹在1000米距离的正面直射！
林川清楚，内壁肯定产生了些许“崩落效应”，飞溅了细微的金属碎屑。
但这完全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甚至比他预想的结果还要好！
这面盾，固若金汤，合格了！
“老李！”
林川从坦克上跳下来，看着依旧狂笑的李云龙，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盾的测试，结束了。现在，该轮到‘矛’了！”
他指向远处靶场上，那台早就准备好的靶车。
那是一辆由兵工厂用缴获的九七式坦克残骸，重新焊接加固过的靶车。
“让你的人，把炮弹换成穿甲弹！”
“目标，一千五百米外的鬼子坦克！”
“让我们的‘太行-虎’，露出它的獠牙！”
“好嘞！”
李云龙一听要开炮，瞬间满血复活。
前一秒的后怕和心疼，全被嗜血的兴奋所取代！
他一个翻身，再次钻进指挥塔。
粗暴地挤开炮手，夺过车长指挥的位置。
他亲自操作起那台崭新的蔡司高倍率潜望镜。
镜片里，远处的九七式坦克显得那么渺小、可怜。
“炮手！王根生！”
李云龙的声音如同洪钟。
“目标，正前方，鬼子九七式‘薄皮罐头’！”
“距离，一千五百米！”
“弹种，88毫米钨芯穿甲弹！”
“给老子……用尽全力……轰碎它！！”
“是！”
炮手王根生，那个在“升学考试”中名列前茅的年轻战士，双眼放光。
他熟练地转动着炮塔，操纵着那根狰狞的88毫米主炮。
将十字准星，稳稳地套在了远方的目标上。
“目标锁定！”
“请求开火！”
“开火！”
李云龙狠狠地拍下发射按钮！
“轰——！！！”
一声比刚才88高炮更加沉闷、更具磅礴力量感的咆哮，从“太行-虎”的炮塔中，猛然炸响！
炮口制退器喷吐出巨大的火焰和烟圈。
狂暴的后坐力让重达四十五吨的车身猛地一震，履带深深陷入地面！
那枚代表着华夏工业最顶尖攻击力的穿甲弹，以三倍音速撕裂空气。
发出凄厉的尖啸，旋转着，呼啸着。
在所有人瞳孔中拉出一道死亡的轨迹，跨越了一千五百米的距离！
下一秒。
远方那台静静停在那里的九七式靶车，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来自九天之上的巨手，狠狠地拍了一下！
“轰隆——！！！！”
没有贯穿，没有留下一个小洞。
而是……爆炸！
是彻底的、毁灭性的、不留全尸的爆炸！
整台重达十几吨的九七式中型坦克，从中间，轰然炸裂！
那薄弱的、可怜的二十五毫米装甲。
在这枚88毫米钨芯穿甲弹无可匹敌的动能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层被捅破的窗户纸！
炮弹毫无悬念地贯穿了它的车体。
瞬间引爆里面堆放的模拟弹药！
一团巨大的、橘红色的火球，混合着黑色的浓烟。
猛地冲天而起，形成一朵小型的蘑菇云！
坦克的炮塔，被这股源自内部的巨大爆炸力，硬生生掀飞到十几米的高空。
最终“哐当”一声，重重地砸在百米开外的地上，变成一堆扭曲的、燃烧的废铁！
整个靶场，再次陷入极度的沉寂。
只有那团火焰在“呼呼”地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远方那团熊熊燃烧的钢铁残骸。
呼吸仿佛停止，心跳也随之凝滞。
一炮！
仅仅一炮！
就在一千五百米外，一辆日军主力中型坦克被彻底、干净地……
从这个世界上抹除！
“这……这就是……动能的暴力美学吗？”
苏联武器装备委员万尼科夫，失神地喃喃自语。
他脑中所有关于穿甲计算的公式，在这一刻都化为虚无。
他只知道，任何理论在这种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云龙那标志性的、肆无忌惮的狂笑声，如同惊雷般再次响彻整个山谷。
惊起林中飞鸟无数。
林川平静地放下望远镜，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转过身，看着身后那一张张因为极致的震撼而呆滞的脸庞，缓缓开口。
“测试，结束。”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平顾问和刘振华政委。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量产的问题了。”
林川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的心头猛地一跳。
他根本不给众人消化震撼的时间。
立刻转向周平。
“周顾问，立即成立‘太行-虎’量产项目组，你任组长。”
“第一批次，剩余九辆！必须完成全部总装！”
“第二批次，目标20辆！所有生产环节，从钢材冶炼到零件加工，必须用最高标准执行！”
“我需要在一个月内，看到一支完整的、能够投入战斗的虎式坦克营！”
“是！保证完成任务！”周平激动地挺直了腰板。
“好！”林川点了点头，这才将目光投向远方。
……
就在太行山的钢铁猛虎，发出它震惊世界的第一声咆哮时。
数千里之外，日本东京，千代田区，皇居。
一场决定着整个日本未来国运的最高御前会议，正在压抑得令人窒息的气氛中，进行着。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裕仁天皇端坐在主位上，面沉如水，喜怒不形于色。
但他指节微微发白的右手，暴露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的下方，陆军大臣板垣征四郎、海军大臣米内光政、外务大臣有田八郎，以及陆海军的总参谋长、军令部长等一众帝国最高决策者，分坐两侧。
一个个神情凝重，噤若寒蝉。
会议室中央的沙盘上，代表着华北方面军的棋子，已经变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尤其是代表着平津地区的几个核心城市，更是被插上代表着“紧急”和“战败”的黑色小旗，格外刺眼。
“诸君。”
良久，还是裕仁天皇，率先打破这死寂。
他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谁能给朕解释一下，华北，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帝国最精锐的华北方面军，会从战略进攻，转为全线溃败？”
“为什么，寺内寿一、杉山元、冈村宁次，三位帝国最优秀的将领，会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小小的太行山下？”
“为什么，帝国引以为傲的航空兵、战车旅团，在支那人的面前，会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朕需要一个解释。”
天皇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在场每一个陆军将领的心上。
陆军大臣板垣征四郎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干涩而又沙哑。
“陛下……臣……有罪！”
“华北战局的糜烂，完全是陆军指挥的失误，我们……”
“我们严重低估太行山腹地，那支代号为‘林’的八路军部队的实力。”
“根据前线传回的、零散而又混乱的情报分析，我们面对的，很可能不是一支常规的军队。”
“而是一个……一个拥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科技水平的……战争怪物！”
板垣征四郎艰难地吐出“战争怪物”这四个字。
他想起那些让他至今不寒而栗的战报。
隔着三十公里，一炮就能端掉师团指挥部的恐怖重炮。
能在一分钟内，将上百辆坦克化为铁水的“喀秋莎”火箭炮。
能将帝国最先进的百式侦察机，像打苍蝇一样从万米高空打下来的神秘高射炮。
以及，那支神出鬼没、如同幽灵般，将整个华北平原搅得天翻地覆的……
机械化部队。
这一切，都完全超出他的理解范畴。
“战争怪物？”
一声压抑着笑意的冷哼，从对面传来。
海军大臣米内光政，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笔挺的白色海军制服，眼神里充满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讽。
“板垣君，打了败仗，就将责任推给虚无缥缈的‘怪物’，这可不是帝国陆军应有的风范。”
“依我看来，所谓的‘怪物’，根本就不存在！”
“存在的，只是陆军那群马鹿们，无能的指挥和愚蠢的战术！”
“马鹿？！”
板垣征四郎瞬间被激怒，他猛地转头，双眼赤红地瞪着米内光政。
“米内！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侮辱为帝国玉碎的数十万将士吗？！”
“侮辱？我可不敢。”
米内光政撇了撇嘴，脸上依旧是那副欠揍的表情。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事实就是，你们陆军，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大陆战略’，将帝国绝大部分的资源，都投入到中国这个无底洞里！”
“结果呢？”
他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结果就是，损兵折将，寸步难行！”
“现在，更是被一群你们口中连饭都吃不饱的土八路，打得丢盔弃甲，连华北方面军的司令部都被人一锅端了！”
“这简直是帝国自明治维新以来，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你！”
板垣征四郎气得浑身发抖，腰间的武士刀都在“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