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去”。
大殿中,紫荷看着面前的几人,愤声开口。
齐诀清与蓝书云面面相觑,随后,不约而同的转头望向身后的苏蔺。
苏蔺咬着牙,恶狠狠的瞅了二人一眼后,旋即立马绽开了讨好的笑容。
“哎呀,这不是我们幻花宫的紫大美女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摇着紫荷的衣袖,夸奖的话语,拈手就来。
“紫大美女,最近宗门怎么样,可还顺心”。
紫荷听着这话,轻哼了一声,“一切都好,若是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回去,会更好”。
苏蔺谄笑着,将紫荷拽到了一旁的位置上坐下,转手就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了她。
随后,不动声色的挡住了紫荷的视线,“来,喝茶,消消气”。
齐诀清几人见状,脚步一点一点的向门口靠近,直至退到门口,身形一转,便闪了出去。
而里面的苏蔺,面带笑容,听着面前的人谆谆教诲,时不时点头附和着。
随后,他的余光轻轻瞥过身后,见空无一人后,他咬了咬牙,心中暗骂。
“好了,都跟我回去吧”。
紫荷顺手把茶杯放在身旁的桌面上,旋即起了身,抬起眼皮看向了大殿中,却骤然一愣。
“苏蔺,好你个臭小子,都敢忽悠到我的头上来了”。
刚偷溜两步的苏蔺猛然顿住了身形,缓缓转身,讨好的看着紫荷。
“哎,疼,疼—”
大殿中,响起了苏蔺哀嚎的声音,他龇牙咧嘴的喊着,手忍不住拍打着紫荷拧自己耳朵的手。
“哎,楚国主”。
苏蔺忽地伸手指向了紫荷的身后,耳朵上的力气随即散去。
紫荷脸上露出了微笑,随后转身,“国…”
而就在她转身之际,苏蔺顿时一闪,在她的眼前,化为了一个黑点。
“臭小子,又敢忽悠老娘,给老娘等着”。
紫荷咬牙切齿道,眼眶中燃起了熊熊怒火。
另外一边,刚逃出大殿的苏蔺,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他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该死的狗东西,又丢下我跑了”。
苏蔺捏紧了拳头,气冲冲的冲去了祭台。
而与他们不同的是,明歆从头到尾未露过面,从禁地离开后,她便独自坐在了屋顶上。
在禁地里听到的一切,击碎了她一切的幻想。
从很早开始,姒音便如同她的指路明灯,让她不停的进步,朝她靠近。
在宗门大比,姒音从火场中将她救出后,更是坚定了她心中所想。
可今日,他们却突然说,姒音在很久以前便死了,姒音师叔不是姒音师叔,而是授衣殿下。
那么,她这么多年,追逐的究竟是谁的脚步。
明歆抬头望着远处,脑海中如同迷雾蒙住,一片迷茫,好似在海上迷了路的船只一般,找不到方向。
她突然想起,那日她问起姒音师叔时,齐诀清脸上的异色,只怪当时的她并未在意。
“喂,你在想什么”。
身后,上官若的声音兀地响起,打断了明歆的思路。
明歆看了一眼她,摇了摇头,默言不语。
“哼—”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
上官若一屁股坐在她的身旁,束缚化为一缕蓝色腰带裹在了她的腰间。
“姒音师叔,我不知该如何说”。
上官若轻撇着嘴,嘟囔道。
明歆略微皱眉,许是有些不解。
“我知晓你或许会骂我,可我还是想说,姒音师叔有些自私”。
见明歆望过来,上官若低声开口,二人没有注意到的是,她们的身后,有三道身影静默的站在不远处。
“听他们说起来,姒音师叔明显就是故意设局,从离开上衍宗,再到结识授衣殿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
上官若杵着脸,缓缓道来,而一旁的明歆,却是低头思考着她的话语。
她轻声道:“然后呢”。
“可她从未想过,授衣殿下是否愿意入她这个局,也从未在意过,授衣殿下若是知晓了,她能否接受得了”。
“而在这个局里,最可怜的不是逝去的人,也不是一直守在竹林桷的白虎,而是最无辜的授衣殿下”。
上官若低声呢喃道,脸上竟浮现出了些许的恍惚。
明歆忽地哑了嗓音,低声询问:“你为何那么说?”
“唉—”
上官若长叹了口气,双手杵在身后,身体往后靠了去,才缓缓出声:
“楚授衣是谁?”
“是下界最为尊贵的授衣殿下,是上界挑翻四大学院的四院第一”。
“她的坐骑是凤凰,她有疼爱她的祖父,父母,还有胞弟”。
“若非没有姒音师叔,她该是高挂在枝头的凤凰,是悬在众人头上的天上月”。
上官若偏过头,轻挑着眉峰看着明歆,“可因姒音师叔,她隐姓埋名,当了五年的姒音”。
“所以,明歆,你认为,姒音师叔,不自私吗?”
“我知晓,姒音师叔是许多人追逐的方向,不瞒你说,她也是我追逐的方向”。
“可你别忘了,授衣殿下与姒音师叔齐名,甚至声望隐隐超过了姒音师叔,她同样也是照亮许多人的明灯”。
明歆浑身一震,如梦初醒一般,猝然转头望着上官若。
上官若垂头轻笑出声。
“明歆,你追逐的是姒音这个名字,还是姒音这个人,你又如何确定你追逐的人,不是授衣殿下呢”。
上官若猛然站起了身,拍了拍裙摆后,飞身就跃下了屋顶,刚走了两步,猝然顿住。
那里站着的三道身影,赫然是楚北辞三人。
她喃喃出声:“国主,娘娘…”
常琬宁被楚北辞揽在了怀里,她的脸颊上挂着泪珠,哭得好不伤心。
楚泰荣那如枯树的手紧紧握着,他的眼眶湿润,好似刚流干了眼泪一般。
“方才你说的,是衣衣是吗?”
常琬宁一把推开了楚北辞,双手抓着上官若,抱着一丝丝的侥幸,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上官若僵硬的转过头,望着身后也同样木讷的明歆,认命般的点了点头。
楚北辞厉声追问道:“上衍宗是吗?”
很显然,此时的楚北辞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们捧在掌心里的明珠,竟被人如此算计,他们究竟有多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