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裁判，是疯了吗？
陆衍站在门口，扶着额头，一脸没眼看的表情。
他就知道会这样。
自己这位师兄，平时看着挺正常，一旦涉及到他感兴趣的研究领域，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师兄，你冷静点。”陆衍忍不住开口劝道。
“你闭嘴！”
钱开明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声。
“这里没你的事！别打扰我向杜先生请教！”
陆衍：“……”
他默默地闭上了嘴，退到了一边。
行吧，当我没说。
……
拉扯许久之后，杜梵最终答应比赛之后再赐教。
“好！”
“没问题！我等！多久我都等！”
他终于松开了杜梵的手，还十分体贴地帮杜梵整理了一下被自己抓皱的袖口。
“杜先生您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决赛一定要加油！”
这态度转变之快，让一屋子人再次咋舌。
解决了杜梵这边，钱开明总算想起了自己的另一项任务。
他清了清嗓子，转身走向病房里辈分最高的李星蒙。
刚才的狂热和卑微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表情。
“李校长。”
钱开明微微躬身。
“家师最近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
“特意嘱咐我，代他向您和您的学生们表示慰问。”
“这件事，联盟一定会追查到底，给你们一个交代。”
李星蒙推了推眼镜，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他摆了摆手。
“有心了。”
“替我向王主席问好，就说老头子我身体还硬朗，暂时死不了。”
“让他别总惦记着我那点退休金。”
钱开明嘴角抽动了一下。
这两位大佬的对话方式，还是这么别具一格。
“一定带到。”
他再次躬身行礼。
任务完成，钱开明也不再逗留。
他又回头看了杜梵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渴望，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准备离开。
“陆衍。”他喊了一声，“我们也该走了。”
“是，师兄。”
陆衍应了一声。
他走到病房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众人。
“加油。”
陆衍的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把冠军拿回来。”
“我们等着给你们开庆功宴！”
张布秋咧嘴一笑，用力点头：“放心吧！冠军肯定是我们的！”
周斌也笑着挥了挥手：“路上小心。”
陆衍点点头，和钱开明一起，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
下午的比赛，准时开始。
解说台上，阿标和东东两人正襟危坐，面前的屏幕上，燕京学院与圣骑士学院的队员已经入场。
“好的观众朋友们！欢迎回到新生杯全国大赛半决赛的现场！”
阿标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一如既往地充满激情。
“即将上演的，是东道主燕京学院，对阵来自西欧的交流队伍，圣骑士学院！这必将是一场针尖对麦芒的顶级对决！”
东东在一旁用力点头附和：“没错！燕京学院的队长王灵，拥有着强大的仪式召唤！而圣骑士学院，更是掌握着极其罕见的白色召唤——同调召唤！”
“让我们拭目以待！”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比赛开始。
场上光芒闪烁，一只只气息强大的灵兽接连登场，咆哮声震动着赛场。
圣骑士学院的一名队员率先发难，他的灵兽【圣殿骑士】手持长枪，化作一道白光，直冲对方阵地。
“非常迅猛的攻击！圣骑士学院开场就展现出了极强的进攻欲望！”阿标的声音抑扬顿挫。
然而，他说完这句话，却感觉哪里不对劲。
太安静了。
观众席上，数万人的体育场，此刻却安静得有些过分。
没有欢呼，没有呐喊，只有一片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瞥向直播间的弹幕。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疯狂滚动，热度空前。
但讨论的内容，却和眼前的比赛没有半点关系。
“有没有大佬分析一下，杜神那个后盖五张卡，到底是什么原理？”
“别问，问就是规则！杜神，规则的化身！”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风暴女王！太帅了！那一镰刀下去，谁顶得住啊！”
“我已经把杜梵和林天欣学妹那个双人战的视频循环一百遍了！水与影的华尔兹，这名字谁起的，太他妈贴切了！”
“下午这比赛什么玩意儿？软绵绵的，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就是！看了杜神的比赛，再看这个，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阿标的眼角抽了抽。
他强行将目光转回赛场。
此刻，圣骑士学院的选手，在队友的掩护下，终于成功发动了他们的王牌战术。
“出现了！白色召唤！同调召唤！”
阿“标用尽全身力气嘶吼起来，“场上的两只灵兽，召唤出了更强大的同调灵兽！【圣枪龙骑士】！”
一道光柱冲天而起。
威风凛凛的龙骑士降临在赛场之上，散发出强大的能量波动。
这要是放在昨天，绝对能引爆全场。
可今天……
观众席上，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抬起了头，好奇地看了一眼。
“哦，这就是同调召唤？”
“看着还行，就是出场动画有点长。”
“没杜梵那个风暴女王变身帅啊，差远了。”
一个观众更是毫不客气地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对着同伴招呼道：“走了走了，没意思，还不如回去刷会儿视频，等后天看决赛呢。”
“唉，等等我！”
越来越多的人站了起来，三三两两地朝着出口走去。
偌大的体育场，变得空旷起来。
赛场之上，燕京学院的队长王灵，脸色已经黑得能滴出水来。
……
最后的团战，毫无悬念。
燕京学院凭借着本土作战的优势，以及队长王灵那只【圣辉光龙】的绝对实力，艰难地战胜了圣骑士学院。
当圣骑士学院最后一只灵兽消散在空中时，裁判高高举起了手。
“比赛结束！获胜者——燕京学院！”
宣告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场馆内。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剩下的观众，仿佛只是在观赏一场动物园里的表演，表情麻木，眼神空洞。
王灵站在赛场中央，他的【圣辉光龙】在他身后昂首挺立，金色的鳞甲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这是胜利者的姿态。
他赢了。
他本该是全场的焦点，享受着所有人的膜拜和赞叹。
可现在，他得到的，只有近乎死寂的沉默，和观众离去时那毫不掩饰的背影。
这是一种无声的羞辱。
比输掉比赛还要难受一万倍。
“队长，我们赢了！”一名燕京学院的队员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获胜的喜悦。
王灵缓缓转过头，目光冰冷。
“赢了？”
他伸手指着那些稀稀拉拉，还在退场的观众。
“你看他们，像是在乎我们赢了吗？”
队员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
“我们，只不过是给那个叫杜梵的家伙，暖场的猴子而已！”
王灵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杜梵！
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