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像在跟你开玩笑?”
江辰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一支来自中东‘沙漠蝎’的雇佣兵小队,在我刚和你谈完后就精准地找到了我的位置。曹千山,这未免也太巧了。”
曹千山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连忙道:
“江先生!我承认我们之前是有过节,但既然已经坐下来谈了,达成了和解,我曹千山是疯了才会在转身之后就干这种蠢事!
这摆明了是有人要栽赃嫁祸,挑拨我们关系!
我有什么动机在这个时候动你?激怒你对曹家有什么好处?!”
“好处?”
江辰冷嗤一声,“好处就是,如果我死了,你们曹家能夺回损失。
或者,看我不顺眼,想出口恶气。
你们曹家做事,需要太多理由吗?”
“冤枉!天大的冤枉!”
曹千山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江先生,请你冷静想想!
如果真是我干的,我会用这么明显、这么容易被查到的‘沙漠蝎’吗?
我会在刚刚和解、嫌疑最大的时候动手吗?这逻辑根本不通!
我是想解决问题,不是想同归于尽!”
“我不想听这些逻辑分析。”
江辰打断他,“我只相信事实。
事实就是,我们刚谈完,我就遇到了暗杀。
曹千山,我给你时间,找出真凶,给我一个交代。
否则,所有的后果,由你曹家承担。”
说完,根本不给曹千山再辩解的机会,江辰直接结束了通话。
他将手机扔在桌上,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
既然雇主来自华夏,让曹家去查更加简单。
曹千山举着手机,愣在原地,背后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他完全不敢相信,在这个两家刚刚达成和解的节骨眼上,江辰竟然遭遇了暗杀!
“妈的!这他妈是谁干的!”
曹千山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额头青筋跳动。
无论是不是曹家派人做的,这笔账现在都被江辰直接算到了他头上。
两家之前的恩怨人尽皆知,他们就是第一嫌疑人,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打给大哥。
电话几乎是秒接。
“大哥,出事了!刚刚江辰打电话来,说他在酒店遇到了专业雇佣兵的暗杀,差点没命!
他认定是我们干的,直接威胁如果我们找不到真凶,就拿我们是问!”
曹万里沉声道:
“说重点。”
“我发誓绝对不是我们的人干的!我们都和解了,完全没有动机在这个时候动他!”
曹千山急忙辩解,“但现在我们成了替罪羊!”
曹万里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只有一个字:
“查。”
刚刚稳定的海外资产,要是因为这场莫名其妙的暗杀再次遭到疯狂报复,那之前的妥协就全都白费了!
“动用一切资源,给我查到底!
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搞事,把我们曹家架在火上烤!
查到主事人之后,不用请示,直接……”
曹万里的话没有说完,但那个“杀”字已经如同实质的冰锥,悬在了曹千山的心头。
“我明白了,大哥!”
曹千山重重松了口气,有了大哥的指令,他立刻有了主心骨。
结束通话,曹千山立刻按下一个号码,下达指令。
这口黑锅,曹家绝不能背!
好不容易才达成的和解,绝不能被破坏。
必须把幕后黑手揪出来,用他的血,来洗清曹家的嫌疑!
中东,某国边境荒漠地带。
烈日炙烤着无垠的黄沙,气温高的扭曲了空气。
一片依托着废弃土堡建立的简易营地,就是“沙漠蝎”雇佣兵小队临时的巢穴。
刚刚结束了一场为当地军阀清理门户的激烈战斗,空气中还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
七八个浑身尘土、汗渍混合着干涸血污的雇佣兵散落在营地各处,抓紧时间休整。
绰号“铁锤”的重火力手,正光着膀子,用沾了水的布擦拭着他心爱的通用机枪,嘴里骂骂咧咧:
“这鬼天气,比塔利班的迫击炮还让人难受。”
负责通讯和情报的“蜘蛛”则靠在一个破损的轮胎旁。
敲打着笔记本电脑,试图连接不稳定的卫星信号。
“头儿(指血隼)那边失去联系超过二十四小时了,情况不太对劲。”
“慌什么?”
一个瞎了只眼,现在是临时指挥的老兵“屠夫”灌了一口烈酒,啐道:
“头儿去干的是精细活,说不定正躺在哪个五星级酒店里享受呢。华夏人的钱,好赚得很。”
他话音刚落。
咻——!
一声尖锐、凄厉,不同于寻常枪声的破空音。
由远及近,瞬间撕裂了沙漠的寂静!
“屠夫”经验最丰富,脸色骤变,酒意瞬间化作冷汗。
他猛地跳起来,嘶声咆哮:
“炮击!规避——!”
太晚了。
话音未落。
轰!轰!轰!轰——!
密集如雨点般的炮弹,带着毁灭一切的声势,精准地覆盖了整个废弃土堡和周边区域!
巨大的爆炸声接连响起,震耳欲聋!
灼热的气浪裹挟着弹片和沙石向四周疯狂冲击!
“是制导炮弹!找掩体!”
“蜘蛛”丢开电脑,刚想扑向旁边的矮墙。
一发炮弹直接落在他刚才的位置,整个人连同他周围的设备瞬间被火光和冲击波吞噬。
“铁锤”试图抓起他的机枪,一发炮弹在他身旁炸开,沉重的机枪被炸成扭曲的废铁。
他壮硕的身体如同破布娃娃一样被掀飞,重重砸在土墙上,再也没了动静。
“该死的!我们被卖了!”
“屠夫”躲在半截断墙后,目眦欲裂地看着瞬间变成炼狱的营地。
熟悉的队员在爆炸中四分五裂,残肢断臂混合着黄沙被抛向空中。
炮火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仿佛不将这片土地彻底犁平绝不罢休。
坚固的土堡在猛烈的炮击下脆弱得像纸糊的一样。
不断坍塌,将躲藏在下面的人活埋。
“屠夫”绝望地掏出卫星电话,试图联系外界,但屏幕上毫无信号。
对方显然动用了强大的电子干扰设备。
“是谁……到底是谁……”
他靠着断墙,听着耳边越来越近的爆炸声和队员临死前的惨嚎,眼中充满了血丝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