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秦氏集团总部顶楼，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香槟塔高高垒起，金色的酒液闪闪发光，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举着酒杯，脸上洋溢着狂热的喜悦。
秦笑站在人群的最中央，他从未感觉如此之好。
他手中拿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报告，上面的数字烫得惊人。
“各位！”
他高举酒杯，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
“五百万！”
秦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形，他用力挥舞着那份报告。
“我们的‘青春灵药’，预售订单，突破了五百万单！”
轰！
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和掌声。
“秦少牛逼！”
“这是神话！我们创造了神话！”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被推开，王宗德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大步走了进来。
他那张阴沉了几天的脸上，此刻挂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笑意。
“秦少，你真是我们王家的福星啊！”
王宗德走上前，重重地拍了拍秦笑的肩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带着敬畏和羡慕。
秦笑的腰杆挺得更直了。
“王叔，您过奖了，这都是您指导有方。”
“哈哈哈，你就别谦虚了！”王宗德大手一挥，气势十足，“这场仗，你打得漂亮！彻底把天穹科技的气焰给打了下去！”
他环视一周，对着所有人宣布。
“我今天来，就是给大家吃个定心丸！‘青春灵药’这个项目，我们王氏集团，全力支持！”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
“要多少钱，我给多少钱！要多少资源，我给多少资源！”
全场再次沸腾！
秦笑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都在燃烧，一种前所未有的豪情充满了他的胸膛。
他感觉自己就是天命之子，是注定要将萧清雅和那个林征踩在脚下的商业奇才！
“王叔，您放心！”
秦笑当着所有人的面，立下军令状。
“五百万只是个开始！我们的目标，是五千万，是称霸整个市场！”
他转身对着自己的团队，下达了更加疯狂的命令。
“通知下去，所有生产线，给我再扩大三倍！”
“财务部，立刻去跟银行对接，我要申请十个亿的专项贷款！全部用来采购原料，建设新厂房！”
“我们，要用产品，把天穹科技的仓库都给淹了！”
狂热的情绪感染了每一个人。
……
魔都第一人民医院，高级病房内。
王霸躺在病床上，脸色依然苍白，但他的眼中，却闪烁着病态的兴奋。
他刚刚通过视频，看完了庆功会上的那一幕。
“五百万单……哈哈……哈哈哈哈！”
王霸笑了起来，牵动了伤口，让他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但他毫不在意。
他仿佛已经看到，林征和萧清雅的产业被“青春灵药”彻底冲垮，的场景。
那一天，不远了！
与此同时，秦家的某个私密书房里。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放下了手中的电话，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这个秦笑，总算是做了件正事。”
“通知下去，家族里能调动的关系和资金，都向他倾斜，让他放手去干。”
在巨大的虚假繁荣面前，整个秦王联盟，都陷入了一场自上而下的集体狂欢。
秦笑的团队彻底疯了。
整个产品事业部，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取消了休假，没日没夜地连轴转。
生产线上，机器二十四小时不停地轰鸣。
包装车间里，无数印着“青春灵“药”的盒子被飞快地打包、封箱。
一座座由成品堆砌起来的小山，在巨大的仓库里拔地而起，场面壮观到了极点。
“快！再快一点！”
“第一批发货日就要到了，绝对不能出岔子！”
采购部门的电话，也快被打爆了。
“喂！是南亚的张老板吗？‘云顶椒’！对，就是云顶椒！你们有多少，我全要了！价格不是问题！”
采购经理拿着电话，意气风发地下达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香料采购订单。
然而，电话那头的反应，却让他有些意外。
“什么？没货了？一公斤都没有？”
“被一家江州的公司全买断了？不可能！你们再去找找！”
采购经理挂掉电话，眉头微蹙，但很快就舒展开来。
他觉得这只是小问题，市场上那么大，还能找不到区区一种香料？
他立刻拨通了另一个供应商的电话。
在这场愚者的狂欢中，没有人注意到，危机的阴影，已经悄然笼罩。
终于。
第一批预售订单的发货日，到了。
技术部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准备迎接正式发售带来的又一波流量洪峰。
然而，上午九点整。
后台系统没有迎来预想中的新订单。
反而，一个鲜红的数字，突兀地跳了出来。
【退款申请：1】
“嗯？有人退款？正常。”一个技术员瞥了一眼，没当回事。
但下一秒。
【退款申请：134】
【退款申请：2,587】
【退款申请：19,452】
屏幕上那个代表退款的数字，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疯狂向上飙升！
“等等！不对劲！”
“怎么回事！怎么全是退款申请！”
“系统出bUG了吗！”
尖叫声此起彼伏。
整个办公室，瞬间从期待的狂热，跌入了惊恐的冰窟。
所有人都傻眼了，呆呆地看着那块屏幕，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客服部的电话，在同一时间，被彻底打爆了。
刺耳的铃声响成一片，每一个客服接起电话，听到的都是同样一句话。
“我要退款！”
秦笑冲进了技术部，当他看到屏幕上那个已经突破了五十万，并且还在以每秒数千个的速度增长的退款数字时，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
他一把揪住技术总监的衣领，疯狂地咆哮。
“查！给我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小时后。
退款订单数量，突破三百万。
两个小时后。
突破四百万。
到了下午。
后台那原本代表着辉煌战绩的五百万订单，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万还在苟延残喘。
百分之九十的订单，在一天之内，全部申请了退款。
一场销售神话，变成了一场史无前例的退款海啸。
秦笑的团队，看着那雪崩式的数据，大脑一片空白。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秦笑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椅子上，嘴里不断地喃喃自语。
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自己的完美产品，会被市场如此无情地抛弃！
“是他们！一定是他们！”
秦笑猛地站起来，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是天穹科技！是萧清雅和那个贱人搞的鬼！他们恶意刷单，然后集体退款，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搞垮我们！”
他找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接受的理由，一个可以维护他可怜自尊的借口。
他彻底陷入了自己制造的幻象之中。
“传我的命令！”
秦笑对着已经吓傻的众人，发出了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嘶吼。
“生产线不许停！给我加足马力，继续生产！”
“他们退了，我们就准备更多的货！等这波攻击过去，就是我们真正的销售高峰！”
财务总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看着秦笑那疯狂的样子，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默默地打开自己的电脑，看着公司账户上，那笔因为疯狂采购原料和支付工厂预付款而已经所剩无几的现金。
然后，他点开了今天的实际收款统计。
屏幕上，一个刺眼的数字，清晰地显示在那里。
【今日实收总金额：￥13,450.70元】
五百万的订单。
一万三千块的收入。
财务总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