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拜的正午阳光像熔化的金箔，砸在沙漠上烫得能煎熟鸡蛋。李伟盯着平板上的视频，马赫迪的金丝眼镜在镜头前反光，声音隔着电流透着诡异：“李工程师，十年前迪拜化工园的火，你还记得吗？我在黄金市场的仓库等你，证据能洗清你的‘罪’，也能送你下地狱。”视频最后定格在一扇刻着荆棘花纹的铁门，门把手上挂着半块锈迹斑斑的华人工程师工牌。
“老李，这老东西就是故意挑衅！”沈亦舟攥着AK47的背带，指节泛白却笑得爽朗，“咱们现在就去端了他的仓库，我排爆的手艺早练熟了，‘拆弹专家老陆’捐的液压钳都快被我磨出包浆了！”他弯腰帮莱拉系好防弹背心的扣子——这是周小雨特意从“迪拜华人裁缝小琳”那借的小号装备，领口还缝了朵向日葵布贴，“莱拉别怕，沈老师罩着你，见了马赫迪我先给他一闷棍。”
周小雨蹲在车旁调试直播设备，防晒霜在脸颊涂出薄光，她把加密通讯器塞进李伟手心，指腹不经意擦过他的虎口：“‘迪拜商会老吴’刚发消息，黄金市场周围有荆棘会的暗哨，我让他安排了伪装成香料商的接应人，穿蓝色头巾戴银戒指。”她调出仓库周边的热力图，“红色区域是佣兵岗哨，我们从东南角的香料巷绕进去，那里有‘印度华人店主阿三’的掩护——他说跟着您学过做咖喱鸡，这点忙必须帮。”说到“您”时，她尾音轻轻收住，飞快移开目光去检查莱拉的小熊录音笔。
车队刚停在香料巷口，就见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挥着蓝色头巾跑来，怀里抱着个印着“四川火锅底料”的纸箱：“李老师！沈老师！我是阿三！这是‘四川火锅店主老秦’捐的牛油底料，他说您教他调过火锅蘸料，知道中东缺辣，特意寄了二十箱，走海运绕了十八天，昨天刚到迪拜港！”纸箱上的物流单皱巴巴的，盖着亚丁湾、苏伊士运河的清关章，边角还沾着红海的盐渍。
莱拉突然拽了拽李伟的衣角，举着小熊指向巷尾：“李老师，那个叔叔的包和卡塔尔劳工营的‘荆棘信使’一样。”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个穿黑色长袍的男人正往仓库后门摸去，背包侧面绣着和视频里一样的荆棘花纹，手里还拿着个定时炸弹遥控器。
“老沈带莱拉和阿三守在这里，别暴露。”李伟声音没起伏，手指在热力图上圈出暗哨位置，“周小雨开直播引开佣兵注意力，用‘广东厨师阿强’的食谱当暗号——说‘藏红花焖饭要加椰枣’就是安全，说‘火候太旺糊锅底’就是有危险。”他接过周小雨递来的工兵铲，铲头磨得锋利，是她凌晨三点借着车灯帮他打磨的，“我去会会这个信使，五分钟后在仓库后门汇合。”
周小雨立刻打开直播，镜头对准阿三摊位上的藏红花：“各位粉丝，现在我们在迪拜香料巷，准备用‘伊朗老马’捐的藏红花和‘沙特华人农场老郑’的椰枣，做一道迪拜特色焖饭。刚收到消息，‘重庆面点师阿芳’捐的大米已经到清关中心了，‘广西糖商老黄’的红糖也在路上，都是您上次说的做焖饭的好材料。”她用镊子夹起藏红花，对着阳光转动，“藏红花要泡出金黄色的水才够味，就像我们找真相的路，看着难，其实顺着光走就对了。”
弹幕瞬间炸了锅。“烘焙师小桃”发了个哭丧脸表情包：“李老师！焖饭别用大火！我上次学您做鹰嘴豆饼，火开太大把锅烧穿了，我妈追着我打了三条街！沈老师快盯着点！”“军工迷阿强”紧跟着刷屏：“周总监别担心！我捐的夜视仪带热成像功能，已经同步给李老师了，暗哨在哪看得清清楚楚！上次在贝鲁特我就说这玩意儿有用吧！”“历史系小陆”突然留言：“视频里的工牌我见过！十年前迪拜化工爆炸案，死的三个华人工程师里，有个叫李建国的，是李老师的叔叔吧？”
周小雨指尖一顿，立刻把这条弹幕置顶：“小陆能说说具体信息吗？我们正在查这起旧案。”她余光瞥见李伟已经绕到信使身后，工兵铲稳稳架在对方脖子上，赶紧调整镜头对准香料罐，声音保持平稳，“藏红花泡好了，现在要淘洗大米，淘洗三遍最好，就像查案子，要把杂质都洗干净。”
“别动手！”信使吓得浑身发抖，遥控器掉在地上，“我只是送信的！马赫迪说仓库里有炸弹，触发装置和十年前化工园的一样，只有您能拆！”李伟捡起遥控器，发现上面刻着串数字——是他叔叔李建国的生日，。他攥紧遥控器，指节发白却语气沉稳：“仓库密码除了，还有什么？”信使哆哆嗦嗦地说：“还有您的工号，十年前您在化工园的工号是0719。”
五分钟后，众人在仓库后门汇合。沈亦舟看着李伟手里的遥控器，立刻掏出“拆弹专家老陆”捐的探测仪：“老李你放心，我刚跟老陆视频学了新招，这种触发炸弹只要找到零线就能拆。”他把探测仪贴在门上，屏幕立刻显示出内部线路分布，“有三条主线，红色是引爆线，蓝色是零线，黄色是伪装线——老陆说黄色线最坑人，上次有个新手拆错炸掉半条胳膊。”
周小雨突然按住他的手，调出直播弹幕给众人看：“小陆刚发的资料，十年前化工园爆炸是人为的，马赫迪当时是项目总工程师，他偷换了化学试剂的标签，导致李老师的叔叔误操作引发爆炸。”她指着弹幕里的工牌照片，“这半块工牌是李叔叔的，上面有马赫迪的签名，是他嫁祸的证据！”
“密码是。”李伟输入数字，铁门“咔嗒”一声开了，一股混杂着黄金锈味和化学试剂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仓库里堆着小山似的黄金锭，中间放着个透明玻璃柜，里面摆着半本烧毁的工作日志和一枚完整的工牌，柜子下方就是炸弹，线路和探测仪显示的一模一样。
“老李，我来拆！”沈亦舟戴上绝缘手套，深吸一口气，探测仪的探头在线路上慢慢移动，“蓝色线在左边第三根，对吧？老陆说零线一般都在最里面，不会露在外面吓人。”他刚要剪线，就被李伟拦住：“等等，十年前我叔叔就是剪错了线——马赫迪故意把零线和伪装线换了位置。”他指着黄色线，“这才是零线，蓝色是伪装线，他算准我会信‘常规逻辑’。”
周小雨立刻把镜头对准线路，喊着：“老陆！李老师说黄色是零线，对吗？”弹幕里“拆弹专家老陆”秒回：“对！这是马赫迪的惯用伎俩！十年前他就是这么骗李工程师的！李老师没记错！”沈亦舟手起钳落，黄色线被剪断，炸弹的蜂鸣器瞬间停了。“搞定！”他抹了把汗，笑得像个打赢仗的孩子，“老李你太神了！这都能记得住！”
玻璃柜里的工作日志虽然烧毁了一半，但“马赫迪”“偷换标签”“李建国发现”等字迹清晰可见。莱拉突然指着日志的夹层，里面藏着张照片：年轻的李伟和叔叔站在化工园门口，旁边站着戴金丝眼镜的马赫迪，笑容温和得像个好人。“李老师，这是你吗？”莱拉指着照片上的少年，“比现在瘦一点，眼睛一样亮。”
“十年前我刚大学毕业，跟着叔叔在化工园实习。”李伟摩挲着照片，声音比平时低了些，“爆炸那天我请假回了国，回来就只剩一片废墟，马赫迪说我叔叔操作失误，我信了他十年。”他把日志放进背包，“现在证据齐了，该让他付出代价了。”
仓库外突然传来枪声，阿三跑进来大喊：“不好！马赫迪带了三十多个佣兵过来！他说要把我们都困死在仓库里！”沈亦舟立刻举枪对准门口：“怕他不成？‘军工迷阿强’的夜视仪我还没好好用呢！老李你带周总监和莱拉从后门走，我来断后！”
“走不了了。”周小雨调出热力图，脸色发白却语气镇定，“周围全是佣兵，我们被包围了。”她立刻开启直播，镜头对准仓库里的黄金和证据，“各位粉丝，我们在迪拜黄金仓库被荆棘会包围，急需支援！‘迪拜商会老吴’的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但还需要十分钟！”
弹幕瞬间沸腾。“香港李姐”留言：“我联系了迪拜的华人安保公司，五分钟内到！上次你们救卡塔尔劳工，我就说要备着这层关系！”“上海外贸商老周”刷了条火箭：“我捐二十箱防弹衣，已经在仓库附近的货车上，司机是我的人，现在就把车开过来！”“烘焙师小桃”发了段语音：“我老公是迪拜警察，我已经告诉他地址了，他带着同事往这赶！李老师你们再坚持一下！”
“别慌，我们有粮食。”李伟突然开口，指着阿三带来的火锅底料和藏红花，“先做焖饭，吃饱了才有劲打架。”他把大米倒进不锈钢盆里淘洗，“老沈，生火，用仓库里的木板，注意别烧到黄金。”沈亦舟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李伟是想用做饭稳定人心，立刻搬来木板搭起简易灶台，“放心老李，我控制火候，保证不糊锅，也不烧黄金！”
周小雨看着李伟沉稳的侧脸，突然觉得没那么怕了。她蹲下来帮莱拉泡藏红花，手指有些抖，却笑着说：“莱拉，我们学做焖饭，等打败坏人，就用‘重庆阿芳’的大米做给大家吃。”莱拉点点头，把小熊放在灶台上：“小熊也能闻到香味，它会帮我们加油的。”
“大米淘洗三遍，沥干水分。”李伟把泡好的藏红花水倒进米里，“藏红花水要没过大米一指节，这样焖出来才有颜色。”沈亦舟蹲在旁边添柴，火苗映得他脸上通红：“老李，加不加椰枣？‘沙特老郑’捐的椰枣我带了，甜丝丝的肯定好吃。”他掏出几颗椰枣，剥去核递给李伟，“我已经洗干净了，直接放就行。”
“椰枣要切碎，和大米拌均匀。”李伟把椰枣碎撒进米里，又加了点“广西老黄”的红糖，“加点糖提味，也能补充体力。”他把不锈钢盆放在灶上，盖上块铁板当锅盖，“焖二十分钟，这段时间刚好等支援。”
仓库门被撞得“咚咚”响，马赫迪的声音传进来：“李伟，你再不出来，我就炸了仓库！黄金和证据，你都别想要！”李伟不为所动，用筷子戳了戳米饭：“还没熟，再等五分钟。”他转头对沈亦舟说，“你把‘上海老周’的防弹衣分一下，阿三和莱拉穿最厚的，周小雨你守着直播，随时报告支援进度。”
“李老师，焖饭是不是要翻一下？”周小雨突然开口，她刚才一直在看弹幕里的食谱，“‘广东阿强’说焖饭到十分钟要翻一次，不然下面会糊。”她蹲在灶台旁，借着添柴的动作靠近李伟，“我刚才联系了迪拜警方，他们已经到巷口了，正在和佣兵交火。”
李伟掀开铁板，米饭的香气混着藏红花和椰枣的甜味飘满仓库。“熟了。”他把焖饭盛进几个铁碗里，递给众人，“快吃，吃完准备冲出去。”沈亦舟捧着碗，大口扒着饭：“太香了！比我妈做的酱油饭还好吃！老李你这手艺，以后开餐馆肯定火！”莱拉小口吃着，把碗里的椰枣挑出来递给李伟：“李老师，你吃，我不爱吃太甜的。”
“轰”的一声，仓库门被炸开，马赫迪带着佣兵冲进来，却被眼前的景象愣了一下——春芽的人正坐在黄金堆里吃焖饭，莱拉怀里的小熊还在播放阿拉伯儿歌。“都死到临头了还吃！”马赫迪举着枪，“李伟，把日志交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些！”
“你看外面。”李伟放下碗，指了指仓库门口。马赫迪转头看去，只见华人安保公司的车、迪拜警方的警车、装满防弹衣的货车全停在巷口，他的佣兵要么被制服，要么在逃跑。“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这么多支援？”马赫迪脸色惨白，连连后退。
“因为你惹错了人。”李伟站起身，工兵铲握在手里，“十年前你嫁祸我叔叔，十年后你想杀我灭口，今天就是你的报应。”他冲上去，工兵铲精准砸在马赫迪的手腕上，枪掉在地上。沈亦舟立刻扑上来，把马赫迪按在地上，手铐“咔嚓”一声锁上——这是“迪拜警察小桃老公”刚扔进来的。
“老李，你看！”沈亦舟从马赫迪的口袋里掏出个U盘，“这肯定是重要东西！”周小雨立刻用平板接上U盘，里面是荆棘会的资金流向和未来计划，还有个加密文件夹，文件名是“沙漠主脑”。“‘电子迷阿杰’正在破解！”周小雨眼睛亮起来，“里面肯定有主脑的真实身份！”
迪拜警方接管现场时，天色已经擦黑。难民营里飘起了饭菜香，赵哥带着劳工们搭起了灶台，“重庆阿芳”的大米、“四川老秦”的火锅底料、“伊朗老马”的藏红花摆了一地。“李老师，该做晚饭了！”赵哥喊着，“劳工们说想吃您做的火锅焖饭，说比迪拜餐厅的还香！”
李伟把大米倒进锅里，加水烧开：“火锅底料要切碎，煮化了才入味。”沈亦舟蹲在旁边帮着剥蒜，“我记着呢，你教过我，做火锅要‘先炒料再加水’，这样香味才浓。”他把剥好的蒜递给李伟，“够不够？不够我再剥点，‘山东蒜农老郭’捐的蒜有的是！”
周小雨举着直播镜头，对着锅里翻滚的火锅底料：“各位粉丝，现在李老师正在做火锅焖饭，用的是大家捐的物资。马赫迪已经被迪拜警方逮捕，十年前的爆炸案真相也会公之于众！‘电子迷阿杰’刚发来消息，加密文件夹破解了一部分，沙漠主脑的真实身份可能和……”她突然停住，脸色一变，“和十年前资助化工园的西方资本有关！”
弹幕瞬间安静，随即爆发出更激烈的讨论。“历史系小陆”留言：“我查过资料，当年化工园的最大投资方是英国的一家公司，现在还在中东做石油生意！”“上海化工教授老陈”补充：“这家公司和荆棘会有合作，我以前在学术会议上见过他们的代表，和马赫迪关系很好！”“军工迷阿强”刷屏：“不管他是谁，老李我们都支持你！下次去伦敦，我捐飞机票！”
李伟往锅里加了把青菜，声音平稳：“不管主脑是谁，我们都会找到他。”他把焖好的火锅饭盛进碗里，递给旁边的劳工，“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往前走。”劳工接过碗，激动地说：“谢谢李老师！谢谢沈老师！谢谢周总监！跟着你们，我们不仅有饭吃，还有希望！”
莱拉抱着小熊，坐在李伟旁边吃着饭，突然指着天上的星星：“李老师，你看那颗最亮的星星，像不像你叔叔的工牌？”李伟抬头看去，星星在夜空中闪着光，像极了十年前化工园夜晚的灯光。他点点头：“像，他在看着我们呢。”
沈亦舟啃着鸡腿，凑过来说：“老李，下一步我们去哪？伦敦还是开罗？我听说伦敦的炸鱼薯条不错，你教我做，我来辅助！”周小雨白了他一眼：“就知道吃！‘电子迷阿杰’说主脑可能在开罗有个秘密基地，我们要先去开罗查线索。”她从背包里掏出张机票，“我已经订好了明天去开罗的机票，‘埃及华人导游老杨’会在机场接我们，他说跟着您学过做中东菜，早就盼着我们来了。”
李伟接过机票，上面印着开罗金字塔的图案。他看向周小雨，发现她的耳尖又红了，赶紧移开目光，却不小心瞥见她笔记本上的字迹——“李伟的过敏药：芒果、海鲜，记牢”“莱拉的小熊电池，每天检查”“沈亦舟的液压钳，定期上油”。他心里一暖，把机票放进背包：“好，明天去开罗。”
夜深了，难民营里的灯火渐渐熄灭，只有灶台旁还亮着。李伟和沈亦舟坐在火堆旁，周小雨在旁边整理直播数据，莱拉抱着小熊睡得很香。“老李，你说十年前的真相，能完全公布吗？”沈亦舟戳着火堆，声音低了些，“那些西方资本势力很大，我们可能会有危险。”
“不管有多难，都要公布。”李伟望着火堆，“我叔叔不能白死，那些在爆炸中遇难的人也不能白死。”他从口袋里掏出半块工牌，“这是我叔叔留给我的，十年了，终于能给他一个交代了。”
就在这时，周小雨的平板突然响了，是“电子迷阿杰”发来的消息，附带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开罗金字塔前，手里拿着个荆棘会的标志，旁边站着个眼熟的人——是之前在贝鲁特逃跑的刀疤脸扎卡里亚。照片下面有一行字：“开罗见，李伟，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