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云小糖眯了下眼，抬手挡了一下。
前面的地势忽然往下陷去，一条宽阔的河流横在眼前，水面泛着幽绿的光，像煮沸的毒药。河面至少有百丈宽，水流湍急，撞击着两岸的黑石发出闷响。
洛无涯停下脚步，重剑握在手里，目光扫过河面。
“没桥。”他说。
“也没船。”云小糖往前走了两步，蹲下来伸手探向河水。指尖刚碰到水面，一股白烟就冒了出来，她迅速缩回手，掌心微微发红。
“腐蚀性很强。”她站起身，“不能碰水。”
白焰站在她身后，尾巴绷得笔直，耳朵贴着脑袋：“下面有东西在动。”
话音刚落，三道黑影从水中猛地窜出，带着腥臭的水汽扑向岸边。洛无涯一剑横扫，剑气撞上其中一道影子，那东西惨叫一声摔进河里，翻滚几下浮上来——长得像鳄鱼，背上却长满肉瘤，瘤子还在蠕动。
“不是活物。”洛无涯盯着那具尸体，“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改造过的傀儡。”
云小糖没说话，闭了闭眼。脑内的藏宝图自动展开，红点依旧稳稳地标在对岸高地上，倒计时数字跳动：71:48:15。
时间不多了。
她低头翻看储物戒里的东西。轻合金残片、灵能导线、风属性晶核……都是之前打石兽时拿到的战利品。
脑海里突然弹出提示：【叮~可合成为“浮空滑板·初级”，材料：轻合金x2+灵能导线x1+风晶核x1】。
她手指一顿，嘴角轻轻扬起。
“我们飞过去。”
洛无涯转头看她：“用什么飞？”
她掌心一翻，一块银白色的板状物凭空出现，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边缘有气流环绕。
“这个。”
白焰凑过来嗅了嗅，立刻后退一步：“这玩意儿能载人？”
“试试就知道。”她把滑板放在地上，轻轻踩上去。板子微微下沉，随即底部涌出淡青色气流，缓缓托起她的身体。
“加个保险。”她又从戒指里拿出两条黑色索带，一端固定在滑板边缘，另一端绕在手腕上，“谁掉下去都能拉回来。”
洛无涯盯着她看了两秒，没再质疑，直接踏上滑板后端。白焰低吼一声，也跳了上来，爪子死死抠住板面。
云小糖站在中间，双手按在滑板核心位置。她闭眼，念头一动，风晶核瞬间激活，整块板子嗡地一震，气流猛然增强，缓缓升空。
离地三尺时，滑板晃了一下。
“别乱动。”她说。
白焰龇牙：“本大爷才没动！是你这破板子不稳！”
“再吵把你扔下去。”
“你敢？”
“我真敢。”
洛无涯站在尾部，一手扶着剑柄，目光一直盯着河面。水下的黑影越来越多，时不时有东西撞上滑板底部，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它们在试探。”他说。
“别理它们。”云小糖调整着气流输出，“只要不落水，就没事。”
滑板继续上升，稳稳越过河岸，进入河流上空。风变大了，吹得三人衣袍猎猎作响。
下方河水翻滚，绿光映在滑板底面，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深处往上爬。
白焰耳朵抖了抖：“下面动静不对。”
“我知道。”云小糖盯着前方，“别回头，盯着对岸。”
洛无涯忽然抬手：“左前方五丈，水下有大型物体接近。”
她立刻偏转方向，滑板侧移一段距离。几乎同一时间，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水中跃起，张开满是利齿的嘴，擦着滑板底部掠过。
那东西落水时激起巨浪，水花溅到滑板边缘，立刻腐蚀出几个小洞。
“靠，差点被咬到！”白焰炸毛。
“闭嘴。”云小糖快速检查滑板状态，“材料结构还算完整，还能撑一会儿。”
洛无涯皱眉：“这东西不止一只。”
“我知道。”她语气平静，“但它们跳不了太高。”
话刚说完，右侧水面又炸开，第二只怪物跃起，比刚才那只更大。滑板紧急拉升，险险避开。
白焰死死抓着板面，爪子都快抠进金属里：“你这破飞行器能不能快点？”
“加速会耗能。”她说，“省着点用。”
“那你倒是早点做啊！”
“早做你也一样怕。”
洛无涯忽然开口：“后面也有。”
云小糖回头一看，三条黑影正贴着水面疾驰而来，速度快得不像普通生物。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在滑板核心上快速划过几道符文。
“准备提速。”
“多少？”
“三倍速。”
“你疯了？这板子扛得住？”
“扛不住也得扛。”她眼神一冷，“不然就得喂鱼。”
下一秒，滑板底部气流骤然暴涨，整块板子像箭一样往前冲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河面景物飞速后退。身后的怪物追了一段，渐渐被甩开。
白焰趴在地上，耳朵贴头：“太快了！本大爷要吐了！”
“忍着。”云小糖紧盯着前方，“还差三十丈。”
洛无涯仍站着，一手抓着固定绳，目光扫视四周。他忽然察觉袖口有些发热，低头一看，那道暗红色的符文又闪了一下。
他迅速压下衣袖，没吭声。
云小糖余光瞥见这一幕，手指微微蜷了下，但没问。
现在不是揭底的时候。
滑板速度逐渐放缓，对岸的山崖越来越近。
十丈。
五丈。
三丈。
就在即将抵达岸边时，滑板忽然剧烈一震，底部气流开始紊乱。
“怎么回事？”洛无涯立刻警觉。
“能量不稳定。”她快速检查，“风晶核快耗尽了。”
“还能撑多久？”
“最多十息。”
白焰抬头看她：“你是说我们要在落地前摔下去？”
“不会。”她咬牙，“我还有备用方案。”
她伸手探入储物戒，摸出一块备用晶核。
可就在她准备替换的瞬间，滑板猛地一歪，整个往右倾斜。
“抓紧！”
三人身体齐齐晃动，白焰差点滑出去，被洛无涯一把拽住后颈。
云小糖单手撑住滑板边缘，另一只手死死攥着晶核。
她的视线扫过河面。
水下，无数黑影正围成一圈，缓缓上升。
像是在等他们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