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糖走出基地大门时，天边刚泛起灰白。她没回头，手在储物戒上轻轻一划，熔火弓已经握在手里。
队伍跟在她身后，脚步很轻。白焰走在最前，耳朵一直抖动，鼻子贴着地面嗅。
他们要去黑雾谷。墨九霄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
昨晚她说要先下手为强，现在就得兑现。凤凰蛋还剩六天十七小时，双月重叠的日子越来越近，不能再等了。
林子深处有风穿过树梢的声音。云小糖抬手，队伍立刻停下。她眯眼看了前方一眼，藏宝图在脑子里一闪，红点标记出三条路线。中间那条最近，但能量波动异常。
她选了左边。
刚踏进密林不到百米，地面突然塌陷。三个人直接掉了下去，坑底插着锈迹斑斑的铁刺。
“趴下！”云小糖大喊。
话音未落，两侧高坡火光炸开。箭雨从树冠间倾泻而下，夹着几颗冒着绿烟的毒雾弹。远程组的人刚举起弓，就被逼得往后退。
“盾阵！”她一声令下。
所有人立刻靠拢，坚固石盾·Lv2挡在前面。火焰箭撞上盾面，炸出一圈热浪。几个队友被震得后退几步，但没倒。
云小糖抬手就是一箭。熔火弓·Lv2的箭矢带火飞出，命中一棵大树的树干。轰的一声，树冠烧了起来，火光把半个山坡照得通亮。
躲在暗处的射手慌了神，有人跳出来想逃，结果被白焰一个扑杀按在地上。
白焰嘴里低吼着，利爪直接撕开了对方的护甲。那人连叫都没叫出来就瘫了。
“拖回来。”云小糖下令。
白焰用嘴叼住那人衣领，甩到队伍后方。接着又冲向另一个掩体，尾巴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尘土。
两名队友趁机绕到侧翼，拉开长矛准备包抄。可还没靠近，对面树林里又冲出一批人，火力比刚才更猛。
“不对。”云小糖蹲在一块岩石后，盯着战场。
这些人打法太整齐了。每次攻击都卡在他们换位的空档，像是知道下一步要往哪走。而且他们不往前压，也不拼命围杀她，只是一直用远程压制。
她在藏宝图上快速扫描。敌人的移动轨迹是环形的，一批打完就撤，另一批立刻补上。节奏稳定得像机器。
更奇怪的是，他们的能量频率……和那个残破仪器一样。
就是测算毒圈收缩时间的那个。
她猛地抬头，看向远处山巅。
那里有一座废弃祭坛，书里提过的地方。此刻，一道极淡的紫光正从峰顶裂缝中渗出来。
不是墨九霄的藏身处有问题。
是他根本不在那儿。
他在引他们耗在这里。
他自己已经去了祭坛。
“糟了。”她咬牙。
这些人不是来杀他们的，是来拖时间的。
真正的危机不在眼前，在山顶。
她刚想下令撤退，空中传来扑翅声。三只长着骨翼的异兽盘旋而下，背上坐着穿黑袍的操控者。
它们飞到半空，开始往下扔毒囊。那些袋子砸在地上就爆开，绿色液体迅速腐蚀盾牌表面。有块盾牌边缘开始冒烟，裂开一道缝。
“解毒丹！”她翻手从储物戒取出几粒药丸，塞给中毒的队员。
那人吞下去，脸色慢慢稳住。她又拿出灵能护符，往地上一拍。一层薄光扩散开，暂时挡住毒雾蔓延。
可就这么一会儿，又有两人受伤。一人腿被箭射穿，另一人肩膀被毒液溅到，皮肤发黑。
白焰冲上去拦住一波冲锋，却被一只毒囊正面砸中肩部。毛皮焦了一大片，他踉跄了一下，还是站住了。
“你没事吧？”云小糖跑过去扶他。
白焰甩了甩头，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意思是还能打。
她摸了摸他脑袋，转身爬上旁边那块巨岩。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
对面山坡上，敌人正在轮换。一批退下，另一批立刻接上。指挥位藏在树林深处，但她已经猜到了位置。
她举起熔火弓，瞄准其中一处树根交错的凹地。那里地面颜色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像是被挖过。
一箭射出。
火焰箭落地瞬间，轰地炸开。泥土飞溅，露出下面半截金属管。紧接着，整个山坡的通讯灯全都闪了一下。
果然是信号中继点。
毁了它，这群人就会乱。
可她刚拉第二箭，头顶风声再起。那只最大的骨翼兽俯冲下来，嘴里喷出一团黑雾。
她翻身跳下岩石，黑雾擦着她头顶掠过，落在刚才站的位置，地面立刻被腐蚀出一个坑。
“远程组集中火力，打天上！”她大喊。
几支飞行羽毛箭同时升空，拐了个弯直奔骨翼兽。两支命中，其中一只翅膀断裂，惨叫着摔进树林。
剩下两只慌忙拉升，不敢再低飞。
地面压力稍微减轻。她趁机查看四周地形。刚才那一炸让部分陷阱暴露出来，主道两侧埋了不少触发式雷桩。
这种装置需要预设路线才能激活。
说明敌人早就知道他们会走哪条路。
这不是伏击。
是等着他们自己走进来。
她咬紧牙。墨九霄不仅算准了他们会出击，还知道他们会选哪条路。他甚至可能看到了她的备战过程。
不然怎么解释这一切？
她低头看手里的弓。弓身还有余温。刚才那一波反击打得不错，装备也够用，但他们被困住了。
想撤，敌人不会放。
想进，山路已被封锁。
唯一的突破口，是炸掉中继点后制造混乱，强行突围。
她闭眼，默念合成术。
脑海弹出提示：【叮~可合成为【震荡地雷·Lv1】，材料：废铁片x2+火晶粉x1，是否合成？】
材料够。
念头一动，三枚地雷出现在她手中。外壳粗糙，但引信完整。
她把其中一枚递给身边队员。“等会我扔出去，你看到爆炸就往左冲，别回头。”
那人点头。
她又对白焰说：“待会我喊‘跑’，你就带着伤员往林子西边撤。别管我。”
白焰低吼一声，没动。
“这是命令。”她说。
白焰耳朵抖了抖，终于点了下头。
她抓起一枚地雷，瞄准之前炸开的那个坑口。用力扔了过去。
地雷滚进坑底，三秒后爆炸。冲击波掀翻了周围的敌人，中继点彻底崩塌。通讯灯全部熄灭。
“跑！”她大喊。
队伍立刻分两路撤离。一半人往左冲，另一半由白焰带队往西。
可就在她们刚离开岩架时，地面再次震动。远处山坡上，新的火光亮起。
又一批人出现了。
人数更多。
装备更精良。
他们不是增援。
是第二梯队。
这才是真正的主力。
云小糖站在原地，看着对面缓缓推进的黑影。
他们没有急着进攻。
只是围上来。
一圈一圈，像锁链收紧。
她握紧手中的弓。
弓柄上有汗，也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