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恶魔来电
周小芸？听说你在找张董？
那个低沉的男声让周小芸的手机差点滑落。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公安局门口的台阶上空无一人，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如影随形。
你...你是谁？她明知故问，声音发抖。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笑声：装什么傻？坊城私享会，我还夸你悟性高呢。张建华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怎么，现在帮着警察抓我了？
周小芸的喉咙发紧：我什么都没说...
得了吧。张建华突然变脸，语气阴冷，刘静晓那蠢货全招了，说林美琪的死跟你有关。
胡说！我当时根本不在场！周小芸失声叫道，引来门口警卫疑惑的目光。她急忙压低声音，是刘静晓和陈姐...
我不管是谁。张建华打断她，现在警察盯得紧，我需要个干净的人帮我办点事。你女儿挺可爱的，在阳光幼儿园对吧？
这句话像一把冰刀刺入周小芸心脏。她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墙壁才没有瘫倒：别...别动我女儿...求你了...
那得看你怎么做了。张建华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假惺惺的和蔼，明天上午十点，佳乐家超市停车场，我要你车里的东西。别告诉警察，否则...他故意留下恐怖的空白。
电话突然挂断。周小芸站在原地，七月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感到刺骨的寒冷。婷婷...他们知道婷婷在哪里...
她颤抖着手指想回拨，却发现来电显示未知号码。正当她不知所措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周女士，怎么了？
周小芸转身，看到周亚文站在公安局门口，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一瞬间，周小芸几乎要脱口而出张建华来电的事，但那张阴森的面孔和别告诉警察的威胁在脑海中闪现。
没...没事。她强作镇定，只是有点头晕。
周亚文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进来喝杯水吧，正好林局还有些事想问你。
周小芸机械地跟着周亚文回到公安局。在会议室里，林远正在和几名刑警讨论案情，见她进来，点头示意她坐下。
周女士，我们刚刚得到重要线索。林远推过来一张照片，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个戴鸭舌帽的男子，模糊的监控画面只能看到半张脸。周小芸摇摇头。
这是昨天香格里拉酒店后门的监控。林远指着照片，在林美琪坠楼前20分钟，这个人进入了酒店。
周亚文补充道：我们怀疑他就是张建华。
周小芸的心跳加速。如果张建华当时在酒店，那么林美琪的死...她突然想起电话里张建华对林美琪之死的冷漠态度，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脑海。
我...我可能知道他在哪。周小芸脱口而出，又立刻后悔了。婷婷的小脸浮现在眼前。
林远和周亚文同时坐直了身体：哪里？
周小芸的嘴唇颤抖着，两种念头在脑海中激烈交锋——保护女儿还是配合警方？最终，母性占了上风：他...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她把通话内容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除了张建华威胁婷婷的部分。她不敢冒险，哪怕对方是警察。
佳乐家超市停车场...林远立刻命令技术人员调取该地点平面图，他一定是想取走藏在车里的什么东西。
周亚文敏锐地看着周小芸：你的车最近有没有被动过？
周小芸摇头：应该没有...
我们会全面检查。林远做出决定，同时，明天在超市布控。周女士，你能配合我们吗？
周小芸迟疑了：如果被他发现...
我们会确保你的安全。周亚文坚定地说，便衣警察会24小时保护你。
离开公安局前，技术人员给周小芸的手机安装了追踪和监听装置。周亚文亲自送她到门口：今晚别回家住了，我们给你安排了安全屋。还有...她犹豫了一下，你女儿最好也接过来。
周小芸的心跳漏了一拍：为什么？她在幼儿园很安全...
张建华提到过她，不是吗？周亚文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别担心，我们会派人保护幼儿园，但以防万一...
周小芸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他说...如果告诉警察就伤害婷婷...我害怕...
周亚文轻轻按住她的肩膀：相信我，没人能伤害你女儿。现在我们去接她，好吗？
阳光幼儿园门口，几名便衣警察已经就位。看到女儿活蹦乱跳地跑出来，周小芸一把抱住她，抱得那么紧，以至于婷婷抗议道：妈妈，疼！
安全屋是公安局的一处秘密公寓，简洁但舒适。婷婷对和妈妈住酒店兴奋不已，而周小芸则心神不宁地检查每一扇门窗。
晚上九点，周亚文带着一位女警前来做最后 briefing。明天计划很简单，她摊开超市平面图，你正常开车去停车场，我们会提前布控。张建华出现后，你按他说的做，尽量拖延时间。
如果他发现警察呢？周小芸忧心忡忡。
我们有经验。周亚文自信地说，然后转向正在看动画片的婷婷，你女儿明天有专人照顾，绝对安全。
夜深人静时，周小芸看着熟睡的女儿，轻轻抚摸她的小脸。一年前，她还是个为家庭奋斗的普通母亲；如今却让女儿陷入危险。悔恨像潮水般涌来，她无声地哭泣着，发誓要结束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