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林舟已经带着奇兵组在断崖下集合。我站在高处看着他们动作，每个人身上都背着新配的烟雾弹和传讯符，脚步轻，呼吸稳，没有一个人乱说话。
他们沿着岩缝带潜行，路线和光幕标的一样。走到一半，哨探组从另一侧逼近，模拟敌军先锋试探主阵。林舟没急着动手，等对方深入三丈后才下令包抄。
五个人分两路贴崖壁靠近，一人点燃信号焰扔进“补给点”。火光一起，主阵方向立刻响起警钟，重甲组按计划推进封锁出口。整个过程不到半炷香，敌方“先头部队”被全数截住。
我走下石台，林舟迎上来擦了把汗。“这次比上次快了两息。”
“不是你们快了，是他们慢了。”我说，“上一次演练时，哨探组冲得太猛，差点撞进陷阱区。今天他们学会了试探节奏，你们才有机会完成合围。”
他点头，把腰间的传讯符递给我看。“电量还剩七成，能撑两次往返通讯。”
我接过检查了一下接口，确认没有松动。“今晚再练一次夜袭，明天开始轮换潜伏。你们不能总在明处训练，敌人要是有人盯着，迟早会发现规律。”
他说了声“明白”，转身去安排后续任务。
我回到主帐时，谋士正在核对物资清单。桌上摆着一堆刚送来的符纸和灵材，炼器小队的人在角落赶工，屋里有淡淡的金属烧味。
“烟雾弹还差三十枚。”谋士抬头，“传讯符缺口更大，现有数量只能保证两支奇兵各带一套完整备份。”
我拉开抽屉，取出系统奖励存下的几块青纹铜和月影石。“拿去加急做一批，优先补传讯符。另外让炼器师挑出三枚成品做抗干扰测试，我要知道它们在强灵压环境下能不能正常发信。”
他收下材料点了头。“前线探子刚回话，麒麟族营地还是静的，没动静。”
“不对劲。”我坐下，“他们不会连着三天都不派斥候。上次泥石流之后，他们第二天就来了两拨人查地形。”
“也许在等援军？”
“等援军不会清空外围岗哨。”我说，“反而要把眼线铺得更密才对。现在这样，像是故意藏起来。”
他皱眉，放下笔。“你是说……他们在憋大招？”
我没回答，手指敲了敲桌面。七宝玲珑塔忽然震动了一下，熟悉的光字浮现在眼前。
【问题发布：麒麟族在积蓄何种力量？其大招最可能的表现形式为何？】
我闭眼回想过去几次交手。他们用过重骑冲锋、地陷阵、音波鼓，但从没动用过高阶法宝。以麒麟族的地位，不可能没有镇族之物。
那次封谷战，他们明明有机会砸开巨石，却选择了攀爬强攻。说明他们不想暴露底牌，或者当时还没准备好。
答案慢慢成型。
“他们之前不打法宝战，是因为没必要。”我在心里回应，“但现在连败三次，常规手段破不了我们的防。下一步，一定会用压倒性的力量强行打开局面。”
“所以他们的大招，很可能是某种能覆盖全场的镇压类法宝。作用不只是攻击，还包括压制灵气、扰乱阵法、震慑人心。”
光子一闪，变成绿色。
【答对。奖励激活中——】
塔身微颤，一道模糊影像投在空中。画面里是一片灰黑色祭坛，数十名披甲骑兵跪列两侧，中央悬浮着一尊青铜巨印，表面刻满古纹，底部流转着暗红光芒。
我一眼认出那东西的轮廓。
山岳镇狱印。
传说中麒麟族祖上传下的重器，一落千钧，可镇山河，能锁神魂。平时封在族内密殿，非生死关头不得启用。
影像只持续了几息就消失了，但我已经看清细节。印底的红光不是装饰，是正在吸收灵脉之力的征兆。他们已经在充能了。
我睁开眼，谋士正盯着刚才投影的位置。“你看到了什么？”
“他们要动真格的了。”我说，“山岳镇狱印已经开始唤醒仪式，一旦完全激活，正面硬抗会直接崩盘。”
他脸色变了。“我们有能挡这种级别法宝的东西吗？”
“没有。”我站起身，“但我们不用硬挡。它威力大，启动慢，移动难。只要不在它落地范围内，就不算绝境。”
“问题是，他们肯定会让主力引我们出去接战，然后突然祭出这东西，把我们压死在开阔地。”
“那就别让他们引出去。”我说，“主阵照常运转，灯火巡逻不变，继续保持固守假象。但所有人员提前转入地下通道，只留空营迷惑他们。”
他快速记下。“奇兵组呢？”
“按原计划埋伏，等他们把印砸下来之后，趁其重心前移、后方空虚，立刻切断补给线，烧粮仓，炸水源。”
“万一他们留了重兵守后方？”
“那就说明前面的攻势是假的。”我抓起笔，在纸上画出新的调度线，“如果敌军主力没压上来，而是分散布防，那就证明他们猜到我们会跑。这时候，我们就反过来打一场突袭战——从地下暗河绕后，直插祭坛。”
他盯着图看了很久。“风险太大，中间只要有一个环节出错……”
“所以我们现在就要把每个环节练熟。”我打断他，“通知炼器骨干，半个时辰后到主帐开会。我要他们想办法做出能干扰法宝灵波的符阵，还要找材料临时强化七宝玲珑塔的反制能力。”
他起身要走，又停下。“你觉得……他们什么时候动手？”
“按他们的脾气，不会拖太久。”我说，“输了三次，脸面已经没了。再不动手，军心就要散。”
“所以最快……就是这两天？”
“可能就在明天。”我看着桌上沙盘，“今晚必须完成最后一次合演，所有人进入待命状态。”
他点头出门。
我独自坐在帐中，重新调出光幕影像，反复播放那尊青铜巨印升起的画面。它的能量波动频率很稳定，说明充能过程有序。但越是稳定，越说明他们已经接近完成。
我伸手摸了摸七宝玲珑塔的表面，温的，还在微微震。
这件系统赐下的宝物，一直帮我推演战术、定位敌情，但它本身并没有正面抗衡大能法宝的力量。如果真到了对决那一刻，它唯一能做的，就是干扰、偏转、拖延。
那就得让它变得更强。
我拉开最底层的柜子，翻出之前攒下的几样材料：玄阴铁芯、雷击木屑、还有一块从战场捡回来的碎晶石。这些都是高导灵体，适合做增幅媒介。
正分类摆放时，帐帘被人掀开。
炼器师老陈走进来，手里抱着一堆图纸和工具箱。“你叫我？”
“进来。”我把材料推到桌中央，“山岳镇狱印要来了，我们必须在这之前，让七宝玲珑塔具备一定的反制能力。”
他坐下，拿起塔仔细检查接口和灵纹走向。“你想怎么改？”
“我不懂炼器，但我知道它能投影、能预警、能联动阵法。”我说，“现在我要它多一个功能——能在短时间内释放高强度灵波扰动，打乱对方法宝的锁定节奏。”
他沉默片刻。“理论上可行。但需要一个触发核心，还得匹配你的灵力频率。不然容易反噬。”
“用这个。”我取出一枚玉简，里面存着我最近一次修炼时的灵脉记录，“这是我三天前的灵流数据，应该够准。”
他接过玉简插入工具匣，屏幕亮起蓝光。“改造成品率不高，而且用了就不能恢复原状。你确定要这么做？”
“确定。”我说，“我们现在拼的不是谁更稳，是谁能在关键时刻多出一步棋。”
他收起工具。“给我两个时辰。”
我点头，目送他离开。
帐内安静下来，只有塔还在轻轻震动。我把它握在手里，感受那股熟悉的温热。
外面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抬头，看见林舟站在帐外，手里拎着一只破损的传讯符。
“刚做完抗干扰测试。”他走进来，“在强磁场里撑了不到十息，信号就断了。”
我把塔放回桌上。“那就更要加快进度。等老陈改完这个，第一批符阵必须马上跟进。”
他盯着塔看了一会儿。“你觉得……它能顶住吗？”
我没说话。
风从帐缝吹进来，掀动了桌角一张图纸。
那上面画着地下通道的第三段转弯口，是我们最后的退路。
也是反击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