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坡的泥土猛地炸开，黑鳞凶兽成群跃出，速度快得只留下残影。我握紧流渊，刀身一震，灵识瞬间扫过全场。
“木灵，绞杀前排！”
藤蔓从地底暴起，缠住三头凶兽的腿，狠狠往下一拉。它们扑倒在地，还没爬起，就被横扫而过的刀光劈退数丈。
东崖传来三声敲击，岩蜥在土层下传信：敌方数量远超预估，正从高处逼近。我抬头，羽禽已腾空而起，翅膀拍打出急促风流，扰乱空中气机。
“雾蝉，传令所有人——收缩防线！”
振翅声如细线划破空气，信息瞬间送达各点。溪妖立刻引水成冰，谷口地面迅速结出一层薄冰，几头冲势过猛的凶兽滑倒翻滚，被木灵趁机用枝条抽飞出去。
第一波冲击被拦下，但我知道这还没完。
果然，头顶阴影一闪，五只翼爪凶兽自高空俯冲而下，利爪直取水源区域。那里埋着聚灵阵图残卷，是整个防御的核心。
“灵兽，守阵眼！”
它低吼一声，四足发力，猛然撞向一头正在掘地的穿山类凶兽。两者相撞，尘土飞扬，那头地行兽被打断动作，被迫后撤。
我没时间多看，脚尖一点地面，整个人跃向半空。《九曜真解》运转至极致，体内灵力如星河奔涌，汇聚于掌心流渊。
刀刃亮起赤金色光芒，我双手持刀，由上而下斩出一道弧光。
“断岳斩！”
刀气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爆鸣。五只翼爪凶兽来不及闪避，全被斩落，尸体坠地发出沉闷声响。落地瞬间，我顺势将残余灵力注入地面，震荡波扩散开来，逼退围拢的敌人。
战场短暂安静。
可就在这时，北坡深处传来一声嘶吼。一头通体漆黑的巨兽踏步而来，双目赤红，周身缠绕黑气。它每走一步，地面都在震。
这是首领。
它身后跟着十几头残存凶兽，全都眼神呆滞，明显被操控。它们不再散乱冲锋，而是以它为中心，缓缓推进。
“所有人听令，诱敌深入。”我说，“南林方向放空。”
木灵立刻收回北坡部分藤蔓，露出一条通路。雾蝉同步释放虚假声源，模拟出人群聚集的动静。溪妖悄悄将水流引偏，制造撤离假象。
那头黑甲首领果然中计，低吼一声，带着部下踏入南林边缘的开阔地。
就是现在。
我取出玄光镜，这是秘境所得的高级法宝，一直没机会用。手指掐诀，催动禁制。
一道纯净白光自镜面射出，照向全场。
黑气遇光即消，那些被控制的凶兽眼神逐渐清明，有的愣在原地，有的掉头就跑。唯有那头首领仍在原地，黑气虽淡却不散，显然背后操控之人还未放弃。
它怒吼一声，朝我冲来。
我提刀迎上，灵识锁定它的动作。每一次挥爪都带着狂暴力量，但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靠蛮力拼杀的新人。
第三回合，它右肩微动，肌肉绷紧。我立刻侧身，流渊贴着它的臂膀划过，切入旧伤位置。它痛叫一声，动作迟滞。
灵兽抓住机会，从侧面撞向它的膝盖。它单膝跪地，还没站起，我就已经跃至头顶。
第一重，《九转玄元诀》第七转劲力爆发，刀锋压下；
第二重，灵识附器，引导刀气钻入神经节点；
第三重，借《九曜真解》星轨之力，在它胸口凝出一点灵压，猛然引爆。
轰！
它仰天长啸，胸前焦黑一片，踉跄后退十步，终于支撑不住，重重跪倒。
我没有追击。
它挣扎着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中竟有一瞬清明，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低吼一声，转身逃入深山。
其余凶兽彻底溃散。
我站在原地，喘了两口气，才慢慢收刀入鞘。左手有些发抖，刚才那一连串动作耗尽了大半灵力。
环顾四周，战场一片狼藉。北坡的藤蔓断裂大半，木灵本体歪斜，枝叶破损严重，但仍挺立不动。岩蜥从土里钻出来，报告地下再无震动。雾蝉停在一根断枝上，翅膀微微颤动，频率比平时慢了许多。
溪妖瘫坐在浅水边，半透明的身体泛着虚弱的白光，显然透支过度。羽禽落在断石上，左翼有道伤口，正往下滴血，但它还是抬头看了我一眼，轻轻鸣叫了一声。
灵兽走到我身边，蹭了蹭我的腿。
我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然后一步步走向中心废墟。脚踩在碎石上，发出沙沙声。远处天边开始泛白，晨光一点点铺进来。
系统提示突然跳出：
【复合型防御完成度87%，奖励将在结算后发放】
我没点开。现在不是看这个的时候。
我把流渊插在地上，靠着它坐下。视线扫过每一个同伴的位置。他们都还在，都还站着。
风从谷口吹进来，带着烧焦的味道和一丝凉意。我闭眼，把灵识再次铺展出去。十里之内，没有大规模气息靠近。
暂时安全了。
但我不能松懈。那只首领临走前的眼神不对劲。它不像其他凶兽那样完全被控，反而像是……被迫执行命令。
而且那道黑气，不是普通的邪术印记。我能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波动，像极了鲲鹏老祖留下的气息。
正想着，系统又弹出一条新提示：
【检测到异常能量残留，来源与“北荒秘辛”相关事件高度吻合，是否开启答题？】
我睁开眼，还没来得及回应，忽然听见岩蜥在东崖下敲了两下地。
短促，急切。
不是预警节奏。
我猛地站起身，望向北方山脊。
一个身影站在高处，背对着初升的太阳，看不清脸。但他脚下躺着一只死去的凶兽，正是刚才逃走的首领。
他抬起手，指尖捏着一块黑色符牌，轻轻一搓。
符牌化为灰烬，随风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