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剧烈挣扎着，布条勒得嘴角渗出血丝，一双眼睛死死瞪着沈娆楚，满是惊恐与愤怒。
沈娆楚缓缓走过去，蹲下身，伸手扯掉对方嘴里的棉布。
“沈娆楚！你疯了？！”那人声音嘶哑，“我是钱总的远房表弟！你敢动我，钱总会扒了你的皮！”
“你也知道，你只是个远房表弟。”沈娆楚轻笑一声，指尖划过冰冷的血袋，
“等他知道你是Ab型Rh阴性血，你觉得他会保你，还是保吴家这个盟友？”
她起身，对黑衣人抬了抬下巴：“再抽一袋，别弄死了。”
那人惊恐尖叫：“你不能这样！我已经被抽了两袋了！再抽就死了！”
“死不了。”沈娆楚背对着他，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辰哥说了，只要小宇没事，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可谁都知道，墨家的“衣食无忧”，从来都带着枷锁。
黑衣人熟练地拿起针管，那人的挣扎渐渐微弱下去，眼神里的光一点点熄灭。
沈娆楚看着手机里墨云辰的消息，指尖抖得厉害。
她跟着钱松多年，早就看透了这些大家族的冷血——吴小宇是吴家的宝贝，而床上这个无名之辈，不过是枚随时可弃的血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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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九看着弑天宇发来的消息，屏幕上沈娆楚的行程截图清晰可见。他指尖划过图片里那张冷艳的脸，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吴小宇作为假少爷确实命硬，不仅被捅成这样都没死，关键时刻还有血包救援。沈娆楚这女人，够阴够狠，还在跟墨云辰暗通款曲……”
他拿起对讲机，声音里淬着冰：“那女人要下楼了，楼梯间，按计划来。”
“明白，九哥。”对讲机那头的夏家部下传来谄媚的笑，
“这活儿干完，10万到手，够弟兄们潇洒一阵了。”
吴小九挂了对讲机，靠在椅背上，等着看好戏。
弱肉强食的世界，沈娆楚不是最信奉这套吗？今天就让她先尝点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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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楼梯间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沈娆楚穿着高跟鞋，刚走到三楼转角，就迎面撞上一个壮男。
男人肩膀故意往她身上一蹭，随即夸张地捂住肩膀，疼得龇牙咧嘴：“哎哟——疼死老子了！”
沈娆楚皱眉。她明明没用力，这壮男看着孔武有力，怎么一碰就跟断了骨头似的？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壮男突然冲上来，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唾沫星子喷在她脸上：“臭女人，你他妈眼瞎啊！”
沈娆楚心头一沉——是碰瓷！
她压下火气，尽量平静地说：“大哥，是我不小心，你要多少医药费，我赔。”
她悄悄记下男人的脸，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等过了这关，定要他加倍偿还。
可壮男像是没听见，反而更凶了：“老子是缺钱的人吗？你是在侮辱我吗？”
他猛地一拳砸在沈娆楚腹部，“最看不惯你这种装腔作势的女人！”
剧痛让沈娆楚弯下腰，同时剧感惊疑。一般碰瓷的不都是要讹钱吗？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刚想呼救，又被男人一脚踹在膝盖上，狠狠摔在地上。
紧接着，拳头像雨点般落下，砸在她的躯干、她的脸，带着风声，一下比一下重。
“别打了……求你……”她蜷缩着身体，意识渐渐模糊，嘴角渗出血丝。
楼梯间没有监控，她不敢大喊——吴家姐妹和墨家部下都在楼上，一旦暴露自己和他们的关系，后果不堪设想。
不知过了多久，拳头终于停了。壮男啐了一口，看她像条破布似的躺在地上，鼻青脸肿，再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这才满意地转身离开。
声控灯暗下去，楼道陷入一片漆黑。沈娆楚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她咬着牙，用最后一丝力气撑起身体，扶着墙壁站起来。
镜子里的人，眼眶乌青，嘴角开裂，狼狈得不成样子。
她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哑巴亏，她记下了。
病房里，仪器规律的滴答声伴着输血的节奏，吴小宇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吴雅萱、吴诗瑶、吴梦恬三姐妹见他已无大碍，便起身告辞。
病房内只剩吴启铭、钱美霖和吴悦悦。
“我去趟卫生间。”吴启铭叮嘱道，“你们照看好小宇。”
“放心吧。”钱美霖点头应下。
吴悦悦攥着拳：“爸，您放心，我们一定守好小宇弟弟！还有那个捅伤小宇的人，必须打断腿抓来吴家！”
吴启铭应声离去，走进医院另一侧的卫生间，沈娆楚已经候在那里。
她脸上带着明显的巴掌印，嘴角破了皮，胳膊上还有青紫的瘀伤，显然刚遭过毒打。
“娆楚！你这是怎么了？”吴启铭惊得上前一步，满眼心疼，“怎么被打成这样？”
沈娆楚眼圈一红，眼泪掉了下来：“我也不知道……碰到个碰瓷的，可他不要钱，上来就打我……”
她扑到吴启铭怀中，声音哽咽，带着委屈，“启铭哥，我怎么这么倒霉呀……”
吴启铭看着她伤痕累累的模样，眉头拧成了疙瘩，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
吴启铭双手抱住她，沉声道：“我先送你下楼。回去后报个平安，我让吴家的医疗团队去给你处理伤口。”
沈娆楚眼底漾起笑意，仰头望他：“启铭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车窗外树影倒退，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角，心里甜丝丝的。刚到楼下，吴启铭的助理就发来消息，附带着几张照片——是她昨夜在酒吧被人搭讪的监控截图。
“别多想。”吴启铭开口。
沈娆刚想说什么，手机震了震，是医疗团队的消息：“沈小姐，您手臂上的擦伤需要尽快处理，我们已在楼下等候。”
她望着吴启铭，忽然懂了他眼底的复杂。有些事，他从不说破，却总在暗处为她兜底。
沈娆楚对着后视镜抚过肿胀的脸颊，牙根咬得咯吱响。
这张脸、这身段，哪一处不是砸了几十万的科技狠活？如今被打成这副鬼样，光是修复就得再填二三十万。
“狗东西，别让我揪出来！”她对着镜中狼狈的自己低吼，眼底淬着毒，“否则定叫你挫骨扬灰！”
回到住处，她立刻调取医院附近监控，可那壮男像凭空出现般，没留下半点踪迹。
正烦躁时，墨云辰的消息弹进来：【吴小宇脱离危险了。你的账，记得算清楚。】
沈娆楚攥紧手机，指甲嵌进掌心。一边是莫名的毒打，一边是墨家的催逼，她忽然觉得，这潭水比想象中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