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 深度210米
长城215号核潜艇像条钢铁鲸鱼滑过黑暗。声呐员陈锐突然摘下耳机，这个动作在潜艇里比任何警报都令人心惊——主动声呐会暴露位置，真正的猎手只靠被动监听。
艇长！陈锐的声音绷得像根弦，接触信号S-17，方位275，特征匹配度92%...是俄亥俄级！
艇长林海手中的保温杯停在半空。热水滴在控制台上，像极了声呐屏上那个逐渐清晰的绿点。父亲1994年在级潜艇上经历南海撞舰事件后，总说美军的核潜艇是深海里的死神脚步声。
航向？深度？林海放下杯子，指纹在金属表面留下转瞬即逝的雾气。
西北向，深度300，速度5节...等等！陈锐突然瞪大眼睛，它在播放沉默的舰队密码！
扬声器里传出诡异的哒哒声——二战时期日本潜艇部队使用的旧式密码。林海与政委赵刚交换眼神，这明显是心理战。美军艇长威廉姆斯以喜欢玩猫鼠游戏闻名，去年在菲律宾海就曾用鲸鱼录音戏弄过日本苍龙级。
主动声呐脉冲！声呐兵大喊，对方在定位我们！
整艘潜艇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林海按下全舰广播：全员注意，一级战斗部署。关闭所有非必要设备，实施全静默程序。
215号像被按了静音键。连通风系统的嗡鸣都消失了，只剩下官兵们压抑的呼吸声。林海能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俄亥俄级携带154枚，足以抹平半个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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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军宾夕法尼亚号核潜艇
威廉姆斯艇长嚼着薄荷味口香糖，盯着水声战术图。那个中国潜艇指挥官比他预想的狡猾，居然用热障层当掩护。不过没关系，他还有张王牌没出。
打开AN\/bqq-10阵列。他下令，给我找出那艘093的泵喷噪声。
声呐官突然皱眉：Sir，接触信号消失...等等！多目标出现！方位分散，特征识别为...座头鲸群？
威廉姆斯吐出嚼烂的口香糖。中国人放出了他们仿制的诱饵，这种特种声呐浮标连美国海军都还没完全掌握。他必须承认，这个叫林海的对手有点意思。
准备发射moSS。他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让他们追着假目标玩去吧。
鱼雷管注水时，武器官凑过来耳语：艇长，国家指挥当局刚更新了武器状态。
威廉姆斯接过密电，眉毛跳了一下。电文末尾那个w76-2代码让他胃部抽搐——这是5000吨当量的战术核弹头。五角大楼那帮疯子真打算在东海玩核博弈？
保持导弹舱锁定状态。他低声说，但未经我亲自确认，绝对不许——
刺耳的警报打断了他。中国潜艇突然消失了，而声呐屏边缘出现个巨大阴影，体积相当于三艘俄亥俄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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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215号
它开启了导弹舱！陈锐的声音带着金属颤音，机械声纹匹配...前部八具发射管正在注水！
赵刚政委的平板电脑上，辐射监测仪数值突然飙升。他迅速调出数据库：不是常规战斧...这个锎-252读数意味着他们装载了w76-2！
控制室里空气凝固了。林海盯着父亲1994年留下的笔记本——泛黄纸页上记录着美军小鹰号航母战斗群如何用主动声呐将级潜艇逼出水面。那个潦草批注勿忘此耻已经模糊。
龙吟系统。林海下令，频率锁定他们的推进器。
技术军官犹豫道：这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照做。林海解开领口纽扣，然后释放诱饵，模拟093爆炸声纹。
215号腹部打开个特殊舱门，六枚柱状装置沉入黑暗。十秒后，整个东海海底仿佛被远古巨兽唤醒——系统发出的低频声波在特定水层形成驻波，足以让俄亥俄级的泵喷推进器产生空泡效应。
效果立竿见影。声呐屏上，美艇突然剧烈机动，显然在应对推进系统故障。与此同时，诱饵模拟的潜艇爆炸声通过水介质传向四面八方。
鱼雷入水！陈锐大喊，美艇发射了两枚mK48...等等！它们转向了！在追踪假目标！
林海擦掉流进眼睛的汗水。现在轮到他的回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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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夕法尼亚号
damage report!（损伤报告！）威廉姆斯抓着摇晃的舱壁。中国潜艇的声波武器比情报显示的更先进，居然能远程干扰推进系统。
推进器空泡严重！必须上浮到150米以上！轮机长吼道。
更糟的是声呐室传来的消息：Sir，中国潜艇疑似被击毁...但辐射读数异常！
威廉姆斯看向舷窗外——深海中漂浮着某种发光微粒，像极了北极光。仪器显示这是锎元素衰变特有的蓝色辉光，而他们根本没携带这类物质。
立即上浮至潜望镜深度！他做出决定，联系珍珠港，报告海底异常情况！
当潜艇艰难爬升时，通讯官递来更惊人的消息：截获中国潜艇通讯...他们在说海底有？
威廉姆斯突然想起绝密简报里提到的1945年日军海龙计划。中情局去年在冲绳找到的档案显示，日本人在东海海底建造了某种生物武器实验室，而眼前这些发光微粒...
全速离开这片海域。他下令，用最高密级向白宫报告：海妖之歌可能已经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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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215号
美艇正在上浮撤离。陈锐难以置信地报告，他们放弃了攻击阵位？
林海没有放松。声呐屏边缘那个巨大阴影仍在移动，体积大得不合常理。215号搭载的系统传回的画面更令人不安——海底山脉侧面有个明显是人造的混凝土结构，入口处刻着日文立入禁止和德文Verboten（禁止进入）。
山东舰命令。通讯官转述，要求我们立即撤离该海域，由无人潜航器接替监视。
赵刚政委调出刚解密的历史档案：1945年8月，日军伊-402潜艇曾向该坐标运输过特殊货物...艇长，这地方不对劲，辐射读数超出自然本底300倍。
林海最后看了眼那个海底设施。父亲笔记本里夹着的旧照片突然浮现脑海——1994年事件后，美军曾秘密打捞过某艘日本沉舰。照片角落有个模糊的金属箱，上面似乎也有个卐字符...
保持监视直到交接。他下令，然后全速返回基地。总参需要知道，东海底下藏着比核弹更危险的东西。
当215号转向时，每个官兵都听见了——从深海传来的、某种机械运转的嗡鸣，节奏诡异得像首安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