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清晨，云无尘早早起床准备狗粮材料。当苏雪棠揉着眼睛走出卧室时，发现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食材——鸡胸肉、胡萝卜、燕麦片，甚至还有一小包钙粉。
...太多了。苏雪棠拿起那包钙粉看了看标签。
云无尘从厨房探出头，道袍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我想着营养均衡些...他顿了顿，苏姑娘知道狗粮配方吗？
苏雪棠轻轻点头。作为生物系学生，她至少比这两个门外汉懂得多。程筱筱飘在餐桌上方，灵体因兴奋而闪烁：雪棠最厉害了！快教教我们！
半小时后，三人出现在小区超市的生鲜区。苏雪棠推着购物车，冰蓝色的眼睛扫视货架，精准挑选合适的食材。程筱筱飘在购物车上指挥：那边！那个打折的鸡腿！虽然没人看得见她，但她乐此不疲。
苏姑娘，这个可以吗？云无尘悄悄往车里放了几包牛肉干。
苏雪棠拿起来看了看配料表，摇头放回货架：...盐分太高。她指向另一边的无盐肉干，...这个。
云无尘乖乖点头，耳根微红。程筱筱趁机又往车里塞了包贵价进口肉干，朝苏雪棠眨眨眼。苏雪棠假装没看见，但结算时还是默默把那包肉干一起付了。
......
午后阳光正好，三人来到小区后门的废弃工地——据云无尘说，这里有五六只流浪狗安家。程筱筱飘在最前面，灵体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大黄！小黑！云无尘轻声呼唤，从袋子里取出准备好的狗粮，吃饭了！
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但迟迟没有狗出来。程筱筱好奇地飘过去查看，突然，一只毛色灰白的老狗从废砖堆后面慢慢走出来。它的一只眼睛浑浊发白，走路时后腿微微颤抖。
它能看到我？程筱筱惊讶地发现老狗正对着她的方向摇尾巴。
云无尘放下狗粮，轻声道：动物通灵。尤其是老狗和受过苦的狗，往往能感知灵体存在。
苏雪棠蹲下身，小心地将狗粮放在地上。老狗慢慢走近，先嗅了嗅狗粮，然后竟转向程筱筱的方向，歪着头了一声。
程筱筱惊喜地实体化，伸手抚摸老狗的头。老狗舒服地眯起眼睛，尾巴摇得更欢了。苏雪棠看着这一幕，悄悄拿出手机拍了下来。
它好乖...程筱筱的灵体因开心而变成温暖的橙色，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
小白怎么样？云无尘提议，虽然它毛色发黄，但那只白眼睛很特别。
苏雪棠轻轻摇头：...太普通。
那...独眼侠程筱筱兴奋地提议。
...像海盗。苏雪棠再次否决。
最后三人决定叫它——简单又吉祥。阿福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听到后欢快地叫了两声，开始享用它的特制狗粮。其他几只流浪狗也陆续出现，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分食。
......
正当三人忙着给每只狗分食物时，天空突然阴沉下来。远处传来雷声，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砸下来。
下雨了！程筱筱惊呼，灵体被雨滴穿过，泛起一圈圈涟漪般的波纹。
云无尘迅速收拾剩余的狗粮，苏雪棠则抱起最瘦弱的一只小狗。三人匆忙跑到附近的凉亭避雨，几只狗也跟了过来，在亭子外围成一圈，可怜巴巴地淋着雨。
它们会感冒的...云无尘担忧地说。
程筱筱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灵体，突然灵机一动：我有办法！她飘到亭子外，灵体迅速扩展，像一把无形的伞撑在几只狗上方。
还能这样用？云无尘惊讶地睁大眼睛。
苏雪棠却皱起眉：...灵体消耗太大。她走到亭子边缘，将外套撑开为程筱筱遮住部分风雨。
程筱筱的灵体在雨中闪烁着微光，像一盏被水雾笼罩的灯。阿福似乎明白她在做什么，仰头对着她的方向轻轻了一声。
雨下了约莫二十分钟才停。程筱筱的灵体明显变淡了，飘回亭子时几乎透明。苏雪棠立刻伸手接住她，契约符文在接触处微微发热。
我没事~程筱筱虚弱地笑了笑，就是有点累...
云无尘内疚地递上保温杯：红糖姜茶，我早上煮的。
程筱筱实体化喝了一口，立刻皱起脸：好辣！
...补气血。苏雪棠接过杯子，小心地吹凉，然后递到程筱筱嘴边，...慢点喝。
几只狗见雨停了，欢快地甩干身上的水，围着三人转圈。阿福甚至用头轻轻蹭了蹭程筱筱的小腿——虽然它蹭到的只是空气。
......
回公寓的路上，程筱筱因灵体消耗过大，靠在苏雪棠肩头休息。云无尘走在另一侧，讲述着武当山护山犬的故事。
有一只叫的大黑狗，活到二十二岁。云无尘眼中带着怀念，它能在暴雨前预警，还救过跌落山崖的香客。
苏雪棠罕见地主动提问：...怎么救的？
咬着衣领拖上来。云无尘比划着，师父说它前世一定是修行人，这辈子转世为犬还惦记着救人。
程筱筱的灵体恢复了些，好奇地问：那阿福呢？它前世会是什么？
云无尘笑着摇头：缘分未到，看不透。但它能感知程姑娘，必有不凡之处。
三人路过便利店时，苏雪棠突然走进去，买了几包高级狗粮和一条宠物毯。程筱筱惊喜地飘到她身边：雪棠要给阿福吗？
...下周用。苏雪棠简短地回答，耳尖却微微发红。
云无尘看着两人，想起师父说的善缘得善果，突然觉得山下历练似乎也没那么艰难了。
......
当晚，云无尘煮了一大锅姜汤。程筱筱撒娇说自己灵体虚弱要苏雪棠喂，苏雪棠表面嫌弃却小心吹凉每一勺。小道士看着两人互动，识趣地找了个借口回房间抄经。
雪棠，程筱筱靠在沙发上，灵体已经恢复了大半，我们下周真的还去看阿福吗？
苏雪棠轻轻点头，将最后一勺姜汤喂给她：...嗯。
程筱筱的灵体瞬间变成明亮的粉红色，扑进苏雪棠怀里蹭来蹭去：雪棠最好了！
苏雪棠没有推开她，只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虽然摸到的更多是灵体的温暖触感。契约符文在衣袖下微微发烫，像一颗小小的心脏在跳动。
窗外，雨后的月光格外清澈。云无尘在房间里抄着《清静经》，偶尔抬头看看窗外的月亮。他突然觉得，或许师父说的，不仅仅是指学会防骗，更是要学会珍惜眼前人——无论是人是鬼，还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