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整条街道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有风吹过招牌的轻微晃动声，以及赵虎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
那几个猛虎武馆的学徒，脸上的嘲讽和嚣张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和茫然。他们看着瘫在地上、嘴角溢血、连爬都爬不起来的馆主，又看了看那个气定神闲、仿佛只是随手拂去身上灰尘的灰衣汉子“萧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馆主……开元境三重的高手……就这么败了？败得如此干脆，如此彻底！甚至没人看清对方到底用了什么高深的武技，似乎就是最基础的格挡、靠打、推掌？
这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在真武大陆，境界压制是铁律，武技品阶决定胜负天秤。可今天，一个看起来毫无真气波动（他们境界太低，感受不到）的人，用看似粗浅的招式，三下五除二就击败了高出好几个小境界的馆主？
这已经不是越级挑战了，这简直是……降维打击！
远处那些围观的街坊邻居，也从最初的看热闹心态，变成了震惊和窃窃私语。
“我的老天爷……我看到了什么？赵馆主……败了？”
“那个穿灰衣服的是谁？太厉害了吧！根本没用武技啊！”
“不是没用，是用了我们都看不明白的武技！你看他最后那一掌，平平无奇，怎么就有那么大威力？”
“发力方式！是发力方式不一样！”一个稍微有点眼力的老武徒激动地胡子直抖，“你看他靠打那一下，用的是整条脊柱的力量，瞬间爆发，如同山崩！还有那推掌，真气凝练得可怕，聚而不散，后劲无穷！这……这绝不是我们常见的武学路数！”
“华夏武馆……这名字听着就神秘！难道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传承？”
“快看！那年轻人过来了！”
在众人复杂目光的注视下，林啸踱步到瘫软的赵虎面前，蹲下身，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让赵虎恨不得撕碎的笑容。
“赵馆主，你看，我就说我的教练员能收拾你吧？”林啸语气轻松，仿佛在聊家常，“现在，你觉得我们这‘华夏武馆’，有没有资格在这条街上开下去？”
赵虎脸色惨白，胸口剧痛，更多的却是屈辱和恐惧。他死死盯着林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资格？人家教练员用基础招式就把他打成这样，再说不资格，那就是自取其辱了！
“看来赵馆主是默认了。”林啸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拍了拍手，声音提高，确保周围所有人都能听到，“大家都看到了，我们华夏武馆，以德服人。赵馆主前来‘切磋’，我们萧教练点到即止，只是略施惩戒，并未伤他根本。”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听得赵虎又是一阵气血翻涌，差点再喷出口血来。点到即止？老子肋骨起码断了两根！这还叫没伤根本？
林啸才不管他怎么想，继续朗声道：“今日之事，也让大家对我华夏武馆的武学，有了个初步了解。我们传承的，乃是上古‘华夏’道统，讲究的不是一味猛打猛冲，而是招式精妙，发力圆融，以弱胜强，以巧破力！”
他这番话说得半真半假，夹杂私货，却正好戳中了围观者的痒处。刚才萧峰那举重若轻、化腐朽为神奇的表现，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原来如此！是上古道统！”
“我就说嘛，那发力方式闻所未闻！”
“以弱胜强，以巧破力……听起来就很高深啊！”
议论声再次响起，但这次，充满了好奇、敬畏和探究，再无半分轻视。
林啸见效果达到，趁热打铁道：“我华夏武馆，今日正式开馆授徒！不论出身，不论资质，只要心怀向武之心，秉持侠义之念，皆可前来报名！我们将传授正宗的华夏武学，让你真正明白，什么叫做武道！”
他顿了顿，看着一些人意动但又犹豫的眼神（主要是武馆太破，以及学费问题），眼珠一转，又抛出一个诱饵：“此外，我们还将不定期开设‘武学理论课’，由萧教练亲自讲解武学至理，剖析发力奥秘，让你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打破修炼壁垒！”
武学理论课？
这个概念在真武大陆颇为新颖。一般的武馆，都是师傅教，徒弟练，讲究言传身教和悟性，很少会系统地去讲解背后的道理。林啸这“理论课”一说出来，顿时勾起了不少人的兴趣。尤其是那些卡在瓶颈多年、苦于无人指点迷津的底层武者。
“还能讲解理论？”
“这……听起来好像有点意思啊！”
“要是真能学到那种发力技巧……”
人群骚动起来，虽然暂时还没人上前报名，但看向华夏武馆招牌和林啸、萧峰的目光，已经彻底不同了。轻视和嘲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好奇、敬畏和一丝跃跃欲试。
林啸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暗爽。忽悠，啊不，是宣传的第一步，成功了！华夏武馆的名头，算是借着赵虎这块“垫脚石”，初步立起来了！
他转身走回萧峰身边，低声道：“萧教练，辛苦了。咱们这开门红，打得漂亮！”
萧峰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那些议论纷纷的人群，淡然道：“武道之途，贵在精诚。馆长欲传道于此，任重道远。”
“我知道。”林啸看着那块崭新的招牌，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这才只是开始。等咱们有了学员，有了资源，我要让‘华夏’二字，响彻整个真武大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先解决最基本的生存和设施问题。他摸了摸又开始咕咕叫的肚子，叹了口气：
“理想很丰满，但招生赚钱还得等几天。萧教练，看来咱们今晚，还得指望你的打猎手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