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站在公司门口，手还搭在车门把手上。远处那辆摩托早就没了影，但他没动。手机又震了一下。
金手指弹出新消息：【检测到伪造通行码激活，b区门禁被打开】
他皱眉，把刚拉开车门的动作收了回来。这时间点，公司早该没人了。他绕回大楼侧门，从消防通道摸进去，鞋底踩在楼梯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二楼走廊的灯还亮着，可不该亮。他贴着墙走近，听见里面有动静——不是脚步声，是金属砸在铁皮柜上的闷响，一下接一下，像是有人在拆机器。
他掏出手机，打开金手指的实时扫描功能。屏幕一闪，三个人影出现在热感图上，正围着服务器机柜，其中一个手里举着铁锤，另一人拿着喷漆罐，在墙上写了个歪歪扭扭的“赔”字。
老夫子眯眼看了两秒，转身拨通保安室电话：“别开灯，也别上楼。守住前后门，等我信号。”
挂了电话，他顺着通风管道爬到天花板上方。格栅很旧，稍微用力就会吱呀响。他放轻动作，挪到机房正上方，掀开一角往下看。
三个男人，都穿着维修工制服，但袖口没有工牌。领头的那个一抬手，袖子滑下去半截，露出手臂内侧一道疤，像被什么烧过。他正用锤子砸主控屏，玻璃裂成蛛网状，还在往下掉渣。
老夫子低声说：“记下他们的动作顺序。”
金手指开始分析。十秒后提示：【目标A，右臂发力为主，左膝弯曲时支撑不稳，疑似旧伤；目标b，习惯性回头观察后方，警惕性强；目标c，动作迟缓，可能是诱饵】
他嘴角一扯。这种配合，不是街头混混能玩出来的。这是训练过的。
他慢慢退回楼梯口，从墙上取下消防箱的玻璃罩，故意让金属边角撞了一下。声音不大，但足够。
上面的人停了手。
“谁？”那个有疤的男人喝了一声。
没人答话。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抬头看向通风口。
老夫子就在这时候冲出来，一脚踹向走廊顶灯。
啪！
灯灭了，整层楼陷入黑暗。应急灯还没亮的瞬间，他大喊：“你左腿撑不住三秒！”
那人猛地低头看自己膝盖，身体重心一偏。
老夫子从侧面扑上去，一肘顶在他肋下，顺势抓住他手腕往地上砸。锤子脱手飞出，撞在墙上铛地一声。
保安听到信号，立刻冲上楼。剩下两人见势不对，一个撞破窗户跳到外架平台上，另一个抄起喷漆罐朝老夫子脸上甩。黑漆在空中划了道弧线，被他侧头躲过，洒在墙面上像一团乱麻。
“别管跑的！”老夫子喊，“先铐住这个！”
五分钟后，警笛声由远及近。被打倒的男子坐在地上，额头冒汗，左腿打颤。保安拿扎带把他双手反绑，他还想挣扎，结果一用力膝盖就软，整个人歪到一边。
老夫子蹲下来，盯着他：“谁派你们来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人咬牙。
“你说不知道，可你进来的时候刷的是王工批的临时码。”老夫子掏出手机，调出监控画面，“三天前，也是这个码，放进两个‘维修工’，顺走了真正的备份硬盘。”
那人闭嘴了。
“你们今晚砸的东西，都是假的。”老夫子站起身，对赶来的技术员说，“主数据早就迁到异地服务器，这些机器只是摆设。”
技术员愣住：“那……我们修啥？”
“修人心。”老夫子走向会议室，顺手捡起一块碎玻璃，扔进垃圾桶。
办公室里已经聚了不少人，都是被吵醒的夜班员工。有人抱着笔记本不敢放，有人盯着墙上那个“赔”字直发愣。
老夫子一脚踩上会议桌，拍了两下巴掌：“都看这儿！”
所有人安静下来。
“他们以为砸几台电脑就能吓住我们？”他扬手一指机房方向，“那里面连根有用的线都没有。真东西早藏好了。”
底下有人松了口气。
“但今天这事不能白干。”他声音沉下来，“设备坏了可以换，可要是怕了，那就真输了。”
他转头对秦先生安排好的联络人说：“联系保险公司，报损清单明天一早交上去。再找两家维修公司，天亮前把现场清理完。”
然后他走到被砸的宣传板前，撕下一条垂着的横幅，反手贴在墙上，写下四个大字：**照常营业**
有人笑了，气氛慢慢活过来。
老夫子回到监控室，调出最后三十分钟录像。他发现一件事——那三个打手进来之前，门禁系统曾自动刷新过一次权限列表，而那次操作的Ip地址，归属地竟然是老赵名下的网络服务公司。
他把视频片段截下来，连同通话录音一起打包，上传到司法存证平台。刚点完确认，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未知号码。
他按下接听，放在耳边。
“老夫子。”电话那头的声音低得像贴着地面爬，“你抓了张伟，我不怪你。可你让我丢脸，这就不好了。”
是老赵。
“现在你公司一片狼藉，员工人心惶惶。”他顿了顿，“你以为你是赢家？”
老夫子没说话，打开金手指的语音分析功能。
【情绪波动峰值锁定，说谎概率92.7%】
“那三个工人，跟我没关系。”老赵继续说，“他们是社会闲散人员，趁夜闯入搞破坏，你凭什么赖我头上？”
“那你猜我现在手里有什么？”老夫子终于开口。
“哦？证据？监控？那些玩意儿法院认不认还不一定。”老赵笑了一声，“我告诉你，游戏才刚开始。”
“我已经把你的威胁录音了。”老夫子看着屏幕上正在运行的分析程序，“还有你刚才撒谎时的心率变化，也都记下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狠。”老赵的声音冷了下来，“咱们走着瞧。”
电话挂断。
老夫子把录音文件重新命名，加上时间戳，再次上传至云端备份。他走出监控室，迎面是满地碎片。一台显示器斜靠在墙边，屏幕裂了，但还在闪，映出他模糊的脸。
他弯腰捡起半张被撕坏的战略图，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人急着销毁时硬扯下来的。图纸上有个标记点，写着“q3上线”，旁边画了个箭头指向“核心算法迁移”。
他盯着看了两秒，忽然意识到什么。
这张图不该出现在这里。它属于绝密文档，平时锁在保险柜里，只有高层和项目组能接触。
可现在，它被人从文件堆里抽出来，撕了一半，丢在地上。
说明来的人目标明确。
不只是泄愤。
他们是来找东西的。
老夫子握紧图纸，快步走向档案室。门锁被撬了，柜门大开，几份标着“内部”的文件散落在地。他翻了翻，少了两本。
一本是客户数据汇总，另一本……
是大番薯上周提交的测试报告草稿。
他皱眉。那份报告里提到了新系统的漏洞模拟方案，虽然内容粗糙，但如果被人拿去逆向推导，未必不能找出防御弱点。
他立刻打电话给大番薯。
“喂？”那边声音迷糊，“几点了……”
“你现在在家？门锁好了吗？”
“啊？我在家啊，刚吃完泡面睡觉……”
“听着，别出门，手机保持畅通。”老夫子挂了电话，转身往楼下走。
刚到大厅，保安跑过来：“外面有辆车，停在角落好一会儿了，车窗贴膜，看不清里面。”
老夫子抬头望去。
那是一辆黑色轿车，引擎没熄，尾灯泛着暗红光。停的位置正好避开所有摄像头盲区。
他慢慢走过去，手插进外套口袋，握住随身带的记录仪。
车窗缓缓降下一条缝。
里面坐着一个人，戴着帽子，手里捏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大番薯，站在茶水间门口，手里端着杯子，背景是公司LoGo墙。
那人把照片贴在玻璃上，轻轻敲了两下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