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系统太毒舌,陛下受不了

顺原路的安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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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彩灯下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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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会的计划宏大而缥缈,如同悬在冬日夜空中的一轮寒月,明亮,却遥远得有些不真实。要将这看似异想天开的计划落到实处,需要的是无数细致入微、甚至枯燥繁琐的准备。其中至为关键的一环,便是必须在皇会正式开始前,秘密制作出一批数量可观、形态各异且能完美融入节日氛围的风筝。这些风筝不仅要能飞得高、飞得稳,更重要的,是必须能承载AI洪武提供的那个所谓“信力引导程序”——实际上,是利玛窦神父根据AI给出的、远超时代的精密图纸,呕心沥血改造出的、一批极其微小而脆弱的能量谐振器。

这个艰巨而需要耐心与技巧的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与“风筝魏”老先生有旧、且曾成功合作制作过大型侦察风筝的陈远和沈青璃肩上。魏老那间堆满竹篾、绢帛、颜料罐的僻静作坊,再次成为了他们临时的秘密工坊。

年关将近,天津卫的年味也如同渐渐煮沸的水,开始冒出温热的气泡。连魏老这僻静得几乎被人遗忘的小作坊门外,也不知被哪位好心邻居挂起了两盏简陋却透着喜气的红灯笼,晕开一圈朦胧而温暖的光晕,勉强驱散着巷口的黑暗。作坊内,一只小小的炭盆烧得正旺,橙红色的火苗跳跃着,不仅驱散了冬夜刺骨的寒意,也在墙壁上投下两人忙碌而专注的、不断晃动的影子。

经过此前多次的合作与磨合,陈远和沈青璃在扎制风筝这项技艺上,已然形成了惊人的默契与娴熟。陈远主要负责风筝主体结构的计算、竹篾的选材与烘烤弯曲、以及整体的骨架搭建,他来自现代的知识体系和系统辅助,让他对结构的稳定性和空气动力学有着超越时代的理解。而沈青璃则凭借着她那武者特有的稳定双手和超凡的耐心,负责最精细的裱糊、彩绘,以及那最关键的、将比指甲盖还小的谐振器完美嵌入并固定在风筝骨架核心位置的工序。

一只只象征着吉祥如意、年节喜庆的“锦鲤跃龙门”、“五蝠捧寿”、“大红福字”风筝的雏形,在两人手中渐渐变得丰满、立体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竹篾特有的清香、自制浆糊略带微酸的气味,以及各种矿物颜料混合的独特气息。作坊里很安静,只有竹条在火焰上烘烤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弯曲定型时谨慎的用力声,以及柔软画笔饱蘸颜料后,落在光滑丝绢上那极其细微的沙沙声。

或许是被窗外隐约传来的、谁家孩童迫不及待燃放的零星鞭炮声和嬉闹声所感染,或许是因为经历了连日的亡命奔逃、生死危机后,这短暂而宁静的劳作时光显得格外珍贵,陈远看着手中那只逐渐成型、线条流畅的锦鲤风筝,忽然想起了什么,手中的动作慢了下来,轻声开口道,声音在安静的作坊里显得格外清晰:

“小时候……嗯,在我家乡那边,过年的时候,也兴放风筝。”他斟酌着用词,尽量避免暴露太多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信息,语气里带着一种遥远的怀念,“我父亲……算不上手巧,但每年都会抽出时间,给我扎一种最简单的‘屁帘儿’,就是几根竹条,糊上厚厚的毛边纸,后面还得拖着几条长长的纸条当尾巴。那时候,没什么像样的玩具,能跟着一群半大孩子,在麦地里撒欢儿跑,看着那丑丑的‘屁帘儿’歪歪扭扭地飞上天,心里就觉得,是顶顶了不起、顶顶快活的事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用浸过蜡的细绳捆绑着竹节,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沉浸于回忆中的、柔和的笑意。那段属于“前世”的、模糊而温暖的童年记忆,在此刻静谧安全的氛围下,悄然浮上心头,带着阳光、泥土和寒风的味道。

【系统行为分析:宿主正在尝试使用“怀旧叙事”及“分享私人记忆”技能,意图拉近与目标人物的社交及情感距离。环境氛围评估:良好,适宜进行轻度情感交流。】

【故事感染力实时评分:6.5分(满分10分)。故事内容质朴,具有一定普世情感共鸣点,但细节描绘略显平淡。情感渲染力中等,效果高度依赖倾听者(沈青璃)的共情能力与配合度。】

【备注:沟通技巧虽仍显青涩,但自然不做作,动机纯粹,持续性投入及增加细节描绘或可显着提升效果。】

沈青璃正用一支极细的狼毫笔,屏息凝神地为一只蝙蝠风筝点染那最后一笔、也是画龙点睛的关键一笔。闻言,她手腕极其稳定,笔尖没有丝毫颤抖,完美地完成了点染,但手上的动作却随之微微一顿。她没有立刻抬头,只是那浓密卷翘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仿佛被那平淡叙述中不经意流露出的、一丝属于遥远童年的纯粹温情轻轻触动了心弦。沉默了片刻,她才几不可闻地低声道:“是么。”

她没有追问他的“家乡”究竟在何处,也没有质疑他话语中那些略显奇怪、与此地风俗迥异的用词(如“屁帘儿”),只是安静地听着,如同静谧的湖泊映照流云。

陈远感受到这无声的鼓励,心中微暖,继续一边忙活一边说道,语气中多了一丝命运的感慨:“后来……人长大了,要念书,要工作,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好像总有忙不完的借口,就再也没那份闲心,也没那个机会放过风筝了。没想到,阴差阳错,到了这里,反而又重新捡起了这小时候的手艺。”他手下动作不停,小心翼翼地将一枚小巧精致、闪烁着微弱金属光泽的谐振器,用特制的软胶嵌入锦鲤风筝头部的骨架空腔中,“而且,还越做越复杂,越做越讲究了,都快成精密仪器了。”

沈青璃终于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炭盆跳跃的火光在她清澈如寒潭的眸中映出两点暖色的光晕,冲淡了几分平日里的清冷,透出一种罕见的柔和。她轻轻放下那支细笔,拿起另一只已经裱糊好福字图案、等待安装谐振器的风筝骨架,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却似乎比往常少了几分刻意的疏离:

“我幼时……常在家族的海船上。”她的目光似乎透过眼前的风筝,看到了遥远的海平面,“见过水手们闲暇时,用破损的旧帆布和废弃的缆绳边角料扎制风筝,很大,很粗糙,但能借着海风飞得极高,几乎要没入云层。他们用它来测风向,判断天气……或者,有时候就只是单纯地看着它在天上变成一个小点,想象着岸上此时或许正有的……热闹烟火。”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及自己模糊的、属于家族变故前的过去,虽然依旧含蓄、简洁,如同海上的薄雾。陈远立刻屏住了呼吸,连手中的动作都下意识放轻了,生怕任何一点声响都会惊扰这难得的倾诉。

“后来……”她顿了顿,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却深刻的阴霾,那是滔天巨变、家族倾覆留下的冰冷烙印,但她没有细说,只是话语巧妙地一转,如同轻舟掠过暗礁,“便很少再有心思看风筝了。手中持剑时,眼中便只有需要锁定的目标,和周身可能存在的威胁。”

她的语气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陈远心中微微一紧,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疼惜。他仿佛能看到一个本该在家族庇护下、享受大海与天空广阔的女孩,如何在突如其来的风暴后,将那份对简单的快乐(比如看风筝)的向往深深埋藏,被迫以冰冷的剑锋和绝对的警惕武装自己,独自面对世界的凛冽。

“但现在这样……也挺好。”陈远看着她被炭火映照得有些柔和的侧脸,语气格外真诚,“至少,我们现在一起做的这些风筝,是为了守护一些东西,是为了让更多人能安心地过个好年,能看到真正的、没有阴霾的烟火。而不是……为了破坏和杀戮。”

沈青璃没有立刻回应,也没有看他,只是重新低下头,专注于检查手中风筝骨架的每一处细节,指尖轻轻拂过竹篾的连接处。但陈远敏锐地注意到,她握着骨架那修长有力的手指,似乎比起往常稍稍放松了一些,不再那么紧绷如铁;那总是习惯性紧抿着、透露出坚韧与疏离的唇角线条,也几不可察地柔和、松弛了一瞬,仿佛冰雪初融的细微征兆。

两人不再多言,重新沉浸在各自的工序中,偶尔会因为一个技术细节低声交流一句,气氛宁静而融洽,甚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陈远将最后一枚谐振器仔细固定好,需要沈青璃用利玛窦特制的、具有极佳密封性和韧性的透明胶液,进行最关键的最后一步——密封加固,确保这娇贵的“心脏”在飞行中万无一失。他小心翼翼地将部件递过去,沈青璃伸手来接。

就在这交接的瞬间,陈远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了她的手上。那并非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玉手,指节分明而有力,带着常年握剑、练习暗器留下的、分布均匀的薄茧,却依旧显得修长、匀称,骨肉亭匀。此刻,这双手正灵巧而稳定地用小刮刀蘸取胶液,然后极其精准、均匀地涂抹在谐振器周围,动作流畅得如同一种艺术。他看着那双手在炭火昏黄光线下专注工作的样子,一时竟有些出神,忘记了松开递过去的部件。

【材料学分析:目标风筝(锦鲤型)当前结构强度过剩,主体骨架可承受约12级风力。谐振器固定点周边加固胶体涂抹厚度超出设计要求280%,存在轻微增重,但对飞行稳定性影响在可接受范围内。】

【系统备注:宿主是否想借此机会,与目标人物共同演绎一出“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的空中双人舞?本系统可提供《梁祝化蝶》或《天仙配》作为背景音乐(需支付少量积分兑换,支持包月套餐)。】

“线。”沈青璃忽然开口,清冷的声音如同碎冰落入玉盘,瞬间拉回了陈远飘远的思绪。

“啊?什么?哦!线!”陈远这才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在出神时,手里原本用来绑扎风筝骨架的、浸过蜡的结实丝线,不知何时竟被自己无意识地绞成了一团乱麻,死结套着死结。他脸上顿时一热,有些手忙脚乱地想去解开,却越急越乱。

【导航语音(切换至恨铁不成钢的天津大姨模式):嘛放风筝忆童年呢!您扎风筝就好好扎风筝,手底下的活儿没停,这眼珠子咋就老往人家姑娘手上跑呢?得!线都让您自个儿揉成乱麻团儿了!这叫嘛事儿?心乱了吧?这手它就不听使唤了!瞧您这点出息!”

陈远脸颊耳根都烫得厉害,赶紧低下头,笨拙地跟那团不听话的丝线“搏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沈青璃看着他这副少见的、带着大男孩般窘迫的狼狈样子,清冷的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自然地伸出手,从旁边线轴上重新理出一段顺滑的丝线,默不作声地开始进行风筝尾部平衡条的绑扎步骤,动作依旧行云流水。

就在这时,窗外,不知是哪家性急的孩童,亦或是哪户准备彻夜忙碌的人家,点燃了一挂更长的鞭炮,噼里啪啦的炸响声骤然变得密集而响亮,打破了夜的寂静,也炸开了一片浓浓的年节喧闹气息,仿佛在催促着新年的脚步。

作坊内,炭火偶尔噼啪一声,爆起几点火星,映照着一对在温暖光晕中并肩忙碌的男女。那些铺陈开的、色彩鲜艳的绢帛,那些已具雏形的、寄托着吉祥寓意的彩鸢,以及两人之间那无声流淌、却悄然滋长着的微妙默契,都在这辞旧迎新的氛围里,构成了一幅动荡岁月中,难得安宁而温暖的画面。而这些即将完成的、承载着特殊使命的风筝,也仿佛被注入了这份静谧中的力量,等待着在皇会的天空中,翩然起舞,搅动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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