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重，安全屋内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寂静。林凡站在窗前，目光如炬，透过木板的缝隙观察着街道。那些畸变体仍在向城东移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形成一股股令人不安的暗流。
王浩睡得很浅，当林凡轻轻推醒他时，他立刻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没有丝毫刚睡醒的迷茫——这是在末世中生存必须具备的素质。
“轮到你了。”林凡低声道，“有任何异常，立即叫醒我。”
王浩点头，接过林凡递来的军用夜视仪，悄无声息地移动到观察位置。林凡则靠在墙角，闭上眼睛。他并没有真正入睡，而是进入一种半冥想的状态，既能休息又能保持对周围环境的感知。
三小时的守夜轮换很快过去。当第一缕微光透过木板的缝隙照进屋内时，林凡准时睁开了眼睛。
“情况怎么样？”他走到王浩身边问道。
“那些怪物还在往东边去。”王浩的声音带着困惑，“就像...就像迁徙的动物一样。有几个甚至从我们楼下经过，但完全没注意到这里。”
林凡的眉头紧锁。这种现象太不寻常了。在前世，畸变体确实会聚集，但那是为了围攻幸存者据点或跟随活人的气息，而不是这样有组织地向特定方向移动。
“不管它们有什么目的，都与我们无关了。”林凡最终说道，“今天我们必须完成最后的物资准备，明天黎明就出发。”
两人迅速吃了简单的早餐——压缩饼干和瓶装水。林凡将最后一点巧克力分成两半，递给王浩一半。高热量食物在逃亡路上可能救命。
“清单上的重点是什么？”王浩一边检查弩箭一边问道。
林凡展开手绘的地图，指着两个标记点：“汽修店和便民超市。我们需要更多的燃油、备用零件、高能量食物和药品。”
他特别指向汽修店的位置：“这里优先级最高。你的越野车虽然改装过，但长途跋涉需要备用轮胎、机油和维修工具。我预感这一路不会平坦。”
王浩点头：“那家店我知道，老板是个改装车爱好者，店里应该有不少好东西。但距离有点远，要穿过两条主干道。”
“所以必须计划周全。”林凡的眼神锐利，“我计算过，从出发到返回，最多不能超过三小时。正午时分畸变体活动相对迟缓，是我们最佳的行动窗口。”
两人开始仔细准备装备。林凡将高斯手枪贴身藏好，主武器则是一把从体育用品店找到的反曲弓和二十支特制箭矢——安静且可回收。腰间的刀鞘里插着一把尼泊尔军刀，已经开刃，闪着寒光。
王浩选择了一把消防斧作为近战武器，背上弩箭，腰间别着砍刀。两人都穿着深色、耐磨的衣物，外套是特意找来的摩托车防护服，能提供一定保护。
“记住，”林凡严肃地交代，“除非万不得已，不要使用枪械。声响会吸引更多畸变体。优先使用冷兵器，一击毙命，不要缠斗。”
王浩认真点头：“明白，凡哥。”
林凡最后检查了系统空间内的物品。5立方米的空间已经装了四分之三，主要是药品、弹药和珍贵工具。预留的空间是为今天可能找到的重要物资准备的。
“出发。”
林凡轻轻移开门后的障碍物，两人悄无声息地溜出安全屋，迅速下楼。楼道内昏暗而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中轻轻回响。
到达一楼时，林凡举手示意停下。他从背包中取出一个小型潜望镜，通过门缝观察外面的情况。
街道上游荡着几只畸变体，但比昨天数量少了很多，大多步履蹒跚地向东移动。林凡注意到其中一只有着异常粗壮的手臂，几乎垂到膝盖；另一只的头部扭曲变形，嘴巴裂开到耳根，露出参差不齐的利齿。
“左侧三只，距离二十米；右侧一只，正在背对我们移动。”林凡低声通报情况，“跟着我，保持安静，沿着墙边阴影移动。”
两人如幽灵般溜出建筑，立即融入街道旁的阴影中。林凡打头阵，王浩断后，彼此保持五米距离，既能互相照应又不至于同时陷入危险。
海都市的街道已经面目全非。废弃车辆横七竖八地堵塞道路，碎玻璃和杂物散落一地。几具被啃食得只剩骨架的尸体躺在人行道上，苍蝇嗡嗡作响。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硝烟混合的气味。
林凡打了个手势，两人蹲在一辆翻倒的公交车后暂停前进。前方十字路口有更多畸变体在游荡，必须绕行。
“走这边。”林凡指向一条小巷，“穿过两个街区就能到汽修店。”
小巷狭窄而阴暗，堆满了垃圾和废弃物品。林凡敏锐地注意到墙上有几道深深的抓痕，新鲜程度令人不安。
“有什么东西从这里经过不久，”他低声道，“小心点。”
王浩握紧了消防斧，警惕地环顾四周。巷子里太安静了，连常见的虫鸣都没有，只有风吹过狭窄空间的呜咽声。
突然，林凡猛地举手握拳——停止前进的信号。他敏锐的听觉捕捉到前方拐角处有细微的摩擦声。
林凡示意王浩待在原地，自己悄无声息地向前移动，贴在墙角，慢慢探出头去。
一只畸变体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啃食着什么。林凡注意到它的手指异常伸长，指甲变得如刀片般锋利，正在熟练地剖开一具尸体的胸腔。
更令人不安的是，这只畸变体身上竟然挂着破布条似的衣物碎片，依稀能看出原本是某种制服。林凡的心沉了下去——这意味着它变异的时间不长，还保留着部分生前习惯，这种畸变体往往更加危险。
林凡向后打了个手势，示意目标只有一个。王浩点头表示明白。
林凡取下反曲弓，搭箭，拉满。瞄准那只畸变体的后脑勺。
嗖！
箭矢破空而去，精准地命中目标。畸变体猛地一颤，然后瘫软在地，不再动弹。
林凡没有立即上前，而是等待了整整一分钟，确认没有其他威胁后，才示意王浩跟上。
经过尸体时，林凡迅速拔出箭矢，在畸变体衣服上擦净血迹。王浩瞥了一眼被啃食的尸体，脸色变得苍白——那曾是一个年轻人，不会超过二十岁。
“别看，继续前进。”林凡低声道，“记住这种感觉，但别被它压垮。我们活着，才能让这样的悲剧少发生一些。”
王浩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走出小巷，汽修店就在街对面。卷帘门半开着，门口有几滩已经发黑的血迹，但没有看到尸体。
林凡仔细观察了对面的情况，然后打了个手势：“我先进，你掩护，三十秒后跟上。”
他如猎豹般迅速穿过街道，贴近汽修店外墙，再次确认安全后，弯腰钻过半开的卷帘门。
店内昏暗而混乱。工具散落一地，汽车零件被砸得粉碎，显然经历过抢劫或挣扎。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血腥味混合的怪异气味。
林凡迅速扫视整个空间。左侧是维修区，停着一辆被拆解一半的越野车；右侧是配件区和柜台；后方似乎是办公室和小仓库。
王浩按时跟进，看到店内的景象，不禁吹了声低哨：“被洗劫过了？”
“不像专业搜索，”林凡观察着痕迹，“更像是慌乱中的抢夺。好东西应该还在。”
他指向那个半开的小仓库门：“检查那里。我找找有用的工具和零件。”
两人分头行动。林凡径直走向配件区，目光扫过货架。大多数玻璃柜台都被砸碎了，里面的精密仪器被破坏殆尽，但一些笨重的工具和零件还完好无损。
“系统，扫描有价值的物品。”林凡心中默念。
淡蓝色的光屏展开，几个物品被高亮标记：一套高级维修工具、一箱未开封的全合成机油、几个不同型号的汽车滤清器、一套紧急补胎工具...
林凡迅速将这些物品收集起来，能塞进背包的塞背包，其他的准备等会儿用店里的推车运走。
“凡哥，过来看一下！”王浩的声音从仓库方向传来，带着一丝紧张。
林凡立即抓起弓，迅速移动到仓库门口。王浩正站在门口，指着里面。
仓库比想象中大，堆满了各种汽车零件和工具。但吸引注意的是角落里一个巨大的保险柜，柜门半开着，旁边躺着一具穿着工装服的尸体，手里还紧握着一把猎枪。
“小心点。”林凡示意王浩警戒，自己慢慢靠近。
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但致命伤明显是胸口的枪伤——人为的，不是畸变体造成的。保险柜里有几个文件袋和一些现金，但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似乎已经被拿走了。
林凡皱眉。这不是随意的抢劫，而是有目的的搜索。有人来过这里，寻找特定的东西。
“看看还有什么有价值的。”林凡对王浩说，自己则开始检查整个仓库。
在一堆旧轮胎后面，林凡发现了一个隐藏的储物柜，锁已经被破坏。里面空空如也，只留下一个长方形痕迹，似乎原本放着某种盒子或箱子。
“有人拿走了什么东西。”林凡喃喃自语。这种感觉很不好，仿佛有人在暗中进行着同样的准备工作。
王浩在另一边有了发现：“凡哥，这里有个地下储藏室！入口被箱子挡住了，但我能闻到汽油味！”
林凡立即过去帮忙。两人费力地移开几个沉重的箱子，露出一个暗门。林凡小心地拉开暗门，一股浓烈的汽油味扑面而来。
地下室里，整齐地放着十个密封油桶，旁边还有几个箱子，里面是各种汽车维修手册和高级工具。
“老板的私藏。”王浩兴奋地说，“这些油够我们跑上千里路了！”
林凡也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很好。把这些都搬上去，特别是那套电动工具和液压千斤顶。”
两人开始忙碌地将物资从地下室搬上来。就在这时，林凡的危机感知突然发出警报。
“有人来了。”他低声道，立即示意王浩安静。
街道上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不止一个人！
林凡迅速移动到卷帘门边，透过缝隙向外看去。五个男人正朝汽修店走来，手里拿着各种武器——砍刀、钢管，甚至有一把猎枪。他们衣着杂乱但看起来还算整洁，显然不是流浪的幸存者，而是有据点的团体。
为首的是个高个子男人，脸上有一道疤痕，手里转着一把手枪，神态嚣张。
“快点，老板说必须找到那个黑盒子，”疤痕脸对同伴说，“上次来得匆忙，没仔细搜。”
林凡的心一沉。这些人就是之前来过的！他们要找的东西可能还在店里！
他迅速退回店内，对王浩打手势：“不友善的幸存者，五个，有武器。准备应对。”
王浩脸色凝重，握紧了消防斧：“怎么办？硬拼还是躲起来？”
林凡快速思考。对方人数占优，有枪，硬拼风险太大。但躲藏也有风险，如果他们进行彻底搜索，很可能被发现。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畸变体的嚎叫，紧接着是更多的回应声。街道上的那群人明显紧张起来，加快了向汽修店移动的脚步。
林凡灵机一动，有了个危险但可能有效的计划。
“王浩，帮我挪开那个油桶，”林凡指着刚才从地下室搬上来的一桶汽油，“然后躲到那辆拆解的越野车后面去。等我信号，就准备冲出去。”
王浩虽然不明白林凡想做什么，但还是立即照做。
林凡则迅速找到一捆细绳和几个空金属罐，快速布置起来。当脚步声已经到了店门外时，他刚刚完成布置，敏捷地翻滚到一台大型机械后面藏好。
“妈的，门怎么又关上了？”疤痕脸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上次我们走的时候没拉下来吗？”另一个声音问道。
“别废话了，快点进去。刚才的叫声不太对劲，我感觉有什么大家伙在附近。”
卷帘门被哗啦一声推起，五个人陆续走进店内。疤痕脸明显是头领，谨慎地扫视着店内情况。
“分头搜，特别是办公室和仓库。那个黑盒子可能藏在什么地方。”
两人走向办公室，两人走向仓库，疤痕脸自己则在主店里巡视。林凡屏住呼吸，看着一个瘦小男子正向自己布置的陷阱区域走去。
就是现在！
林凡从机械后猛地掷出一个螺母，精准地打在远处的一个金属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什么声音？”所有人都警惕起来，转向声音来源。
就在这一瞬间，那个瘦小男子绊到了林凡设置的绊线。一连串空罐子哗啦作响，同时一个油桶被绳索拉动，轰然倒地，汽油汩汩流出。
“妈的！有陷阱！”疤痕脸大叫，立即举枪对准声音来源方向。
但更糟糕的是，汽油迅速流淌，接触到了林凡故意放置的一个还在发红的电子元件——那是从某台损坏设备上拆下来的。
轰！
汽油瞬间被点燃，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着火了！快出去！”一群人惊慌失措，冲向门口。
林凡看准时机，对王浩大喊：“现在！从后门走！”
他早已侦查过，汽修店有个后门，通向后巷。两人抓起最重要的几样工具和两桶汽油，冲向后方。
“站住！”疤痕脸发现了他们，举枪射击。
砰！子弹打在金属架上，火花四溅。
林凡反应极快，回身一箭射出，虽未命中目标，但成功迫使疤痕脸寻找掩护。趁着这个间隙，两人已经冲到后门。
“王浩，油桶！”林凡喊道。
王浩立即明白，将一桶汽油向后泼洒，形成一道火焰屏障，暂时阻挡了追兵。
两人冲出后门，进入小巷。但前方的景象让他们的心沉入谷底——三只畸变体被枪声和火焰吸引，正朝这个方向冲来！其中一只格外强壮，身高近两米，手臂畸形膨大，宛如两柄重锤！
前有畸变体，后有追兵，陷入绝境！
林凡迅速评估形势。返回汽修店等于自投罗网，与畸变体硬拼风险极大...
他的目光落在小巷一侧的防火梯上。
“向上爬！”林凡果断下令，“到屋顶去！”
王浩立即开始攀登，林凡断后。当那只巨臂畸变体冲到下方时，林凡猛地将手中那桶汽油倾泻而下，随后掷出一个点燃的打火机。
轰！火焰瞬间包裹了畸变体，它发出痛苦的嚎叫，疯狂地挥舞着燃烧的手臂，暂时阻挡了后面的追兵。
林凡迅速爬上防火梯，到达屋顶。王浩已经在那里，正紧张地看着下方。
“这边！”林凡指向相邻建筑的屋顶，“我们可以从屋顶上移动，避开下面的麻烦！”
两人在屋顶上奔跑跳跃，下面是熊熊燃烧的汽修店和混乱的场面。枪声、嚎叫声、喊叫声混成一片，更多的畸变体被吸引过来。
跑了几个街区后，两人暂时安全，停在一栋公寓楼的屋顶上喘息。
“妈的，太险了。”王浩喘着粗气，“那些是什么人？”
“不知道，但显然他们也在找什么东西。”林凡皱眉，“那个‘黑盒子’...我怀疑不是普通物品。”
他回想起保险柜旁那具尸体手中的猎枪。也许汽修店老板知道那个盒子的价值，为此付出了生命。
“我们的收获...”王浩看着手中仅存的两桶汽油和几件工具，沮丧地说。
林凡却微微一笑，拍了拍背包：“主要目标已经达成了。工具、零件，还有这个——”
他从背包中取出一个小型金属盒，打开后里面是各种汽车电路保险片和精密的传感器。
“汽修店最值钱的东西之一，”林凡解释道，“特别是现在，车辆电子系统大面积故障，这些零件比黄金还珍贵。”
王浩惊讶地看着盒子：“你什么时候拿的？”
“布置陷阱的时候顺手拿的。”林凡收起盒子，“不过你说得对，我们还需要更多物资。超市还得去一趟，但要更加小心了。”
两人休息片刻后，继续在屋顶上移动，向计划中的便民超市前进。屋顶路线比街道安全得多，大多数畸变体不会攀爬，而且视野开阔，可以提前发现危险。
一小时后，他们到达超市所在的街区。从屋顶俯瞰，超市门口游荡着十几只畸变体，似乎被锁在门内的什么东西吸引着。
“看起来不好进去啊。”王浩低声道。
林凡观察着情况，目光最终落在超市屋顶的通风系统上：“不从正面进。屋顶应该有维修入口。”
他们小心地移动到超市屋顶，果然发现了一个维修用的活板门。林凡用工具撬开锁具，两人悄无声息地进入黑暗的通风管道。
管道内狭窄而昏暗，弥漫着食物腐烂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恶臭。林凡打头，王浩紧随其后，在迷宫般的管道中爬行。
根据记忆中的超市布局，林凡朝着食品区和药品区的方向移动。很快，他们找到了一个通风口，向下望去是超市的货架区。
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超市内部被洗劫过，货架东倒西歪，商品散落一地。更可怕的是，至少有二十多只畸变体在店内游荡，其中一些明显发生了变异——有一只的舌头变得极长，如触手般在空中摆动；另一只的背部隆起，形成某种甲壳状结构。
而在超市最深处的药品区，隐约可见几个人影在移动——是幸存者！他们似乎被困在那里，用货架搭建了临时屏障，但周围的畸变体正在不断冲击着障碍物。
“有人还活着！”王浩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激动。
林凡的表情却更加凝重。救援被困者风险极高，很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但见死不救...
他的目光落在药品区那些尚未被洗劫的货架上。抗生素、止痛药、消毒用品——正是他们最急需的物资。
就在林凡权衡利弊时，超市前门突然传来巨大的撞击声！一群体型更大的畸变体正在冲击入口，玻璃门已经出现裂痕！
下面的幸存者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恐慌开始蔓延。屏障后的一个年轻女子忍不住发出惊叫，虽然立即被同伴捂住嘴，但已经足够引起注意。
附近的畸变体更加疯狂地冲击屏障，货架开始摇晃，似乎随时可能倒塌。
“他们撑不了多久了。”王浩焦急地说，“凡哥，怎么办？”
林凡快速思考。直接下去救援等于自杀，但也许有别的办法...
他的目光落在超市的消防系统上。
“有办法了。”林凡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你留在这里，用弩箭尽可能吸引畸变体的注意力。我去启动消防系统，喷水声或许能干扰它们的感知。”
“然后呢？”
“然后我们趁乱从通风系统直接下到药品区，能拿多少药就拿多少，必要时可以带上一两个幸存者，但优先保证物资和安全。”
王浩点头表示明白。计划风险很大，但或许是唯一的机会。
林凡迅速向消防控制室的方向爬去，王浩则留在通风口，开始用弩箭精准射击离药品区最远的畸变体，吸引它们的注意力。
几分钟后，超市的消防喷淋系统突然启动！水流从天花板各处喷涌而出，形成一片水幕。畸变体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干扰，变得混乱而迷失方向。
就是现在！
林凡已经返回，撬开药品区上方的通风口：“下去！快！”
两人先后跳下，落在药品区的屏障后。被困的幸存者吓了一跳，随即意识到是救援，眼中燃起希望。
“有多少人？”林凡迅速问道，同时开始将架上的药品扫入背包。
“四个...不，五个，包括一个孩子。”一个中年男子回答，他似乎是这群人的临时领袖，“谢谢你们，我们还以为...”
“没时间客气了。”林凡打断他，“想要活命，就帮忙收集药品，特别是抗生素和止痛药。我们只有几分钟时间。”
幸存者们立即行动起来，帮助收集药品。林凡注意到那个孩子——一个小男孩，不会超过十岁，正蜷缩在角落，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破旧的玩偶，眼神空洞。
前门处的撞击声越来越响，玻璃已经开始碎裂！更多畸变体即将涌入！
“够了！准备撤离！”林凡下令，背包已经塞满，“跟紧我们，从屋顶走！”
就在他们准备攀回通风管道时，那个小男孩突然挣脱母亲的手，冲向不远处的一个角落——他的玩偶掉在了那里！
“小明！回来！”母亲惊恐地尖叫。
但已经太迟了。一只畸变体突破水幕的干扰，发现了小男孩，嚎叫着扑过来！
王浩反应极快，猛地投出手中的消防斧。斧头旋转着飞出，精准地劈入畸变体的头颅，它踉跄几步，倒在地上抽搐。
但更多的畸变体被声音和动静吸引，正向这个方向涌来！同时，前门终于被彻底撞开，一群新的畸变体涌入超市！
“快走！”林凡大吼，一把抱起吓呆的小男孩，将他塞进通风口，“王浩，断后！”
众人慌忙爬回通风管道，王浩最后一个上来，勉强避开一只畸变体伸来的利爪。
他们在管道内爬行，身后传来畸变体疯狂的撞击声和嚎叫声。终于回到屋顶后，林凡立即关闭并锁死活板门。
暂时安全了。
幸存者们瘫坐在屋顶上，喘着粗气，既庆幸又后怕。那位母亲紧紧抱着儿子，泣不成声。
林凡和王浩检查收获——药品拿到了不少，但代价是暴露了行踪，还多了五个需要照顾的幸存者。
“谢谢你们，”中年男子走上前，伸出手，“我叫陈明，曾是这里的经理。如果没有你们...”
林凡与他握手，但表情严肃：“现在道谢还太早。我们有自己的安全点，但资源有限，不能带所有人回去。”
陈明的脸色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
“意思是你们需要自己寻找庇护所。”林凡直言不讳，“我们可以分给你们一些食物和药品，指出相对安全的方向，但之后的生死，看你们自己。”
王浩欲言又止，但最终没有说话。他知道林凡的决定虽然冷酷，但现实如此。
陈明沉默片刻，最终艰难地点头：“我明白。能给我们一个机会，已经比大多数人幸运了。”
林凡从背包中分出部分药品和食物，又给了他们一把从汽修店找到的扳手作为武器。
“向西走，尽量走屋顶路线。听说西郊有军队设立的避难所，但不确定是否还在运作。”林凡指示道，“避免与任何幸存者团体接触，现在的人比怪物更危险。”
陈明郑重道谢，带领其他幸存者准备离开。那位母亲抱着孩子走到林凡面前，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救了我的孩子。愿上帝保佑您。”
林凡只是点点头，目送他们消失在屋顶的另一端。
“你觉得他们能活下去吗？”王浩轻声问。
“可能性不大，但有一线希望。”林凡转身开始整理装备，“比死在那超市里强。”
夕阳开始西下，天色渐暗。两人必须在天黑前返回安全屋。
返程相对顺利，他们利用屋顶路线避开大多数危险，只遭遇了几只落单的畸变体，都被悄无声息地解决。
当安全屋的大门在身后关上时，两人都不禁长舒一口气。最后一次物资搜索完成了，虽然过程惊险，但主要目标都已达成。
林凡清点着收获：宝贵的药品、汽车零件、工具，还有两桶汽油。系统空间也装满了最珍贵的物资。
但当他检查从汽修店拿到的那个金属盒时，发现底部似乎有什么东西。打开暗格，里面不是电路元件，而是一块奇怪的黑色晶体，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
更令人不安的是，晶体旁边还有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他们知道你有系统。小心内鬼。”
林凡的心猛地一沉。纸条是谁放的？什么时候？为什么现在才发现？
他看向正在整理物资的王浩，眼神变得复杂而深邃。
明天的撤离之路，似乎比想象中更加危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