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苏沫和沈言之的谈话确实主要集中在项目上。
沈言之知识渊博，谈吐风趣，丝毫没有学长的架子。他不仅能精准指出苏沫方案中的问题，还能引经据典，讲述许多老城区的历史典故和规划理念，让苏沫听得入迷，受益匪浅。
“学长你懂好多啊。”苏沫由衷赞叹。
“只是比你多吃了几年饭而已。”沈言之谦和地笑笑，用公筷给她夹了块排骨，“尝尝这个，这家招牌菜。看你好像有点挑食，光吃青菜可不行。”
这个自然而体贴的动作让苏沫怔了一下，连忙道谢。她忽然想起厉辰也总是这样，一边嫌弃她挑食，一边把她不爱吃的都夹走。
想到厉辰，她下意识地看了眼手机，看到了他那条言简意赅的「在哪？」。她笑着回复了，并没多想。
吃完饭，沈言之坚持送苏沫回宿舍。夜晚的校园很安静，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今天聊得很愉快。”走到宿舍楼下，沈言之停下脚步，温和地看着苏沫，“你的很多想法让我很受启发。希望后续合作顺利。”
“是我跟学长学到了很多。”苏沫真诚地说。
沈言之点点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周末城市规划协会有个关于‘城市记忆’的学术沙龙，有不少业内大佬参加，内容应该对你的项目很有帮助。我这边多一张邀请函，有兴趣一起去听听吗？”
这是一个很难得的学习机会。苏沫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有些犹豫。周末……她原本隐约期待着厉辰会不会约她。
“不用担心时间冲突，”沈言之仿佛看穿她的顾虑，体贴地补充，“沙龙就在学校附近的会展中心，半天就结束。结束后我们可以直接去项目基地实地看看。”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且不专业了。苏沫点点头：“好，谢谢学长。”
“那周六早上九点，我在会展中心门口等你。”沈言之微笑，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和而清澈，“早点休息，晚安。”
“学长晚安。”
看着苏沫走进宿舍楼，沈言之才转身离开。他脸上的温和笑意慢慢敛起，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校园论坛的页面，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意味不明的弧度。
苏沫回到宿舍，心情因为获得新机会而雀跃。她给厉辰发了条消息：「我回到宿舍啦~今天陈教授找我参与一个新项目，还有位很厉害的沈言之学长带我好开心！」
她期待着厉辰会为她高兴，或许还会有点小醋意？就像之前对林浩那样。
然而，厉辰的回复迟迟不来。直到她洗漱完躺上床，手机才震动了一下。
只有一个字：「嗯。」
苏沫看着那个冷冰冰的“嗯”，心里咯噔一下。他不高兴了？为什么？因为她和学长吃饭？还是……他根本不在意了？
苏沫：就一个？他怎么了？忙累了？还是……嫌我烦了？
她试探着又发了一条：「你程序调得怎么样啦？顺利吗？」
这次，石沉大海。
苏沫握着手机，心里那点雀跃慢慢被不安取代。窗外月色皎洁，她却忽然觉得有些冷。明明才刚靠近一点，怎么好像又隔了很远？
而机房里，厉辰看着屏幕上苏沫那条充满分享欲的消息，手指悬在键盘上许久，最终却烦躁地合上了电脑。
沈言之。他默念着这个名字，眼神在昏暗的机房里显得晦暗不明。
厉辰：很厉害？很开心？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