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的手指还停在翡翠吊坠上，玉简突然震动。她立刻停下动作，眼神一冷，转身朝书架走去。
刚才那阵信号残留来得不是时候。她刚处理完南码头的爆炸，躲过狙击手，又封了tx-09的追踪符，体力没完全恢复。但现在不是调息的时候。
书架第三层，橡木材质，老式款式，表面有几道划痕。她记得搬进来那天就注意过，但没细查。现在玉简明确提示信号源在这里，她不能再装不知道。
她把地球仪拿下来，手指摸到底部，发现拧动时有点卡。用力一转，底座松开，露出一个小暗格。里面躺着一张泛黄的纸条。
展开后，上面是一串数字：7-4-1-9-3-6-2-8-5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妈妈留下的密码，别让别人看见。”
姜昭呼吸顿了一下。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没出声，也没眨眼。然后迅速收起纸条，指尖夹着它，走到墙角桌子旁。桌上点着蜡烛，火光晃了一下。
她不能开灯。
窗外巡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皮靴踩在石板路上，节奏稳定。还有两分钟就会经过这栋楼。她必须在那之前完成解密，或者至少确认信息真伪。
她从空间戒指取出一块灵泉水凝成的水镜，掌心托着，把纸条贴上去。水镜立刻映出数字序列，没有反光，不会被外面看到。
“输入玉简。”她在识海里下达指令。
玉简开始解析。进度条缓慢爬升，显示“匹配中”。与此同时，她靠墙站着，耳朵听着窗外动静。脚步声已经到了隔壁街口，拐弯了。
突然，识海一阵波动。
【检测到私人频段信号，频率Id：cYS-07】
姜昭瞳孔微缩。
楚云裳——母亲的名字缩写。
下一秒，一段影像自动播放。全息画面在她识海浮现，一个女人坐在昏暗房间里，手里握着一块和她一模一样的玉简。
是楚云裳。
她看起来比记忆里年轻，穿着旧式长衫，头发挽成髻。脸上有疲惫，但眼睛亮着。她对着玉简轻笑：“昭昭，若你看到这段……妈在延安等你。”
声音断断续续，带着电流杂音，像是多次中断重传的结果。
影像只有十秒。说完这句话，画面就消失了。
姜昭站在原地，没动。
她知道这不是幻觉。玉简不会伪造血脉共鸣信号，也不会模拟母亲惯用的加密频段。这个频段是她穿越多个世界后第一次见到的原始代码，属于初代宿主权限。
也就是说，这张纸条是真的。母亲真的留下过这条信息。
而且她提到了延安。
姜昭立刻调出玉简地图。三维投影在识海展开，整个城市结构浮现。几秒后，一个红点闪烁起来，在城北老城区，标注为“安全屋b-7”。
【检测到血脉共鸣信号，建议优先访问】
她记下了坐标。
这时，窗外的脚步声已经走远。街道恢复安静，只剩远处消防车还在响。她低头看手中的纸条，把它小心折好，放进空间戒指最内层。
不能留在身上。明天去特工处开会，万一搜身会被发现。
她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条缝。外面黑漆漆的，路灯昏黄，照着湿漉漉的地面。巷子里没人，黄包车也收摊了。
她吹灭蜡烛。
屋里瞬间暗下来，只有玉简在识海发出微弱金光。她靠着窗框站定，左手按在枪柄上，右手轻轻摩挲着翡翠吊坠。
脑子里闪过一个名字：青鸟。
母亲旧部，电报专家。如果真有地下交通站，这个人一定知道怎么联系。但她不能直接找，得先确认对方身份是否可信。
她回忆起军统档案里的记录。青鸟代号出现过两次，一次是三年前截获日军密电，另一次是去年破译共党联络网。但所有文件都注明“信息来源保密”，连处长都没权限调阅。
说明这个人不在明面系统里。
她得想办法接触，又不能暴露自己拿到了母亲的密码。
外面彻底安静了。连警笛都停了。
她站在黑暗里，没动。地图上的红点还在识海闪烁，像一颗不肯熄灭的星。
她知道明天开会一定会有人使绊子。周维安通敌的事曝光后，内部肯定要洗牌。处长不会让她轻松接手调查权，一定会派其他人牵制。
但她不在乎。
只要能把b-7的安全屋摸清楚，其他都是小事。
她闭眼调息一圈《大品逍遥决》。灵气流转全身，识海里的扶桑树轻轻晃了一下，叶片泛起淡蓝光晕。
体力恢复了些。
她睁开眼，看向窗外。月亮从云层里露出来一点，照在对面屋顶上。一只麻雀飞过，翅膀扑棱了一声。
她忽然想起什么。
拿出水镜，重新调出那串数字：7-4-1-9-3-6-2-8-5
这串数列太规整了。不像随机密码，倒像某种顺序编号。
她试着拆分：7、4、1、9、3、6、2、8、5
从小到大排列：1、2、3、4、5、6、7、8、9
正好是九个数字，缺了个0。
她心头一跳。
这不是密码本身，而是钥匙的位置提示！
比如第七页第四行第一个字，第九段第三行第六个字……这种格式常见于旧式电报本。
她立刻想到裁缝铺那张地图。上面有值班表、巡路线、信号塔分布。会不会就是加密载体？
但她现在不能出门。巡逻队每半小时绕一次街区，刚走完一轮，下一轮很快就会回来。
她只能等。
她靠在窗边，手指无意识敲着枪柄。一下，一下，节奏很稳。
识海里，玉简自动更新状态：【任务进度+0.5%】【寿命剩余：2个月零7天】
她没看这些。
她只盯着那个红点。
延安……母亲等在那里？
她不信什么亲情召唤。这个世界早就没了温情。但她信线索。这是她穿书以来，第一次拿到指向明确地点的母亲遗言。
不管是不是陷阱，她都要去。
外面传来钟声，凌晨两点。
她依旧站着，旗袍裹身，身形笔直。眼神落在远处屋顶边缘，那里有一片瓦松动了，正随着夜风微微颤动。
她忽然抬手，把吊坠塞进衣领里。
然后右手缓缓抽出左轮，检查弹匣。十发子弹，全部填满。她把枪放回腰侧，动作很轻。
脚步声又来了。
这次是从东边来的，比之前快，像是有人跑步。
她眯眼看向巷口。
一个人影出现在拐角，穿着灰色长衫，手里拎着个皮箱。走路姿势有点跛，左脚落地时明显用力不够。
她认出来了。
是今晚被她塞进货箱的林小川。
他醒了，还逃了出来。
而且没往黑狐那边跑，反而朝着这栋楼来了。
姜昭眼神一沉。
她没动，也没出声。只是把枪握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