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把玉简按在心口，闭上眼。
外面风声停了，窗纸也不响了。她没去管那些议论，也没回头。三日后生死台的事，现在说再多都没用。能活下来的人，才配谈规矩。
她盘腿坐下，指尖轻点眉心。识海瞬间开启，小世界浮现眼前。灵田翻土，灵泉喷涌，十倍流速的时间开始运转。洗髓丹还在灵田中央金光流转，差一点就能成熟。
但现在等不了了。
玉简震动了一下，一行字浮现在她意识里：【引气入体，需破心魔】
她冷笑。心魔？不就是原主那点破事吗？
画面立刻出现——林轩站在高台上宣读退婚书，周围弟子哄笑。她跪在地上被人踢踹，三年无人问津。最后死在荒野，连尸首都被野狗啃食。
这些记忆像刀子一样往脑子里扎。
姜昭没躲。她直接迎上去，对着幻象里的自己说：“你说你是废物？那你现在睁眼看清楚。”
话音落下，她调动灵泉，神魂之力猛然爆发。水流冲刷经脉，灵气逆冲任督二脉。剧痛袭来，像是有人拿锯子割她的骨头，但她咬牙撑住。
社畜加班到猝死都挺过来了，这点疼算什么。
玉简残页开始发光，碎片化的口诀一点点拼接。《大品逍遥决》第一重运行路线在她脑中成型，还缺最后一段。
她靠现代推演能力补全，强行引导天地灵气入体。识海剧烈震荡，心魔兽发出尖啸，化作黑影扑向她。
姜昭抬手，一道灵气剑气劈出，正中心魔额头。黑影炸开，化作烟尘消散。
成了。
体内经脉拓宽，灵气如江河奔腾。头顶缓缓形成新的灵气漩涡，比之前大了一圈。小世界灵田震动，洗髓丹“咔”地裂开一道缝，药力提前释放。
她睁开眼，瞳孔泛金，发尾蓝光一闪即逝。
门外天色还是黑的，屋内却亮了起来。不是灯，是她身上溢出的灵气凝成薄雾，在空气中流转。
她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脚。体质重塑完成，引气速度翻了十倍不止。三天后生死台，林轩不够看。
她没急着出门，而是重新布下禁制，确认无人窥探后，才推开房门。
清晨的扫尘院安静得很。露水挂在草叶上，几个早起的弟子正在打扫院子。看到她出来，动作一顿。
“姜璃……你这是？”一人盯着她周身缭绕的灵气雾环，话都说不利索。
姜昭没答，径直走向外门测灵台。
路上陆续有人发现异常。一个执事冷笑两声，快步赶去通报长老。还有人偷偷跟在后面，想看热闹。
测灵台前已经聚了不少人。
执事亲自守着聚灵阵，见她过来，嘴角一扬：“哟，扫尘院的也敢来测资质？别浪费灵石。”
姜昭看了他一眼：“让我进去。”
“可以。”执事挥手，“但按规矩，低阶聚灵阵只开一炷香时间。要是引不了气，就赶紧滚。”
阵法启动，灵气浓度被压到最低。正常新人得半个时辰才能感应一丝，这种阵根本没法用。
姜昭走进去，站定。
她没立刻动手，而是闭眼沉入识海。小世界里，刚成熟的洗髓丹自动融入经脉，纯净灵气顺着奇经八脉涌入现实身体。
她睁开眼，抬手点向玉简吊坠。
灵气轰然爆发。
测灵碑“嗡”地亮起，黄光冲天。数字疯狂跳动，从一阶跳到二阶，又往三阶冲。
执事脸色变了：“不可能！这阵法根本聚不起这么多灵气！”
话音未落，测灵碑“砰”地炸裂，碎片飞溅。余波震得执事踉跄后退，差点摔倒。
全场死寂。
所有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三日引气，还把测灵碑炸了？
这不是废物，这是妖孽！
人群分开一条路，一名白胡子老头慢慢走过来。他穿着宗门长老袍，手里拄着拐杖，眼神却锐利得吓人。
玄明子盯着姜昭看了几秒，忽然喃喃道：“这灵气运转轨迹……是《大品逍遥决》？”
没人听清他说什么。
姜昭转身要走，老头突然开口：“等等。”
她停下。
“你刚才用的功法，从哪来的？”
“自学的。”姜昭淡淡回答。
老头眯起眼：“逍遥决失传千年，你一个扫尘院弟子，能自学？”
“不能。”姜昭回头，“但我能瞎练。练着练着，就成了。”
她说完就走，留下一堆人面面相觑。
玄明子站在原地，手指微微发抖。他活了八十岁，没见过谁能在低阶聚灵阵里爆掉测灵碑。更没见过谁引气时，灵气会自发形成循环小周天。
这不只是天赋。
这是命格级别的逆改。
姜昭回到扫尘院门口，听见有人议论林轩。
“听说林师兄昨天摔了杯子，说要亲自教她做人。”
“可人家现在已经引气成功了，还能上生死台吗？”
“规则写了，只要报名就能战。林轩要是退缩，名声就完了。”
她笑了笑，没进屋，而是站在院中空地，抬手凝聚灵气。
指尖微光闪烁，她在地上划出三个字：**等你输。**
风一吹，字迹散开。
她转身准备回屋，忽然察觉身后有动静。
回头一看，玄明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院外，正看着她。
两人对视一秒，老头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姜昭进门，关上门。
屋里还是老样子，破床，漏风墙角。但她知道，从今天起，没人敢再往她屋里泼水。
她摸了摸玉简吊坠，低声说：“逍遥决……这才刚开始。”
窗外树叶晃了晃。
一片叶子落下，砸在窗沿，裂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