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可以，别外传。”
马军会意——这道理他当然懂。
马军怀着疑惑拆开信封，当看清内容时瞬间僵住。
照片上是他新结识的好友刘建明——正与臭名昭着的毒枭韩琛秘密会面。从照片标注的日期来看，这种会面显然持续已久。
这不可能......马军声音发颤地转向林东强，后者只是平静地确认了这个事实。
将照片塞回信封，马军靠在车边平复呼吸。直到林东强踩灭烟头准备离开时，他突然喊住对方：强哥，你要动韩琛？
林东强略显诧异，但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继续和刘建明保持来往。记住，暂时按兵不动。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马军木然地点头。
他手中紧握着那叠照片。
林东强瞥了眼他错愕的神情，转身上车。
“蓝海酒吧，别迟到。”
话音落下，车子扬长而去，只留下飞扬的尘土和刺鼻的尾气。
马军站在原地，目光死死锁住照片中那张冷峻的脸。
他猜测林东强要对韩琛动手——因为自己。
林东强曾说过，要让他坐上那个位置。
而除掉尖沙咀的“洗衣粉”巨头，无疑是最耀眼的功绩！
马军叹了口气，走向自己的车。
他颓然坐下，望着最后一缕夕阳沉入天际。
直到夜色吞没海岸线。
微凉的空气让他打了个寒颤，这才从照片中抽回思绪。
引擎轰鸣，马军驱车驶向城区。
无论刘建明是谁，
他认定，这是他的兄弟！
他已经失去太多兄弟——
韩琛可以死，但刘建明绝不能！
……
尖沙咀，蓝海酒吧。
今晚的场子依旧喧闹，
但满场都是林东强的人。
为这次会面，他调来半数手下。
不过，没人知道马军的身份。
一切必须万无一失——
毕竟，他现在的警察身份太敏感。
站得越高，暗处窥视的目光自然也就越多！
正因如此，林东强行事向来滴水不漏。
坐在对面的钱兴文心知肚明——能让这位 ** 强神色凝重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但他更清楚另一件事：有时候，装糊涂才能活得安稳。
所以，当上午那位高级督察出现在门口时，钱兴文只短暂 ** 愣了几秒，便迅速收敛了表情。
然而，他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一个念头疯狂盘旋：这位高级督察为何会来？
是来查非法 ** ？还是账目出了问题？
又或者……上午的事留下了把柄，对方来算账了？
钱兴文心思百转，面上却始终低着头，竭力淡化自己的存在。
其实，这些猜测他自己都觉得牵强——对方既没穿警服，也没出示证件，只是沉默地坐在林东强身旁的单人沙发上。
某个荒诞的念头在钱兴文脑中闪过，却又被他立刻否定：太离谱了，简直疯了！
可下一秒，林东强的话直接震碎了他的认知——
这位是油尖旺警署的马军督察，我的合作伙伴。
接着转向马军，抬手示意：这是我们集团的法律顾问，钱兴文律师。
林东强话音未落。
钱兴文感到天旋地转。
他万万没想到，林东强竟如此直白地公开了他们的关系！
更令他震惊的是，坐在一旁的马督察对此毫无反应！
钱兴文的眼神彻底变了。
他原以为能掌控三个大区的林东强已经够厉害。
可如今看来，连督察在他面前都不敢吭声？！
这个林东强，远比传闻中更加深不可测！
此人背后隐藏的能量，超乎想象！
想到这里，钱兴文眼中不由多了几分敬畏。
回忆起上午对待马督察的态度，
他的表情顿时僵硬起来。
钱兴文主动上前，清了清嗓子解释道：
马督察，上午我的态度是有原因的。
当时新署长派人在走廊监视，
他们是在故意试探你。
他刻意没提林东强，独自揽下此事。
既然选择追随林东强，
就必须表明立场！
况且能与督察交好，日后行事自然方便许多。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真诚了几分。
林东强对钱兴文的小心思心知肚明。
事实上，他颇为欣赏这类人。
贪利却知进退！
正是最趁手的利刃！
轻咳两声，林东强沉声道：
今天叫你们来，有要事相商。
闻言，二人立即正襟危坐。
他们心知肚明，林东强将这两个身份敏感的人聚在一起，肯定有极其重要的事情！
两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今天让你们见面，只为了一件事。
现在我手头的生意都运转良好。
所以，我打算进军丁权买卖的生意。
话音刚落。
钱兴文惊得张大嘴巴！
他瞪圆的眼睛里写满难以置信！
刚才听到的竟然是丁权买卖？？
林东强居然这么大胆？？
这在香江几乎是谁碰谁亏的生意，他还敢涉足？？
另一边，马军也被这番话震惊了！
马军愣了几秒，突然猛地站起来！
这绝对不行！！
马军厉声喝道！
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马军话音刚落。
钱兴文猛地抬头看向他，眼中充满惊讶。
在此之前，钱兴文对这位马督察的印象一直是严谨刻板。
直到此刻，才见识到他截然不同的一面。
此时的马军神情肃穆，气势逼人！
钱兴文不自觉地往林东强那边挪了挪。
虽然丁权买卖不是小事。
但能这样直接站出来反对。
钱兴文看向马军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敬佩和同情。
敬佩他的直言不讳。
同情他即将面临的处境。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林东强并未动怒。
端坐在沙发 ** 的林东强依然神色平静。
只是那双眼睛，此刻正牢牢锁定着马军。
马军被他盯得后背发凉。
他向来清楚林东强不怒自威。
可像这样直接承受对方的目光压迫，却是头一遭！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马军又重复道：丁权买卖这门生意，碰不得！
林东强的手指在膝头轻叩，目光如钩。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说理由。林东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马军一时语塞，眼中透着不解。
我问你反对的理由。林东强眉头微蹙，指节敲击的节奏明显透着不耐。
马军这才如梦初醒。
！是......他匆忙组织语言，首先需要庞大的资金链支撑，其次整个环节但凡出点岔子就会血本无归。最重要的是——
他直视林东强：你手上的丁权，都是从新界收来的吧？
林东强坦然颔首：猜得不错，所以？
所以？马军几乎要跳起来，你问我所以？那些丁权是上头用来安抚新界百姓的！你把它们都攥在手里，考虑过英国人的反应吗？
钱兴文在一旁听得心头一震，这才明白其中利害。
看来，丁权这块肥肉早就被那些洋人盯上了！
想到这里，钱兴文的目光又转向了林东强。
林东强依然保持着波澜不惊的神情。
至少从表面看，他对马军透露的消息并不在意。
钱兴文心里不禁生出一丝疑惑。
面对那些精明的洋人设下的局，林东强会如何破局？
那些高层的洋人可都是老狐狸！
他们和街头舞刀弄炝的古惑仔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简直是云泥之别！
林东强究竟有什么打算？
在钱兴文探究的目光中，林东强终于开口了。
他声音清冷，语气平淡：马军，既然叫你来，自然都安排好了。
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
其他事情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这是在保护你。
马军听罢，眉头微蹙。
刚要再说什么，却突然噤声！
他猛然意识到林东强话里的深意！
全都安排妥当？！
执行他的计划？！
这是在保护他？！
电光火石间，马军恍然大悟！
他瞪大眼睛望着林东强，声音发颤：
你...你和那些洋人...难道...
林东强冷冷瞥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
马军顿时如坠冰窖！
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但坐在一旁的钱兴文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无论是马军提到的洋人，还是他那震惊的表情...
种种迹象都指向一个可能——
林东强和洋人早有勾结！
钱兴文脑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
一股刺骨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脊背！
他悄悄瞥了眼端坐的林东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林东强显然对与外国人的合作极为敏感。
必须立即表明立场！
钱兴文深知，位高权重者最忌讳身边人的异心。
他快步上前，对着林东强深深鞠躬。
林先生！今天的事我绝对守口如瓶！
您交代的丁权生意我一定全力办好！
另外，我决定与林氏集团签订长期合作协议——
未来二十年，我们律所将独家为贵公司服务！
钱兴文语气急促，生怕林东强拒绝。
林东强对这种口头效忠并不在意。
真正的忠诚从来不是靠嘴说的。
但这个见钱眼开的钱兴文，竟愿签二十年卖身契？
这倒出乎林东强意料。
这意味着未来二十年，钱兴文将完全受制于人。
连私活都不能接。
林东强意味深长地打量着钱兴文。
倒是挺会审时度势。
林东强只是淡淡了一声。
随即起身离席。
看着林东强的背影，
钱兴文和马军同时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喘匀，
那个恶魔般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事情都记清楚，别给我出岔子。”
“马军，丁权买卖的所有线索，必须全部查清楚。”
“钱律师，关于丁权的法律文件抓紧拟好发我。”
林东强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钱兴文忙不迭地应声。
就连向来沉稳的马军也不由自主地点头。
交代完毕。
林东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
......
同一时刻。
葵青区，华景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