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的淤青在“活血散”和微弱灵力循环的双重作用下，第二天便消散得七七八八，只留下一点淡淡的印子。那阴冷入骨的感觉也终于褪去，这让林凡松了口气，对朱聪的炼丹手艺高看了一眼。
但昨夜街角那两道不善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让他始终无法完全安心。
“影盟…”林凡咀嚼着这个名字，感觉像是被毒蛇盯上了，却连对方是什么来头、为何盯上自己都一无所知。这种被动感让他极其不爽。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他再次投入到枯燥而痛苦的修炼中。握着所剩不多的灵石，运转《乙木淬体诀》，忍受着能量冲刷经脉的刺痛，感受着那微乎其微的体质提升。
【吸收完成度：约23%。宿主体质微幅强化。当前体质：+0.17。】 【《乙木淬体诀》熟练度+3。】
进度缓慢得令人绝望。十几块灵石砸下去，体质才提升了0.0几，熟练度也才涨了几点。按照这个速度，他赚灵石的速度远远跟不上消耗的速度。
“得想办法开源啊…”林凡看着口袋里仅剩的三十多块灵石，愁眉不展。
就在这时，老人机响了。是李管家发来的短信，提醒他今天该去雷长老那里“安抚”那只火焰猞猁了。
林凡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个长期饭票。每次十块灵石，虽然不多，但胜在稳定。
他收拾心情，再次前往市郊那栋豪华别墅。这一次，他特意绕了路，仔细观察身后，确认无人跟踪，才稍微安心了些。
李管家依旧在门口等候，态度比上次恭敬了不少，显然雷长老交代过什么。
“林先生，您来了。老太爷和雪焰都在后面等着呢。”
再次来到那间特殊的笼舍，温度依旧偏高。那只名为“雪焰”的火焰猞猁幼崽依旧蔫蔫地趴在角落，但看到林凡进来，耳朵似乎动了动，琥珀色的瞳孔瞥了他一眼，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咕噜，不像上次那样充满敌意，但也绝谈不上友好。
雷长老负手站在一旁，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开始吧。”他淡淡道。
林凡深吸一口气。这次他有了点经验，也没那么怕了。他先是尝试着像上次一样，运转起那微弱的“犬科亲和”感（虽然对猫科效果存疑），慢慢靠近笼子，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安抚音节。
雪焰只是看着他，没什么反应。
林凡想了想，又拿出那柄“镇火木心剑”。这木剑似乎对火系灵兽有点特殊的安抚效果。
果然，看到木剑，雪焰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一些，尾巴尖上的火星跳动频率减缓了。
林凡心中一动，尝试着将一丝极其微弱的、刚刚修炼出来的灵力（如果那能算灵力的话），注入木剑之中。
这个过程极其艰难，他那点可怜的灵力如同小溪汇入大江，几乎感觉不到。木剑毫无反应。
旁边的雷长老目光微凝，却并未出声。
林凡有点尴尬，只好再次祭出瞎比划大法，拿着木剑开始缓慢地、毫无章法地舞动，同时继续念叨着安抚的话。
这一次，不知道是习惯了林凡的气息，还是那点微末灵力起了作用，又或者是木剑本身的效果，雪焰看着林凡笨拙的“剑舞”，喉咙里的咕噜声似乎平和了一些，它甚至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趴得更舒服一点。
【叮！宿主成功安抚灵兽（轻微），功德+1。】
才一点功德…聊胜于无吧。林凡心里吐槽。
就在他准备收起木剑，结束这次“表演”时，雷长老忽然开口了：“你方才，试图将灵力注入木剑？”
林凡动作一僵，心里叫糟，被看出来了！他硬着头皮承认：“…是，晚辈只是…胡乱尝试。”
雷长老走上前，从他手中拿过木剑，仔细摩挲着剑身上那几个古老的符文，眼神复杂：“镇火木心剑，非火系灵力或特殊法门难以驱动。你方才注入的，并非火系灵力，甚至…驳杂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林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却听雷长老话锋一转：“但此剑竟对你那丝驳杂灵力有所反应…虽然微乎其微…奇也怪哉。”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看向林凡，“你再试一次，这次，用你昨日安抚雪焰时的那种…‘意’。”
意？什么意？跳大神的意吗？
林凡有点懵，但还是接过木剑，努力回忆昨天那种又尴尬又拼命、只想吸引猞猁注意力的状态，同时再次尝试将体内那丝可怜的灵力注入其中。
这一次，或许是因为心态略有不同，当他全神贯注于“安抚”这个念头时，那丝灵力注入的瞬间，木剑剑尖的几个古道文，竟然再次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比昨天那次还要不明显，如同风中残烛，一闪即逝！
但雷长老的眼睛却猛地亮了起来！
“果然如此！”他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并非灵力属性，而是…神意！你的‘神意’竟能与这古道文产生一丝共鸣？！这…这简直是…”
他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看着林凡的眼神变得无比火热，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林凡被看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后退一步：“老爷子…您…”
雷长老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激动，恢复了些许平静，但眼神依旧灼热：“小子…林凡，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林凡茫然摇头。
“意味着你在符箓、阵法，乃至炼器之道上，可能拥有着万中无一的‘先天神意亲和’天赋！”雷长老语气凝重，“虽然你灵力低微，几近于无，但这份对古道文的感应能力，却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
符箓？阵法？炼器？天赋？
林凡听得云里雾里。他一个欠债万亿的倒霉蛋，还能有天赋？
“老爷子，您是不是…搞错了？”林凡小心翼翼地问，“我就随便挥了两下…”
“不会错！”雷长老断然道，“镇火道文做不得假！寻常修士，便是金丹元婴，不得其法，亦难引动其分毫！而你，一个毫无根基的凡人，竟能连续两次引动其微光，这绝非巧合！”
他越说越激动，来回踱了两步，忽然停下，目光炯炯地看着林凡：“林凡，你可愿…随我修习符箓之道？”
林凡彻底愣住了。
拜师？跟一个执法堂的外执事长老学习画符？这展开是不是有点太突然了？
“我…我资质驽钝，恐怕…”林凡本能地想拒绝。他身上的秘密太多，系统、委员会、未知监控…跟一个执法堂大佬走得太近，风险太大。
“不必立刻答复。”雷长老似乎看出他的顾虑，摆摆手，“老夫并非要你立刻拜师。只是惜才而已。这样，你每次来安抚雪焰，我可抽空指点你一二最基础的符箓知识，也算不浪费你这份天赋。如何？”
这条件听起来很诱人。免费学习技能，还是看起来挺厉害的符箓之道？
但林凡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雷长老如此热情，必定有所图谋。或是真的惜才，或是想探究他身上的秘密，或是…两者皆有。
答应？还是拒绝？
林凡看着雷长老那看似平和却暗藏锐利的目光，又想到那阴魂不散的“影盟”威胁…
或许，借一下执法堂的虎皮，也不是坏事？
至少能暂时震慑一些宵小。
“那就…多谢老爷子指点。”林凡最终选择了暂时接受。走一步看一步，先学了本事再说。
雷长老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好！今日便从最基础的‘凝神符’符纹开始教你。看好了！”
他并指如剑，凌空虚划，指尖带起微弱的灵光，一个简单却蕴含着某种奇特韵律的符文缓缓浮现于空中，虽然转瞬即逝，却深深地印入了林凡的脑海。
【检测到基础符箓‘凝神符’绘制图谱（标准）。已记录。】 【宿主‘基础符箓纹路识别（被动）’微弱加成生效，理解速度小幅提升。】
系统的提示音让林凡心中一喜。还有这好处？
他尝试着模仿雷长老的动作，用手指在空中笨拙地勾画。动作歪歪扭扭，毫无灵光可言，但那个符文的形状，他却记得异常清晰。
雷长老在一旁看着，眼中讶异之色更浓。只看了一遍，就能记住符纹结构？这份记忆力和对符纹的敏感度，果然非凡！
一下午的时间，林凡就在这间特殊的笼舍里，一边时不时挥舞木剑“安抚”一下雪焰（赚取1点功德），一边跟着雷长老学习最基础的符箓知识。
直到日落西山，林凡才告辞离开。怀里揣着十块灵石的酬劳，脑子里塞满了各种基础的符纹结构和绘制要点。
雷长老将他送到门口，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听说…你昨晚去了慈济庵那边？”
林凡心中猛地一凛！他怎么会知道？！
“呃…随便逛逛…”林凡含糊道。
雷长老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边不太平，以后少去。尤其是那口古井…下面压着的东西，不是你现在能碰的。”
林凡后背瞬间渗出冷汗。雷长老不仅知道他去了，甚至知道井下有东西！他在监视自己？还是…
“晚辈记住了。”林凡低下头，不敢多问。
离开别墅，林凡的心情比来时更加沉重。
雷长老的招揽、古井的警告、暗处的影盟…这一切都像迷雾般笼罩着他。
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各方势力似乎都在若隐若现地关注着他这个“变量”。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变得更强。
他握紧了口袋里那十块新赚的灵石。
（第17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