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皇居御文库内,灯光映着一张张惨白而扭曲的脸。
裕仁天皇身着军装端坐上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佩剑,眼神慌乱地扫过阶下争吵不休的军政大臣。
“陛下!绝不能投降!”
陆军大臣佐藤健介强烈反对。
“纪家军不过是侥幸得一两件妖器!横滨和广岛虽毁,但帝国本土尚有百万陆军、数千架战机,只要全民玉碎,凭武士道精神定能守住东京!那妖器如此恐怖,定然是数量有限梅津美治郎,他们一次性拿出两颗,就绝无能力再投第三颗!”
他的话音刚落,海军大臣山本正雄便冷笑反驳:“佐藤君你是瞎了吗?横滨和广岛的惨状你没见到?整座港口化为焦土,数十万人瞬间蒸发!这种武器根本不是人力能抵挡的!
“纪家军敢威胁直落皇居,就必然有第三颗、第四颗!现在本土工业已被切断大半,燃油仅够维持三个月,你拿什么跟人家玉碎?!”
“海军的懦夫!”
陆军次官梅津野治郎怒吼着上前,两人险些扭打在一起。
“当初你们海军号称‘联合舰队天下无敌’,如今连纪家军的舰艇编队都拦不住,还有脸在这里说风凉话?关东军还在吉省坚守,只要我们再调派两个师团北上就能解吉省之围,届时南北夹击定能扭转战局!”
外相广田有信扶了扶眼镜,皱眉质问:“调兵?往哪里调?”
“华北、华中的部队被纪家军牵制得动弹不得,南洋的补给线早已被切断,现在连本土的运输都成问题!我们向英美求援,他们除了借机敲诈我们一笔外就只会回复‘静观其变’。上次藤原南一又将镁国彻底得罪了。
“如今苏联也在虎视眈眈,谁会帮我们?不如趁纪家军尚未进攻东京,寻求外交调停,或许还能保住皇室体面!”
“你是说要向华国低头?”
佐藤健介气得目眦欲裂。
“帝国军人的荣誉何在?我们征战这么多年,难道要向一支突然冒出来的杂牌军低头?华国东北的关东军是帝国精锐,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一定能守住!只要撑过这一关,我们就能研发出对抗华国的武器!”
“佐藤君,你所谓的‘荣誉’难道是要让整个岛国为之一炬吗?”
广田有信推了推眼镜,声音冷肃字字直戳要害。
“到现在你还叫纪家军是杂牌军?那我问你杂牌军能将这种武器投到横滨和广岛,能让联合舰队寸步难行,能把关东军围困在吉省动弹不得吗?你口中的‘荣誉’,在如此恐怖的‘天罚’武器面前,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没错!”
山本正雄紧接着附和,指节重重敲在桌案上。
“你口中的精锐,最近求援的电报都已经快堆了半人高了!他们缺弹药、缺燃油,眼看就要过冬,可他们连过冬的物资都凑不齐,正被纪家军的重炮和坦克死死封锁在寸隅之地,连求援的侦察机都飞不出去!”
佐藤健介猛地拔剑直指山本正雄,剑身寒光映出他赤红的双目。
“懦弱之言!帝国军人的荣誉是用鲜血和刺刀铸就的,不是苟且偷生的借口!只要我们万众一心,定然能将纪家军击溃!”
他怒吼震得在座几人耳朵嗡嗡作响。
梅津野治郎紧随其后为其声援:“吉省的防固若金汤,关东军将士个个以一当十,背后还有伪满的资源支撑!纪家军围困数月尚且无法攻克,足见其地面攻势并非不可抵挡!你等只看到求援电报却看不到将士们的坚守!只要给他们充足的弹药再派几支援军牵制,他们定能反戈一击,打破封锁!”
山本正雄火气也被顶得足足地吼回去:“你么说给关东军时间他们就可以反戈一击,可他们真的有时间吗?!”
“纪家军的战机飞得比我们快、比我们高,他们的炸弹威力能瞬间抹平一座城市!我们拿什么给关东军时间?拿全岛国民众的性命吗?”
“还有我们拿什么给他们充足的弹药?弹药从哪里来?!”
佐藤健介冷笑一声,目光扫过求和派众人,眼底满是鄙夷。
“帝国的科学家早已在研究新型炸药和战机,只要收缩防线、集中资源,半年之内定能造出可以对抗纪家军‘天火’这种炸弹的器!
“且德意盟友也绝不会坐视帝国覆灭,他们的新型武器很快就能运抵帝国,到时我们联手不仅能击退纪家军,还能踏平华国!”
广田有信 眼神锐利如刀地看着佐藤健介。
“你说要研发武器,这点我不否认,研发新型武器永远都应该放在首位。可目前帝国的工厂还能生产什么?”
“横滨港被炸,半数军工原料断了来源。本土的钢铁厂、机械厂连电力都无法保障,连现有战机的零件都凑不齐,谈何研发对抗纪家军的武器?”
他的目光扫过在座其他主战派,语气低沉。
“目前不用我多说,大家也应该都清楚,纪家军的武器已经远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这不是‘撑过几天’就能追赶的差距!”
“我们征战多年是为了扩张帝国版图,而非让帝国走向毁灭!现在纪家军的条件是无条件投降,至少能保住皇室、保住岛国列岛的根基。
“可如果执意顽抗,下一颗能抹平一座城市的炸弹就会落在东京,我们所有人都将化为灰烬。到时候别说军人荣誉,天皇陛下和在座各位的宗庙一个都保不住!”
“那我们就要投降吗?!”
佐藤健介脖颈青筋全都暴起,眼底一片猩红。
“投降之后帝国将沦为华国的殖民地,天皇陛下受辱,万民沦为奴隶,这才是真正的毁灭!与其苟延残喘,不如让东京化为焦土,让全世界看看帝国武士的骨气!关东军绝不会败,帝国绝不会亡!谁敢再提投降,便是帝国的千古罪人!”
主战派将领们纷纷附和,有的拔剑出鞘,有的拍案怒吼,殿内的气氛陷入剑拔弩张的对峙。
主和派也不甘示弱,争吵声几乎震得殿内梁柱都在抖,裕仁天皇脸色愈发苍白,双手紧握成拳。
他既怕投降失了皇室尊严,更怕东京成为下一个横滨或是广岛。
可阶下的争吵毫无结果,主战派与主和派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