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空气凝固了。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那个金丝眼镜专家，还保持着半坐不坐的姿态。
那位肩扛将星的将军，攥紧的拳头停在半空。
主位上，老人站着。
整个国家最有权势的一群人，此刻，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们看着门口那个年轻人的背影。
老人沙哑的声音，在死寂中回荡。
“你说的‘地狱之火’。”
“怎么点？”
莫盖停下脚步。
他没有回头。
他只是侧过头，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口上。
“很简单。”
“让他们也尝尝，失去的滋味。”
不等有人发问，莫盖转过身，重新走回会议桌前。
他无视了所有人惊疑不定的表情，径直看向主位上的老人。
“神盾动力最值钱的，不是技术，也不是人才。”
“是他们的船队。”
“无数支船队，是他们控制世界的血脉。”
“我要让其中的一艘，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轰！
一石激起千层浪。
“胡闹！”
金丝眼镜专家第一个跳了起来，他指着莫盖，声音尖利。
“彻底消失？你说的是什么？击沉吗？在公海上击沉一艘别国公司的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是战争行为！”
“年轻人，不要以为解决了一次危机，就可以在这里信口开河！”旁边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也皱起了眉，“这不是你的修车行，想改装什么就改装什么！”
“白痴。”
莫盖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嘴里吐出两个字。
那两个人，脸一下涨成了猪肝色。
“你！”
“都坐下。”
主位上的老人，再次开口。
那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坐了回去，只是看向莫盖的表情，充满了愤怒和疑惑。
老人看着莫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继续说。”
“我需要一艘船。”莫盖伸出一根手指。
“一艘远洋货轮，三万吨级以上，旧的就行，能开就行。”
那位将军终于忍不住了，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你要货轮干什么？去撞吗？我告诉你，我们不搞自杀式袭击那一套！”
莫盖终于看向了那位将军。
那是一种看小学生的表情。
“谁说要去撞了？”
将军被他一句话噎住，愣在那里。
“我只是……”
莫盖的声音顿了顿。
“需要一个舞台。”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舞台？
什么舞台？
莫盖不再解释，他提出了自己的条件，简单，直接，不留任何商量的余地。
“一，给我这艘船的最高指挥权，以及一个绝对可靠的船长。”
“二，给我一个无法追踪的离岸账户，里面打一亿美金。”
“一……一个亿？”一个负责经济的官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美金？”
“三，”莫盖无视了他的惊呼，继续说道，“这艘船，从头到尾，都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它是一家在巴拿马注册的，快要破产的皮包航运公司的财产。事成之后，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死寂。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彻底的死寂。
如果说，之前莫盖的话是疯狂。
那么现在，他提出的条件，就是魔鬼的契约。
他不仅要动手，还要把所有人都摘得干干净净。
他一个人，扛下所有。
韩琳站在莫盖身后，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了。
她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
他好像，真的准备一个人，去对抗那个庞大的、盘踞在世界阴影里的恐怖组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会议室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终于。
主位上的老人，动了。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看着莫盖。
“好。”
一个字。
斩钉截铁。
那位将军猛地抬头，想说什么。
老人抬手，制止了他。
老人看着莫盖，一字一句地问。
“你需要多久？”
莫盖伸出手，两手食指交叉。
“从船到我手上开始算。”
“十天。”
“十天之内，我会让一艘价值二亿美金的特种运输船，连同船上的‘货物’，还有神盾动力的武装安保，一起沉进马六甲海峡。”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不是在听一个计划。
他们是在听一个已经写好了结局的判决书。
老人点了点头。
莫盖转身，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韩琳立刻跟了上去。
就在他们快要走到门口时，老人又开口了。
“那个账户。”
莫盖停下。
“不够。”
老人说。
“我再给你加一亿。”
莫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
红旗车行驶在京城的夜色里。
车内，安静得可怕。
韩琳握着方向盘，手心全是汗。
她的大脑，到现在还是一片空白。
会议室里发生的一切，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她几次想开口，都不知道该问什么。
问他怎么做到？
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问他怕不怕？
她觉得，问这些，都是对这个男人的侮辱。
终于，车子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口。
“我……”韩琳艰难地开口，“上面让我全程配合你。船和钱，很快到位。”
莫盖“嗯”了一声，推开车门。
“你……”韩琳看着他的背影，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到底……要怎么做？”
莫盖拉开车门的动作停了一下。
他转过头，看着韩琳。
路灯的光，从车窗外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莫盖笑了。
“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