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丰收市。
莫盖从高铁站走出来，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立刻迎了上来。
“莫先生，我是雷总的助理，叫我小李就行。”
莫盖点了下头，跟着他上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车子穿过市区，开往郊外。
雷军不愧是互联网营销的顶尖玩家。
这几天，整个网络都被“小米汽车VS世界冠军无人机”的消息刷屏了。
从短视频平台到各大门户网站，从车友论坛到科技板块，到处都是这场“跨物种决斗”的宣传。
【世纪之战！四轮汽车挑战飞行器！】
【雷军疯了？一场价值百亿的自杀式营销！】
【SU9单挑顶级FpV穿越机，胜算为零？】
热度是前所未有的高。
但点开评论区，几乎全是嘲笑和质疑。
“笑死，车再快还能飞不成？”
“这营销太尬了，为了热度脸都不要了。”
“已清仓小米股票，感谢雷总让我及时止损。”
小李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莫盖，发现他正拿着手机刷新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莫先生，网上这些言论……”小李想解释一下。
“没事。”莫盖关掉手机，看向窗外。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片荒地的边缘。
远处，一座巨大、灰败的钢铁怪物趴在地平线上。
那就是“钢铁森林”，一个烂尾了十几年的立体交通枢纽。
无数的匝道、隧道和高架桥扭曲、交错，像一头死去利维坦的骨架，充满了末日废土的气息。
一个临时搭建的指挥中心里，雷军正对着一块巨大的3d地图模型，和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他眼窝深陷，布满血丝，但整个人却处在一种亢奋的状态。
看到莫盖进来，他立刻迎了上来。
“莫先生！你可算来了！”雷军重重地拍了拍莫盖的肩膀，“快来看看，这是我们为你准备的战场！”
莫盖走到地图前。
那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立体结构，五层交通网络叠加在一起，充满了断层、急弯和垂直落差。
雷军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红点：“‘影子’的团队一开始很嚣张，觉得他们能随便飞，我们根本没法比。”
“但我告诉他们，这不是飞行表演，是决斗。决斗，就要有决斗的规矩。”
“所以，我们规定了赛道最重要的一条：无人机不能直接跨楼层飞行。它必须一层一层地跑。不能抄近道，不能直接从一层飞到五层。”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给我们设置了难题。”雷军指向几处断裂的桥面，“这几处断层飞跃，还有连续的螺旋匝道，他们认为任何汽车都不可能在高速下通过。”
莫盖没说话，只是看着地图。
就在这时，雷军的私人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皱了一下，但还是接通了，并按下了免提键。
电话一接通，一个充满怒气、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就从里面喷了出来。
旁边一个戴着耳机的同声传译，立刻用中文冷静地翻译道：“雷先生，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雷军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安静。
“哈利勒王子，下午好。”雷军的语气很平静。
“下午一点都不好！”电话那头的声音更大了，“我刚从基金经理那里得知，你居然去搞一场可笑的马戏表演！汽车和无人机赛跑？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
指挥中心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们的投资，是让你去和保时捷、法拉利竞争的！不是让你去当一个小丑！”
“因为你这个愚蠢的决定，小米的股价在两天内下跌了十个点！你知道我们损失了多少钱吗！”
电话那头的哈利勒王子，显然是气疯了。
雷军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莫盖站在一旁，他从头到尾，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
直到对方咆哮完毕，雷军才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说完了吗？”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
“王子殿下，”雷军的语气变了，“我提醒你一件事。”
“你投资小米，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来教我怎么做cEo。”
“你……”电话那头显然没料到他会是这个态度。
“至于股价，”雷军冷笑一声，“如果你现在因为这几个点的波动就沉不住气，我建议你立刻卖掉所有股份。”
“因为你，不配赚接下来的钱。”
指挥中心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雷军这番话镇住了。
“我最后说一遍。”
雷军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
“闭上你的嘴，然后等着看，我是怎么把股价给你翻倍的。”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整个指挥中心，落针可闻。
雷军深呼吸了一下，脸上的强硬瞬间消散，又变回了那个带着和善笑容的企业家。
他转向莫盖，带着一丝歉意。
“不好意思，莫先生，让你看笑话了。”
莫盖看着他，摇了摇头。
雷军走到莫盖身边，看着窗外那座巨大的钢铁森林，一字一顿地说：
“莫先生，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