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被警察带回了刑警队。
做完笔录已经是凌晨两点。
“张先生，你先回去休息吧。”警官说。
“后续还需要你配合调查。”
张明点点头。
“我会的。”
走出警局，外面飘着细雨。
张明站在台阶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终于自由了。
手机响起。
是老婆打来的。
“喂，老婆。”
“你在哪儿？”
声音里满是担忧。
“我刚从警局出来。”张明说。
“周建华被抓了。”
电话那头传来抽泣声。
“太好了。”
“你快回来吧。”
“我和女儿都在家等你。”
“好，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张明拦了辆出租车。
车窗外，雨越下越大。
司机师傅看了他一眼。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遇到什么事了吗？”
张明苦笑。
“遇到点麻烦，不过解决了。”
“那就好。”师傅说。
“现在这世道，老实人不好过啊。”
“坏人太多。”
张明没接话。
他想起周建华被带走时的脸色。
那种绝望，痛快极了。
但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他还要把幕后所有人都揪出来。
一个都不能放过。
回到家，老婆扑进他怀里。
“吓死我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张明抱紧她。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女儿也跑过来。
“爸爸！”
“你没事吧？”
张明蹲下来，摸摸女儿的头。
“爸爸没事。”
“以后也不会有事了。”
一家三口紧紧抱在一起。
这一刻，张明觉得什么都值了。
第二天一早。
张明接到林雨的电话。
“周建华招供了。”
“他把很多人都供出来了。”
张明精神一振。
“都有谁？”
“市规划局局长李明，副市长秘书赵强。”林雨说。
“还有几个房地产开发商。”
“初步估算，涉案金额超过两个亿。”
张明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多？”
“对。”林雨说。
“这只是目前查到的。”
“估计还有更多。”
“不过这次周建华肯定完了。”
“他儿子周天成也跑不掉。”
张明握紧手机。
“太好了。”
“对了，刘刚那个朋友的事怎么样了？”
林雨沉默了一下。
“证据不足。”
“周建华不承认。”
“他说李科是自杀的。”
张明咬紧牙关。
“怎么会这样？”
“没办法。”林雨叹气。
“时间太久了，很多证据都没了。”
“而且李科家属当时也没报案。”
“直接就按自杀处理了。”
张明沉默了。
心里堵得慌。
那么一条人命，就这么算了？
不行。
绝对不行。
“我要去见刘刚。”张明说。
“你疯了？”林雨急道。
“他现在还在看守所呢。”
“你去见他干什么？”
“我有话要跟他说。”张明说。
“关于李科的事。”
林雨犹豫了一下。
“行吧。”
“我帮你安排。”
下午三点。
张明来到看守所。
隔着玻璃，刘刚坐在对面。
他瘦了很多，脸色憔悴。
拿起电话，刘刚开口。
“你来干什么？”
“看我笑话？”
张明摇摇头。
“我想跟你说说李科的事。”
刘刚眼睛一下就红了。
“你知道什么？”
“周建华招供了。”张明说。
“但他不承认害死李科。”
“警方说证据不足。”
刘刚狠狠砸了一下桌子。
“就知道会这样！”
“这些畜生，什么都不承认！”
“别激动。”张明说。
“我还没说完。”
“虽然警方证据不足，但我可以帮你。”
刘刚愣住了。
“你帮我？”
“怎么帮？”
张明凑近玻璃。
“我认识几个记者。”
“可以把这件事曝光出去。”
“就算法律制裁不了他们，舆论也能让他们身败名裂。”
刘刚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也恨他们。”张明说。
“而且我欠你一个人情。”
“如果不是你那天告诉我周天成的阴谋，我现在可能也完了。”
刘刚沉默了很久。
“我当初不应该冲动。”他说。
“如果我忍住，好好收集证据，报警。”
“也许事情会不一样。”
“现在说这些没用。”张明说。
“重要的是怎么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你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如果你愿意，把李科的事详细告诉我。”
“我会帮你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
刘刚咬紧嘴唇。
半晌，他点了点头。
“好。”
“我信你一次。”
接下来的半小时，刘刚详细讲述了李科的事。
李科是他发小，两人从小玩到大。
三年前，李科在周建华手下的项目部做监理。
有一次，他发现工程偷工减料。
钢筋用的是不合格的。
李科向上级举报。
结果第二天，他就被调离了岗位。
紧接着，他家里开始出事。
老婆被人打了一顿。
儿子在学校被孤立。
李科去找周建华理论。
周建华给了他一笔钱，让他闭嘴。
李科不要。
一周后，李科跳楼了。
警察定性为自杀。
家属拿到赔偿金，也不敢闹。
就这样，事情被压了下来。
“我调查了很久。”刘刚说。
“确定是周建华指使人干的。”
“但我没有证据。”
“所以我才会冲动，想直接动手。”
张明听完，心里沉甸甸的。
又是一条冤魂。
“我会帮你的。”他说。
“一定会。”
离开看守所，张明直接联系了几个记者朋友。
把李科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这事可以写。”一个记者说。
“不过得小心点。”
“周建华虽然倒了，但他背后的保护伞还在。”
“我知道。”张明说。
“所以需要你们帮忙。”
“用舆论的力量，逼他们不得不查。”
记者应了下来。
三天后。
一篇题为《一个监理工程师之死》的报道登上了各大新闻网站。
文章详细披露了李科举报后遭遇的一切。
还有周建华如何威胁利诱，最后导致李科死亡。
文章一出，舆论哗然。
网友纷纷转发。
“这就是吃人的社会！”
“举报者死了，贪官还逍遥法外！”
“必须严查！”
省纪委很快介入。
重新调查李科的案子。
同时，张明的公司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被吊销的执照重新办下来。
停工的项目也陆续复工。
那些债主，也不再上门了。
老婆的工作保住了，女儿的学校也没再找麻烦。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张明知道，这只是开始。
周建华背后还有更大的保护伞。
那些人，才是真正的蛀虫。
他要把他们全都揪出来。
一个都不放过。
晚上，张明站在阳台上。
手里拿着一份材料。
是林雨偷偷给他的。
上面记录着周建华的所有上下线关系。
还有每一笔受贿的详细金额。
张明看着这些名字，眼神冰冷。
这些人，每一个都罪大恶极。
他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林雨发来的消息。
“小心点，有人在查你。”
张明回了一个字。
“知道。”
他早就料到了。
树倒猢狲散，那些人肯定会疯狂报复。
但他不怕。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没有退路了。
要么把他们全都扳倒，要么自己死。
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张明攥紧手里的材料。
眼里燃烧着熊熊火焰。
来吧。
看看最后谁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