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的光束越来越近。
张明屏住呼吸，紧贴着冰冷的机器外壳。
赵丽就在他身边，两人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张明，别躲了。”
李局长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谈谈，我们还是朋友。”
朋友？
张明差点笑出声。
这个老狐狸到现在还在演戏。
脚步声停在了他们藏身的机器旁边。
张明能看到手电筒的光从机器缝隙里透过来。
“李局，这里没人。”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继续找。”
李局长的语气很冷。
“他跑不远的。”
张明和赵丽对视一眼。
现在怎么办？
继续躲下去迟早会被发现。
但是出去就是送死。
就在这时，赵丽突然站了起来。
“我在这里。”
她举起双手，走出了藏身处。
“赵丽？”
李局长显然很意外。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跟踪张明到这里的。”
赵丽的声音很平静。
“想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张明愣住了。
她这是要干什么？
“跟踪？”
李局长走近了几步。
“你跟踪他做什么？”
“因为我怀疑他。”
赵丽看了一眼张明藏身的地方。
“我觉得他可能真的有问题。”
什么？
张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刚才还说要并肩作战，现在就要出卖自己？
“有意思。”
李局长笑了。
“说说看，你发现了什么？”
“他今天很反常。”
赵丽开始编故事。
“一直在打电话，还偷偷摸摸的。我就跟了过来。”
“然后呢？”
“然后就看到他在这里转悠，好像在等什么人。”
李局长点点头。
“那他人呢？”
“刚才听到车声就跑了。”
赵丽指了指工厂深处。
“往那边去了。”
李局长挥挥手。
“去几个人搜那边。”
几个手下立刻行动起来。
张明这才明白赵丽的用意。
她是在给自己争取时间。
“赵丽，你做得很好。”
李局长拍拍她的肩膀。
“回头我会记住你的功劳。”
“谢谢李局。”
赵丽低头说道。
“不过我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
“能不能让我先走？”
赵丽装出害怕的样子。
“我不想卷进这些事情里。”
李局长考虑了一下。
“可以。但是今晚的事情，你什么都没看到，明白吗？”
“明白，明白。”
赵丽连连点头。
“我什么都不知道。”
“去吧。”
李局长挥挥手。
赵丽快步朝工厂门口走去。
经过张明藏身处时，她轻轻咳嗽了一声。
这是暗号。
意思是让他等一会儿再行动。
张明心里一暖。
这个女人还是值得信任的。
“李局，那边没找到人。”
手下回来报告。
“什么？”
李局长皱起眉头。
“不可能，他肯定还在这里。”
“要不要扩大搜索范围？”
“不用。”
李局长摆摆手。
“他跑不了的。”
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是我。立刻封锁这一带，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过。”
挂了电话，李局长冷笑一声。
“张明，你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
“我告诉你，今晚你插翅难飞。”
张明在暗处咬牙切齿。
这个老狐狸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但是现在不是硬拼的时候。
得想办法脱身。
就在这时，工厂外面传来汽车声。
李局长脸色一变。
“谁来了？”
一个手下跑到窗边看了看。
“李局，是陈建国的车。”
什么？
李局长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陈建国怎么会来这里？”
张明心里一喜。
看来赵丽的动作很快。
这么短时间就联系到了陈建国。
“李局长。”
陈建国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谈谈。”
李局长深吸一口气。
“都收起家伙。”
他对手下们说道。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然后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向工厂门口。
“陈局，这么晚了，你怎么来这里？”
李局长脸上挤出笑容。
“我在附近处理点事情，听说你也在这里，就过来看看。”
陈建国的声音很平静。
“处理什么事情？”
“一个小案子。”
李局长随口说道。
“有人举报这里有人聚众赌博。”
“是吗？”
陈建国走进工厂。
“那查到什么了吗？”
“没有。”
李局长摇头。
“可能是误报。”
陈建国环顾四周。
“这里确实不像有人赌博的样子。”
他的目光在张明藏身的机器上停留了一下。
“不过李局长，我听说你在找张明？”
李局长心里一惊。
“谁说的？”
“有人举报。”
陈建国掏出一个录音笔。
“说你要对张明不利。”
李局长脸色大变。
“这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我们调查一下就知道了。”
陈建国按下播放键。
“张明这个人必须除掉，他知道得太多了。”
李局长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什么时候动手？”
“等他拒绝我的条件，就找个理由抓起来，然后…”
录音戛然而止。
工厂里一片死寂。
李局长的脸色变得煞白。
“这…这是假的！”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有人陷害我！”
“是不是陷害，我们回去慢慢查。”
陈建国挥挥手。
几个警察走了进来。
“李局长，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李局长知道大势已去。
但他不甘心就这样束手就擒。
“你们没有证据！”
他大声说道。
“就凭一段录音就想抓我？”
“证据我们有的是。”
陈建国冷冷地说。
“包括你贪污受贿的证据。”
李局长彻底绝望了。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张明！”
他突然大吼一声。
“我知道你在这里！给我出来！”
张明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出来。
“李局长。”
他平静地说道。
“游戏结束了。”
李局长死死盯着他。
“你以为你赢了？”
“我没有输赢的概念。”
张明摇头。
“我只是想活下去。”
“活下去？”
李局长冷笑。
“你觉得陈建国会保护你？”
“他会的。”
张明很肯定。
“因为我手里有你们所有人的证据。”
李局长脸色再次一变。
“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
张明掏出一个U盘。
“这里面有你们这些年所有的犯罪证据。”
“包括那些被你们害死的人的资料。”
陈建国接过U盘。
“张明，你做得很好。”
“这些证据足够让他们坐一辈子牢了。”
李局长彻底崩溃了。
他知道，自己完了。
彻底完了。
“带走。”
陈建国下令。
几个警察上前，给李局长戴上手铐。
“张明，你会后悔的！”
李局长被拖走时还在咆哮。
“你会后悔的！”
张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局长，现在也不过是个失败者。
“张明。”
陈建国走过来。
“你没事吧？”
“没事。”
张明摇头。
“谢谢你及时赶到。”
“要谢就谢赵丽吧。”
陈建国笑了笑。
“是她联系的我。”
张明点点头。
赵丽确实帮了大忙。
如果不是她，今晚的结果很难说。
“那现在怎么办？”
张明问道。
“现在你安全了。”
陈建国拍拍他的肩膀。
“李局长的势力被连根拔起，没人能威胁你了。”
张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
这场持续了这么久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走出工厂，张明看到赵丽正靠在车边等他。
“怎么样？”
她关切地问道。
“没事了。”
张明走过去。
“谢谢你。”
“谢什么？”
赵丽笑了。
“我们不是战友吗？”
“对，战友。”
张明也笑了。
两人相视而笑。
都是从死亡线上走过来的人，这份友谊格外珍贵。
夜风吹过，带走了所有的阴霾。
新的生活，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