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初降,院子里的月季花裹上了一层薄霜,像蒙上了一层冰冷的纱。小伟盯着手机屏幕上“游戏还没结束”这行字,指尖的温度比窗外的雪还要低。琳琳靠在他身边,怀里的小宇已经睡熟,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睡前哭闹的泪痕——刚才小宇说“爸爸,我不想再躲坏人了”,这句话像针一样扎在两人心上。
“这次的号码……还是境外虚拟号吗?”琳琳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从龙二落网到现在,不过短短十天,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几天平静,新的威胁就像寒冬的雪一样,悄无声息地覆盖了所有暖意。
小伟点开号码详情,屏幕上的信号轨迹像一团乱麻,经过了五次跨国跳转,比之前龙叔、龙二的反侦察手段更隐蔽。“比之前更难查。”他关掉手机,深深吸了口气,胸口却像被什么堵住一样闷,“对方能在龙二落网后这么快联系我们,说明他不仅知道我们的情况,还对专案组的行动了如指掌,很可能是犯罪网络里的核心成员。”
林建国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手里的暖手宝早已凉透。他看着小伟和琳琳疲惫的样子,眼里满是自责:“都怪我当年没把事情说清楚,要是我早知道那笔交易牵扯这么深,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你们卷入这些事……”
“爸,别这么说。”琳琳打断他,伸手握住林建国的手,“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我们现在要一起扛,不是互相责怪的时候。小伟,我们明天再去一趟专案组吧,把这条短信给李组长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新线索。”
小伟点点头,心里却没底。专案组这些天一直在审讯龙二,试图挖出更多核心成员,可龙二嘴硬得很,只交代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外围人员,关于“更高层级”的信息,一个字都不肯说。
第二天一早,小伟带着短信记录去了专案组。李组长看着短信内容,眉头拧成了一个结:“我们刚加强了对你们家周边的监控,还特意屏蔽了附近的异常信号,没想到对方还是能联系到你。”他顿了顿,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从短信内容来看,对方很可能是想故意激怒我们,或者拖延时间,掩盖他们的真实目的。”
“那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小伟急切地问,“龙二已经被抓了,当年的交易证据也找到了,他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们?”
“可能还有我们没查到的秘密。”李组长的语气严肃,“龙二虽然是核心成员,但从他的审讯反应来看,他对‘更高层级’的人很忌惮,甚至提到时会下意识发抖。我们怀疑,这个幕后黑手手里,可能还握着更重要的筹码,比如未曝光的交易记录,或者……能威胁到更多人的证据。”
从专案组出来,小伟的心情更加沉重。他开车路过小宇的学校,看到校门口的便衣警察正在巡逻,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可一想到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又立刻提心吊胆——对方既然能绕过监控联系他,说不定也能避开便衣警察,对小宇下手。
回到家时,琳琳正在给小宇收拾书包,里面除了定位器,还多了一个小型报警器。“我跟老师说了,要是小宇感觉不对劲,按一下报警器,学校的保安会立刻赶过来。”琳琳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手里的动作却很麻利,“早上送他去学校时,我会跟到教室门口,确认他安全了再走。”
小伟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她:“辛苦你了。再坚持一下,我们一定会找到幕后黑手,让小宇过上不用躲躲藏藏的日子。”
接下来的几天,小伟一家的生活再次被“恐惧”笼罩。小伟每天提前一个小时到学校接小宇,路上会故意绕五条不同的路线,确认没有可疑车辆跟踪才敢回家;琳琳去超市时,会让两个员工轮流在门口值班,一旦看到陌生面孔,就立刻给小伟打电话;林建国则每天坐在窗边,拿着望远镜观察对面楼的动静,哪怕看到一个可疑的身影,都会立刻警觉起来。
可即便如此,危险还是悄然而至。
这天下午,小宇放学回家后,突然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小伟:“爸爸,今天有个阿姨给我这个,说里面有好玩的东西,让我一定要交给你。”
小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接过信封,里面硬邦邦的,摸起来像一张光盘。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里面果然有一张光盘,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想知道你家人的‘未来’,就把光盘插进电脑里。记住,只能你一个人看,要是让第二个人看到,后果自负。”
“那个阿姨长什么样?”小伟抓住小宇的手,急切地问,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抖。
小宇皱着眉头想了想:“穿红色的衣服,戴黑色的帽子,脸上戴了口罩,只露出眼睛,看起来怪怪的。”
小伟立刻拿出手机给专案组打电话,李组长接到电话后,很快带着技术人员赶来。“这张光盘很可能有问题,比如藏有病毒,或者里面的内容会刺激到你,让你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李组长小心翼翼地接过光盘,递给身边的技术人员,“先带回专案组检测,等确认安全了再看里面的内容。”
技术人员检测后发现,光盘里没有病毒,只有一段视频。李组长让小伟坐在监控室里,独自观看视频,其他人则在外面通过监控观察他的反应。
视频的画面很暗,看起来像是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画面里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小伟,我们又见面了。”男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处理,和之前联系小伟的幕后黑手声音一样,“你以为抓了龙二,就能结束这一切?太天真了。”
男人说着,镜头转向旁边的一个铁笼子,笼子里竟然放着一个和小宇一模一样的玩偶,玩偶身上还绑着炸弹,倒计时器正在滴答作响。“这个玩偶,就像你儿子小宇。”男人的声音带着恶意的笑,“要是你不配合我们,不把林建国当年看到的‘全部细节’交出来,小宇就会像这个玩偶一样,被炸得粉身碎骨。”
视频的最后,男人留下了一个地址:“明天下午三点,带林建国去城郊废弃工厂,把他知道的所有细节都写下来,交给我们。记住,只能你们两个人来,不许报警,也不许带任何设备,否则,你们永远都见不到小宇了。”
视频结束后,小伟的脸色惨白,双手不停地发抖。他走出监控室,琳琳看到他的样子,立刻冲过来:“怎么了?视频里到底是什么?”
小伟把视频内容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琳琳听完后,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林建国及时扶住她。“他们太残忍了,竟然用小宇威胁我们……”琳琳的声音带着哭腔,“小伟,我们不能去,那是陷阱,他们肯定会伤害你和我爸的。”
“我必须去。”小伟握紧拳头,眼神坚定,“他们拿小宇威胁我们,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李组长,我想请你们配合我,明天我和林叔去废弃工厂,你们在周围埋伏,等他们出现,就立刻行动。”
李组长点点头:“我们会提前在废弃工厂周围布置警力,还会给你和林先生身上装微型摄像头和定位器,一旦看到幕后黑手,就给我们发信号。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跟他们硬拼,等我们支援。”
第二天下午两点半,小伟和林建国按照约定,前往城郊废弃工厂。工厂里到处都是废弃的机器,积满了厚厚的灰尘,风穿过厂房,发出“呜呜”的声响,像鬼哭一样。
他们按照视频里的指示,走到工厂中间的空地上。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那里,正是视频里的幕后黑手。“你们来得很准时。”男人的声音带着冷笑,“林建国,把你当年看到的所有细节都写下来,不许漏掉一个字。”
林建国从口袋里拿出纸和笔,开始写当年看到的细节。小伟则趁机观察周围的环境,寻找警察埋伏的痕迹,可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他心里不禁有些慌——难道警察还没到?
就在这时,男人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枪,指着小伟:“别找了,你的警察朋友不会来了。我早就把他们引到别的地方去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
小伟心里一沉,知道自己中了圈套。他刚想拿出藏在口袋里的信号器,男人就开枪了,子弹擦着他的胳膊飞过,打在旁边的机器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不许动!”男人的声音变得凶狠,“林建国,快点写,要是再磨蹭,我就杀了小伟!”
林建国吓得手一抖,笔掉在了地上。他弯腰去捡笔,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把事先准备好的小刀,朝着男人扑过去:“我跟你拼了!”
男人没想到林建国会突然动手,被他扑了个正着,手里的枪掉在了地上。小伟趁机冲上去,和林建国一起,把男人按在地上。就在这时,工厂外面传来了警笛声,越来越近——原来李组长早就料到男人会耍花招,提前安排了另一队警察在工厂附近埋伏。
警察冲了进来,将男人制服,戴上了手铐。当警察摘下男人的帽子和口罩时,小伟和林建国都愣住了——竟然是当年林建国工厂的会计,周海!
“周海?怎么是你?”林建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年工厂破产后,你不是去国外了吗?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周海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怨恨:“当年工厂破产,你以为都是龙叔的错?其实我早就和龙叔勾结在一起了,是我故意把工厂的财务数据泄露给龙叔,让他趁机逼你破产!我本来想跟着龙叔一起发财,没想到你竟然假死脱身,还把龙叔、龙二都供了出来,毁了我的一切!”
“你这个叛徒!”林建国气得浑身发抖,“我当年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待我不薄?”周海的声音变得激动,“你给我的那点工资,够我干什么的?我想要的是钱,是权力!要不是你,我早就过上好日子了!”
警察把周海押走后,李组长走到小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这次能抓住周海,多亏了你和林先生的配合。周海是犯罪网络里的核心成员,掌握了很多重要信息,只要撬开他的嘴,就能彻底摧毁这个犯罪网络。”
小伟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看着自己受伤的胳膊,却觉得无比轻松。这场持续了这么久的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回到家,琳琳看到小伟受伤的胳膊,立刻哭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傻?要是你出了事,我和小宇该怎么办?”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小伟握住琳琳的手,温柔地说,“现在周海被抓了,我们终于安全了,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小宇扑进小伟怀里,紧紧抱住他:“爸爸,你以后不要再生病了,我会乖乖听话的。”
“好,爸爸以后再也不受伤了。”小伟摸了摸小宇的头,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接下来的几天,专案组对周海进行了多次审讯,周海终于松口,交代出了犯罪网络里的所有核心成员,还提供了他们的藏身地点。国家安全部门立刻展开抓捕,很快就将这些人全部抓获,彻底摧毁了这个跨国犯罪网络。
小伟一家的生活终于恢复了平静,小宇也能像其他孩子一样,每天开开心心地去上学,不用再担心被跟踪和威胁。超市的生意越来越好,林建国也重新找回了往日的笑容,每天都会去超市帮忙,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天晚上,一家人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繁星,吃着母亲做的晚饭。小宇靠在林建国怀里,听他讲国外的趣事;琳琳和小伟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真好啊,我们终于可以安心过日子了。”琳琳靠在小伟的肩膀上,声音温柔。
小伟点点头,握住她的手:“是啊,以后再也没有危险,没有分离,我们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就在这时,小伟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匿名短信,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恭喜你们暂时安全,但这只是‘第一阶段’的结束,‘第二阶段’的游戏,即将开始。”
看到短信,小伟和琳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第二阶段?”琳琳的声音带着颤抖,“到底还有多少阶段?我们到底还要面对多少危险?”
小伟握紧手机,眼神凝重。他以为,周海被抓,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可这条短信,却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所有的喜悦。
这个匿名发短信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说“这只是第一阶段的结束”?“第二阶段”的游戏,到底是什么?
夜色渐深,星星的光芒变得黯淡。小伟紧紧抱住琳琳和小宇,心里充满了不安。他们刚刚迎来的平静,难道又要被打破?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到底还会带来怎样的危险?
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而小伟一家的幸福生活,再次陷入了新的悬念之中。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