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灵辉殿
“去备热水，” 他的声音比平日低了些，尾音裹着不易察觉的软意。
松露躬身应下，快步去了偏殿吩咐宫人准备。
宫止渊小心翼翼地将元昭宁放到床榻上。
可刚松开些许，元昭宁的手臂却下意识地收紧，牢牢勾着他的脖颈，不肯松开。
这力道明明不足以困住他，却像有根无形的线，猛地拽住了宫止渊的动作。
他垂眸时，恰好撞进元昭宁睁开的眼睛里。
元昭宁此刻蒙着一层水汽，像浸在温水里的黑曜石，清澈又懵懂，直直地望进他眼底。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脸庞，那暖意落在皮肤上，痒得他心跳漏了半拍。
“别走……” 元昭宁的声音轻轻软软的，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却又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像小猫的爪子轻轻挠在人心上。
紧接着，她又轻声补充了一句，语气里满是真诚的赞叹：“宫止渊，你今天真的好帅……”
这话像一颗石子，骤然投进宫止渊平静的心湖，激起千层浪。
他瞳孔骤缩，指尖下意识地绷紧。
自他与元昭宁有婚约以来，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层奉旨成婚的疏离。
他喉结动了动，刚想说话。
元昭宁双手突然一用力，将他的头往下一拉。
他下意识地没有反抗，只觉得唇上骤然贴上一片柔软。
是元昭宁的唇。
温温的，带着点水汽。
像花瓣轻轻蹭过，又像羽毛拂过心尖。
那触感太过清晰，宫止渊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剩唇上那抹柔软在不断放大。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元昭宁唇瓣的温度，甚至能察觉到她微微发颤的睫毛扫过他的脸颊。
身体瞬间僵住，指尖微微颤抖。
他的理智提醒自己：
他是镇北侯世子，是奉旨留在上京的质子，与元昭宁的婚约本就是梁帝牵制镇北侯势力的手段。
他们之间不该有这般逾越的举动，更不该有不该有的情愫。
可元昭宁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僵硬，反而得寸进尺般，微微偏过头，胡乱地吻着他的唇。那吻带着几分青涩与笨拙，却又充满了毫无保留的热情。
“宫止渊……” 元昭宁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带着点含糊的委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宫止渊的心猛地一揪。
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指腹碰了碰她的腰侧，那里的布料柔软，隔着衣料能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
犹豫了片刻，他终究还是轻轻落在她的腰上，动作轻柔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没有。”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尾音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我没有不喜欢。”
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眼底的克制被越来越浓的心动取代。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鼓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内室里格外响亮，仿佛要跳出胸膛。
元昭宁似乎被这心跳声安抚了，又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像在确认什么。
多年的理智与克制，在这一刻终究溃不成军。
宫止渊微微低头，小心翼翼地回应着她的吻 ——
他的动作很轻，怕惊扰了怀中的人，却又带着几分压抑已久的温柔。
元昭宁的手指轻轻挠了挠他的后颈，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以后…… 你能不能多陪陪我？”
“好。” 宫止渊的声音埋在她的唇间，带着前所未有的柔软。
他能感受到她腰侧的弧度，能闻到她发间的百合香，能看见烛火映在她眼底的光 ——
此刻，他不再是那个背负着家族重任、时刻警惕的镇北侯世子，不再是那个被当作棋子留在上京的质子，只是一个在心动面前，愿意暂时卸下所有伪装的宫止渊。
烛火依旧摇曳，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映在纱帐上。元昭宁的手指轻轻缠着他的发丝，宫止渊的手掌贴着她的腰侧，指尖偶尔轻轻摩挲着她衣料上的绣纹。
内室里，只有两人交叠的呼吸声，还有心跳声交织在一起，织成一幅缱绻又温暖的画面。
......
窗纱外透进晨光，落在床榻边缘时，元昭宁睫毛颤了颤，先一步醒了。
身侧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拂过她的肩头。
什么情况？
昨晚的画面却不受控地撞进脑海 ——
勾着他脖颈说 “你好帅” 时的直白，拽他低头亲吻时的莽撞，还有贴着他唇问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的委屈，每一个细节都让她脸颊烧得发烫。